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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為名的夏天》 第25章 甜死

還以為他要扔在窗臺了。

搬到窗邊,會整天看著自己送的零食尷尬到無法呼吸。

又看到他吃送的□□糖和旺仔牛了。

看來之前真是吃棒棒糖吃膩了,他還喜歡喜歡的東西的。

那就行,不算浪費。

一整天大家都在聊舉牌神的事,盛夏聽進耳朵里,想著到時候王濰來問要怎麼回絕比較合適。

可下午班會,王濰上來就通知:“大家都知道快校運會了,咱們重在參與就行。侯駿岐,組織好趣味運項目,提前把人員安排好,另外,今年咱班的舉牌神就定下盛夏同學了,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有!”

“好!”

“很好很不錯!”

“舉手舉腳支持!”

掌聲伴隨著起哄聲一陣蓋過一陣。

盛夏:……?

難道,從來沒有人拒絕過嗎?為什麼會省略問當事人意見這個環節?

不是盛夏矯舉過,克服被人注目的心理力都還算是小事,更麻煩的是,舉牌看似簡單,其實是需要配合方陣列隊彩排的,長時間舉著,手臂好幾天都是酸的。

而且,校運會結束后接著就是第二次月考。

這只笨鳥已經不想在學習之外的事上消耗力。

真的足夠忙了。

可是這個架勢,已經沒有拒絕的權力。

只能接

“盛夏,”王濰在臺上,吩咐道,“你有空去看看禮服,如果不知道去哪里看就問問付老師,預算五百,到時候來找我報銷。”

“五百太摳了吧!”

“對啊別班禮服都超級好看,一看就很貴啊!”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喊道。

王濰一個筆頭砸過去,“全校都是五百,超出部分也只能是自己愿意付,是我摳嗎,別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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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笑。確實,哪個生不想閃亮登場,往年有多爭奇斗艷的事,自己錢的多了去了。

盛夏在眾目睽睽下點頭。

總歸也只是練兩天,就當是放松。學習績也不可能因為不參加活就變好,如果確實有影響,那也是自己確實不夠強,該來的總會來,盛夏提醒自己不要貸款焦慮。

晚修前幾個生圍在盛夏桌邊嘰嘰喳喳。

“五百能買什麼啊,租都租不到好的。”

“對啊,現在正版禮服都很貴的!”

“去年周萱萱禮服多錢啊?”

“自己了一千,租的。”

“我覺得那種紗小禮服肯定適合夏夏。”

“我覺得旗袍也超贊啊,穿的人還。”

“碾陳夢瑤!沖!”

“小聲點,周萱萱不高興好幾天了。”

“呵,管,去年想跟拍幾張照,一直扭扭的,最后跟賞臉拍了一張,結果也沒見發咱班任何一個人的合照,就只發了和陳夢瑤的合照,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我就搞不懂了,平時就因為和陳夢瑤玩,眼睛長在頭頂的樣子,煩很久了。”

“你不怕聽見?”

“怕什麼,反正我覺得陳夢瑤今年也就那樣了,讓盛夏閃瞎的狗眼。”

“話說陳夢瑤的校花到底是誰封的啊?”

“不知道啊,不都這麼說。”

“藝生吧,經常臉,本來就招眼啊?”

“和張澍盧囿澤傳八卦也是的流量碼吧?”

“誰知道。”

盛夏有一種置八卦漩渦中心的窒息

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這麼聽大伙踩著別人夸,總覺得不自在。

最后還是上課鈴拯救了,眾人散去,盛夏面疲憊。還不知道要怎麼對王蓮華提這件事,母上定要嫌耽誤學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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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愁。

正準備投學習,卻忽然聽到斜后方的盧囿澤,“盛夏。”

回頭:“嗯?”

盧囿澤說:“你是不是住在翡翠瀾庭?”

盛夏:“是呀。”

“我中午好像看到你了,”盧囿澤說,“你騎一輛白電車?”

盛夏點頭,“嗯。”

“那就是你了,沒想到我們是鄰居,你是住在b區?”

盛夏說:“嗯,這麼巧呀?”

盧囿澤笑起來,“我在a區,經過b區路口看見你,你不會是初中就住那了吧?”

“是啊。”

“我也是,居然都沒到過。”

畢竟是八中的學區房,鄰居也正常。

而b區是洋房,a區是別墅,兩個區雖然只有一墻之隔,但門廳和車庫口在不同的兩條街上,住幾年都不到也正常。

“神奇。”盛夏說。

盧囿澤也點點頭,“離家這麼近,怎麼還辦午托?”

盛夏說:“家里沒有做飯的。”

“這樣。”

閑聊就這樣結束了。

盛夏沒想到,到了第二天,話題又接上了,盧囿澤問:“盛夏,你爸爸是盛明麼?”

盛夏一愣,沒及時回答。

盧囿澤有點不好意思,“我覺得很巧,昨晚回家就提了一,我爸居然知道你,你名字比較特別,我爸你爸有些,說之前你們家買房的時候,我爸給打了些折扣。”

“這樣啊?”盛夏不擅長聊此類話題,家里的事向來不過問,也不清楚。

這麼說,盧囿澤的爸爸就是翡翠瀾庭的開發商麼?

他們家給家打了折,應該說聲謝謝?

話題奇怪的,盛夏選擇沉默是金。

“你住這麼近為什麼晚修只上兩節就回家了?”盧囿澤問。

盛夏老實回答:“怕黑。”其實有路燈,不黑,只是夜里人車稀,太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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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是第三節下課才走,你怕黑的話可以和我一路。”

“是嗎?”盛夏有些喜出外,一直想多上一節晚修。

盧囿澤點點頭:“反正我一個人回去也無聊,不過我騎自行車,沒有你的電車那麼快。”

盛夏說:“我騎車也不快的。”

“好,那以后就一路回。”

“嗯!”盛夏應道,“那我晚上回去和我媽媽說一聲。”

這樣是不是舉牌的事也會比較好開口?

-

晚上盛夏回到家,卻聽見王蓮華在和吳秋璇的班主任聊電話,不好打擾,只好作罷。

這麼一拖延又拖到了周末。

周日中午盛夏回家吃午飯,見吳秋璇也在家,飯桌上氣氛不算好,盛夏也沒多問,猶豫許久,還是先對王蓮華提起要上滿三節晚修的事。

王蓮華自然是贊,只是仍舊有些顧慮,旁敲側擊問:“和你一塊回來的那位男生,只是同學嗎?”

“嗯。”

“真的?”

盛夏抬眼,“嗯,盧囿澤,不知道媽媽還記不記得,初中時候的同學。”

王蓮華“啊”一聲,“記得,家長會總是他發言,績很好,也很有禮貌的孩子,他爸爸是君瀾集團的董事,和你爸有點。”

盛夏點頭:“嗯,是他。”

王蓮華對學習好的學生自帶濾鏡,盛夏是知道的。

“他們家確實就在隔壁,”王蓮華囑咐道,“也別走太近了,高三了,一切以學習為重。”

“我知道,媽媽。”

“你是最讓我省心的,你說知道,就一定是明白了,”王蓮華嘆了口氣,“不像有些人,愁死人。”

吳秋璇摔了碗,“要罵您就直接罵,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你還有理了是吧,你看看你哪里像個姑娘家,小小年紀學人家打什麼架?你再看看你,染的什麼頭發,戴的什麼藍眼珠子,你是國人嗎?耳朵上鉆的什麼東西,幾個你自己數數!”王蓮華的氣本就沒消,這下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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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盛明份,不能超額生育,所以吳秋璇和鄭冬檸都不在盛家的戶口下。

吳秋璇的戶口記在盛明一個好友名下,那人姓吳,戶籍在東洲市,吳秋璇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是那人的孩子,所以得去東洲念初三,在那邊參加中考。

開學前小姑娘還滿懷期待,以為擺嘮叨的生活多麼好,結果去一周就開始鬧脾氣,和舍友不來,開始打架,最近還染了頭發,打了耳,王蓮華周五被家長,順便去把接回來,下午還得送回去。

吳秋璇蹭地一下坐起,“反正我不想去東洲讀了,都是爸的孩子,憑什麼我就要去東洲上學,憑什麼姐就能上南大附中?別以為我不知道,績很好嗎?也只能考上二中!還不是爸把弄進去的!為什麼到我這就這樣?憑什麼!”

“你別胡說,”王蓮華敲的碗邊,“你姐是中考失利去的二中,后來績好了才可以去附中,你這些話最好咽下去,出去說指不定出什麼事!”

吳秋璇“呵呵”一聲,“反正只有盛夏一個人姓盛,我和檸檸算個屁!”

說完就離席而去,把房間門拍得震天響。

盛夏一口飯沒咽下去,含在里味同嚼蠟。

王蓮華沖房間喊:“你就使勁拍,使勁砸,把這房子震塌了你爸估計能來看一眼!”

“不要他看!要這種爸有什麼用!生我的時候他怎麼不把我掐死!”吳秋璇在房間里反駁,聲音撕裂,已經帶了哭腔。

王蓮華不再應了,只是低頭快速著飯,桌上的菜一筷子沒,白米飯一團一團往嗓子眼里塞。

盛夏看見眼角的皺紋淌過眼淚,淚水盡數沒白花花的米飯里,又一同被往肚子里咽。

冬檸嚇壞了,捧著碗眼地看著盛夏。

盛夏嗓子眼里像堵著一面氣墻,無形卻迫人,使勁咽了咽口水,鄭冬檸的腦袋,“檸檸乖,把飯吃完。”

“姐姐。”鄭冬檸忽然出聲。

盛夏努力抑的緒在這一瞬間幾乎破防。鄭冬檸有自閉癥,盛夏已經許久沒聽姐姐了。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場景刺激到了冬檸,小孩肯定是害怕的。

盛夏小妹的臉蛋,“怎麼了?”

鄭冬檸只是眨著眼睛看著

飯后王蓮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機播放著無聊的購節目,顯然,沒在看。

鄭冬檸坐在茶幾邊畫畫,看著像在畫海豚。

一室安靜,看著安詳和諧。殊不知里紛繁復雜,一片混

盛夏洗好碗筷,敲了敲吳秋璇的門,里面沒有回應,盛夏按了按門把,是松的,門沒鎖。

吳秋璇慣是如此,不過是等著人去哄。

盛夏推門進去,反手輕輕關門。果然見床上蓋著被子的人

屋里沒開空調,盛夏到床頭找到遙控開了冷風,才坐到床邊,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被子被人從里邊拿住,掀不開。

盛夏溫言:“阿璇,是我。”

還是不

“你不熱嗎?”

被子松了一點,盛夏拉開,被子下出一雙通紅的眼睛。

“姐,對不起……”吳秋璇說著,又開始哽咽。

盛夏嗓子眼堵得有些說不出話,搖搖頭,緩了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阿璇,媽媽也是迫不得已,也很難。”

這個家里,沒有人比王蓮華更難過的了。

遠嫁,下嫁,婆婆重男輕,冒著政治份的風險連生三胎,卻都是孩,丈夫青云直上,娘家家道中落,連對抗的資本都失去了。

融不進的夫家,回不去的娘家,一堂破敗的婚姻,三個未年的兒……

曾經芒萬丈的人,如今連哭都是奢侈。日子多難捱,或許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別人,即使是盛夏,也沒法完全

王蓮華拿不住吳秋璇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吳秋璇的脾氣和年輕時一模一樣,任張揚,不依不饒。總是罵吳秋璇,又總是從吳秋璇上窺探和懷念過去的自己。

吳秋璇一邊哭一邊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對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

“那一會兒睡一覺,起來和媽媽道個歉吧?”盛夏察覺妹妹仍遲疑,轉移話題說,“你的耳釘很漂亮。”

吳秋璇耳垂,一邊泣一邊問:“真的嗎?”

“真的啊,”盛夏抓過妹妹的手,“阿璇,你知道嗎,我經常會羨慕你,羨慕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計劃,你是屬于你自己的,你有自己的模樣,將來也會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因為你不姓盛……”

“姐,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盛夏出一個笑容,“我聽說,東洲很繁華,很時尚,其實阿璇很適合東洲,如果考那里的高中,大學,在那里工作也很不錯啊?反正也近的,周末都可以回來。”

“可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盛夏說:“人總是要認識新的人,能認識很多不一樣的人,也是一種幸運啊,你才14歲,就不止見過一個城市的風景,不止領略一個地方的風土人,多酷啊?”

“好像也是。”

“為什麼打架啊,他們欺負你?”

“沒有,有個的很狂,是我豆對家的詛咒我豆塌房。”

“這麼氣人?”盛夏同仇敵愾,“那你詛咒稅睡進局子!”

“哇,這可嚴重多了。”

“可不嗎,用不著打架,氣死。”

“氣死!”

兩姐妹躺在一張床上聊著,直到慢慢睡著。

盛夏的生鐘很準,一過午休時間就醒了,躡手躡腳出房間門,王蓮華已經不在客廳,應該是送檸檸去心理醫生那里了。

盛夏回到自己屋里寫卷子,卻怎麼也無法專心,想了想,收拾書包去學校。

走之前打了個電話給王蓮華,告訴阿璇已經沒事了,傍晚送去東洲就行。

王蓮華嘆了口氣,“好孩子,難為你了。”

“媽媽,你說什麼呢?”

“那你晚上怎麼吃?”王蓮華問,“我去東洲來回也得三四個小時,趕不上了。”

周日午托不包飯。

“沒事,學校周邊有很多餐廳。”

“那你挑衛生的吃。”

“好。”

下午三點的太白燦燦的,曬得燙背,盛夏騎著車,卻并沒有直接去學校,繞著這一片區漫無目的地開著。

熱風灼面,能把思緒吹散,也能把眼淚蒸干。

可眼淚越來越洶涌,視野開始朦朧的時候,盛夏在樹蔭下一個急剎,忽然趴在車頭哭出聲來。

眼淚的王國太神了。

它只是一滴水罷了,里邊藏著的各式由卻足以將人瞬間吞沒。

所以總是把眼淚藏起來,在沒有人的地方延遲釋放。

因為不能讓所有人同時被淹沒。

于是總是一個人哭。

作者有話要說:不等于弱,溫是一種力量。

對這世界的失,不一定都表現為渾的刺。

相反,可能會是順的。

小心翼翼,瑟瑟發抖,只是因為潛意識里的自我保護。

“眼淚的王國太神了”——《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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