年底节日多如牛。冬至、平安夜、圣诞节、元旦,都能被营销人节，但盛夏和张澍没有再约会。

期末来临，复习周的图书馆最难占到座位,一旦幸运占到了，就要充分利用资源,不学到闭馆不算完,大家都是早出晚归,至盛夏的舍友没有一个躺平的。

张澍就更不用说了，都期末了还有大作业,除了复习还要写各种实报告，能来一趟河清已是奢侈。

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盛夏心有余悸，那次约会,第二天起来还疼呢,罪魁祸首还觉得自己很绅士！

看见他就烦。

人越忙,对时间就越没有概念，直到团支书在群里通知团购火车票，盛夏才意识到要放假回家了。

盛夏本想坐火车体一下越祖国南北,那一定是一段妙的旅程。但是王莲华想趁着假期带吴秋璇过来旅游，重点是多游览几所学校,给刚上高中的吴秋璇系上名校结。

盛夏在河宴等们，旅行结束再一块回南理。

张澍放假本就迟，他还有小学期,寒假十天,暑假二十多天。

小学期,名字取得清新,其实就是补课。

大学了学校还集体补课，学霸内卷真令人叹为观止。

盛夏还是订了之前那家民宿，周边名校林立，通也方便，王莲华很满意。

行程都是王莲华定好的，基本上是早上逛学校，下午逛景点，奇怪的是竟然把海晏大学放在了最后一天。

不放在第一，也该放在第二嘛？

对此，吴秋璇解释：“大概是丈母娘见婿，紧张吧？”

盛夏无语，才不是呢，紧张这种词压就不会出现在王莲华的字典里，更何况，婿？

不存在的。

这事儿盛夏还没和王莲华说呢，大概对王莲华来说，现在谈爱也还是早。

一进海晏大学的门，王莲华问：“怎么他们学校还有这么多学生在校啊？”

盛夏解释：“他们有小学期。”然后又把小学期解释了一遍。

“哦，这样啊，”王莲花恍然大悟状，“那张澍还没回南理吗？”

盛夏：“还没呢。”

回答得太快，显然是时时知道对方消息的那种关系。

王莲华瞥一眼。

盛夏知道了，母上大人这哪是见婿紧张啊，压就是不想见。

吴秋璇在一旁叽叽咕咕：“姐，那你可以张澍哥哥带我逛逛吗？海晏大学这么大，历史这么悠久，听说要逛三四个小时呢，还得好好听听讲解才有效果呢，你吗？”

说吧，不对，为什么啊？还不是常来？

说不吧，那就得张澍。

盛夏左右为难，委婉拒绝道：“他们系应该很忙的，在河清都是出了名的。”

吴秋璇努，“不会吧，你不会指挥不动他吧？”

王莲华本来想打断二儿的建议，闻言把话吞了回去。

盛夏见母亲竟不驳斥，只淡淡看着，一副等消息的模样，惊诧之余，更忐忑了。

只好给张澍打电话。

实室里，张澍听到手机震动，瞥一眼接起，“怎么了？”

虽然没有称呼，但是周围同学听到这悉的开场白，就知道对面是他朋友，河清文学系那位才，写的书就摆在张澍宿舍书架的c位。

他接别人电话都是“喂”的一声，更悉点的，比如舍友，也是一个字：“说。”

对着朋友就不一样了，短短“怎么了”三个字，音沉，语调却轻快，带着隐约的笑意和莫名的宠溺。

听了半分钟不到，张澍挂断电话，对组员说：“我得出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

“今天要不先这样，”张澍打着商量，“报告我晚上赶出来。”

“这么着急，什么事啊？”

“急的，”张澍笑笑，“关系到以后能不能娶到老婆。”

实室里没有孩，大伙都起哄。

“那可赶紧，快去快去，报告哪有结婚证重要啊！”

“谢了！”张澍拿起外套就走，不带丝毫留。

实室里，别组组员也来凑热闹。

“这一套不是张澍亲儿子吗，测试到一半就走？亲儿子都不要了？”

“娶不到老婆谁要儿子啊！”

“张澍还能娶不到老婆，开什么玩笑？”

“他只想娶这一个啊？”

“从高中谈过来的，多难得啊？”

“从高中谈过来还能一个河清一个海晏的，万里挑一了属于是。”

“那是了，不要儿子也能理解了，张澍亲儿子，跟叔叔混吧？”

……

-

盛夏先带着母上和吴秋璇沿着主干道往里走，没多久就看到张澍骑车过来了。

“那是张澍哥哥吗？是吧！”隔着还有百来米，吴秋璇就开始欢呼雀跃了，“肯定是，这要不是，海晏大学帅哥可太多了点！”

盛夏：……

王莲华：……

怎么说呢？长胳膊长的，张澍骑车确实是赏心悦目。

即便冬天的风无地肆他的头发，仍然没能影响他的值。

张澍在路边停下车，先喊了声“阿姨”，看到王莲华轻轻点头，他把车挪好，走过来。

“张澍哥哥！你越来越帅了，真的不出道吗？”吴秋璇毫无顾忌。

张澍笑起来，“秋璇也越来越漂亮了。”

王莲华睨一眼吴秋璇，扭头对张澍道：“你很忙吧？”

“前阵子确实忙，在准备重要的实，不过现在在收尾阶段了，很顺利。”张澍不卑不，答得真诚也随意。

这回答，王莲华肯定很满意，盛夏想。

因为曾听盛明丰这么问过李旭，李旭的回答差不多也是这样：之前很忙，还是忙的非常重要的工作——积极上进，没有闲着；进行得很顺利——工作做得很不错；收尾阶段了——现在不忙了，随时为您服务！

李旭一毕业就在机关爬滚打，人世故理得滴水不。

可张澍没有呀？

有的人，在同龄人面前和在长辈面前是两副面孔呢？

王莲华点点头，角带着一点笑意，“我们随便逛逛而已，不该麻烦你，是盛夏不懂事。”

张澍仍是带着点笑意：“之前我和同学去参观河清，就是盛夏带的我们，又是讲解又是请吃饭的，说起来我还欠着盛夏一回，这次刚好有机会请回去了。”

盛夏懵：他什么时候和同学去河清啦？

王莲华挑挑眉。

自己的儿不了解吗？一看那表就知道没这回事，更何况，们去河清的时候，都没见盛夏能讲解出个什么来。

张澍这回答可真有点东西，三言两语，意思好几层：和同学一起去的，就不是独了；欠盛夏人，就不是盛夏不懂事了；有机会回请，这更厉害了，一下子把们的午饭给安排了。

“那就辛苦你带我们参观参观了？”王莲华仍是面沉静，看不出心，直淡淡道。

张澍：“我好几天没好好散散步了，正好走走，倒是阿姨，你们从南理过来可能不适应，走的时间长了会很冷，我们就半室外半室内这样的路线逛吧？”

王莲华：“好，你安排，主要给秋璇多看看，好学校到底哪里不一样。”

吴秋璇：“一看到张澍哥哥就知道好学校不一样了好吗？”

“那我们走吧？”

盛夏：……哎，他们的世界好复杂。

正想着，在王莲华看不到的视角里，张澍了的手指。

盛夏慌忙躲开，被吴秋璇打趣的目逮了个正着。

张澍的招待可以说是宾主尽欢，盛夏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会聊天，也不知道他这么了解海晏，无论王莲华问什么都他都能答出一二，即便上不悉的，也能三言两语让王莲华转移注意力。

尤其在他介绍一些学科的时候，王莲华极有兴致，已开始给吴秋璇做打算。

王莲华还格外关注他的专业前景，问得又细又直接，什么毕业生平均薪资啦，知名系友取得的就啊，以后念不念研究生啦，有没有创业打算啦……

别说盛夏了，就连吴秋璇都听不下去了，这整得跟面试儿的相亲对象似的，能不能带点掩饰啊？

张澍对答如流，显然已把人生，至大学四年规划得很清晰了。

盛夏再次汗，同样是大一，怎么就对自己的前景一无所知？

另外，他足够周到，同时又不显得刻意。

比如在逛了大半个校园的时候，他改变路线，状似不意地过超市，买了一包暖宝宝，让们贴上。

因为确实是越走越冻脚了，王莲华说了那么一。

比如午饭安排在食堂，顶有包厢，可以单独点菜，和外边的餐厅差不多，只是服务和菜品都稍微差些。

这安排王莲华又是很满意。

们本就是来参观学校的，吃食堂能一下氛围，看看伙食，但是在下自助又不太合适，这种刚刚好。

出去找餐厅倒是更体面，但对于还是学生的小辈请长辈来说，就显得过于铺张和殷勤。

王莲华没多点，也没点，n+1的餐量，不浪费，也不会显得拮据瞧不起请客的。

尊重是相互的。

吃过午饭们就要离开了，张澍只把人送到校门口，没有别的多余安排，进退得宜，分寸掌握得正好。

毕竟帮车什么的，他现在还不是那个份。

等车的空档，王莲华又同张澍闲聊：“张澍啊，你什么时候回南理？”

“小学期结束就回去了。”

“回去过年吧？”

“对。”

“回莲里还是呆在市区啊？”

张澍在这个问题上斟酌了几秒，“除夕肯定要在莲里过，其它时间看到时候有没有什么安排。”

王莲华：“难得有假期，放假就好好放松放松，和老朋友联络联络，盛夏也是的。”

盛夏忽然被点名，一怔。

张澍笑意更深，点头道：“好。”

等上了出租车，吴秋璇笑眯眯凑到盛夏耳边，低语：“姐，妈好像是鼓励你们过年约会！”

盛夏：……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