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邪怨這邊,從一開始的信念相悖到最近的蠱捕快家,雙方堪稱不死不休。通過試探詢問,被邪怨附的捕快告知了祭品祭壇存在,也算印證了陣法存在的一部分合理。
有關陣法,去找小縣令或許能得到一些自己沒有掌握的報。但把希寄托在其他人上,屬于放棄之前積攢的主,且還會留下患得不償失。
如果縣衙有陣法線索,那凌宅肯定也存在。且下午打了一波時間戰,邪怨就算想再派人去家,也需要時間,本意是在凌宅試探邪怨反應,如果它們反應劇烈,那表明凌宅肯定有東西。
要是反應平淡,那來都來了,找不找得到另說。辦事最忌半途而廢,也會趁這個機會查完便于心里有底。
搜查凌宅在趙如眉看來是必然的,這是拿到那份地圖后,就已經有了的腹稿。不過這些事如果沒人問,也不會去告知。即便為觀眾解析,也是挑著重點說。
畢竟從頭解釋起來,涉及方方面面,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所以老婆在昨晚就已經安排好今天的待辦事項了,而我昨晚不是在擔心老婆躲貓貓被發現,就是擔心老婆被暗算,甚至被‘怨’圍毆。]
[我就不一樣,我還在驚嘆特殊主線居然一晚上就搞定了。]
[同胞們,打起神。跟上主播思路,從現在開始!]
[既然陣法覆蓋六個建筑,那豈不是代表還剩五個怨牌?50%進度?!妙啊!剩下30%在沙壘道靠話療隨便攢攢不就有了嗎?好耶,我宣布,主播即將通關!]
[!!!!?什麼!要通關了?]
[我錯過了什麼?]
[愣住.jpg。]
[???]
隨著彈幕節奏一帶,滿屏幕的疑問號代表了大部分觀眾懵心。
啥?通關?
這修羅副本不是才剛開始嗎?
趙如眉注意力落在墻壁附近那團一不的白意識上,走近后手,居然到了,一并響起的還有系統提示:【一團殘缺意識,用途未知,將于17分24秒后消散。】
看起來沒什麼用。
趙如眉撈起這團只有手心大小的意識,余留意到彈幕,溫聲說:“距副本結束還早。”
“不早了。”小縣令清冽嗓音從屋外傳了進來,蘊含著幾分無奈,“以你的進度,或許明后兩天就能找出剩下五塊怨牌,完主線結束這個副本。”
趙如眉握著意識起,靠近門口見到了院子里姿拔的年,不用細想都能猜到他怎麼得到的消息:“邪怨通知你了?”
“它們想跟我合作,阻撓你奪取怨牌。”年清雋眉眼浮現些許笑意說。
怨牌已經被毀,以邪怨反應跟小縣令的手,如果他真決定跟邪怨合作前來阻止,人早就來了,不至于等到現在恰好卡著摧毀怨牌才出現。
可見他選擇了一條截然相反的路。
“這東西被毀對你有影響?”趙如眉稍一思索就推測出小縣令過來的目的,不管是邪怨提出合作奪取怨牌,還是等怨牌被毀再出現,都代表怨牌影響到了他。
“嗯。”
跟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心,季淮安頷首說:“毀掉一個掉30%的秩序穩定度,如今我的秩序穩定度只剩37%,一旦掉至30%以下,我就得強退副本了。”
“可以再漲吧。”趙如眉溫聲問。
“可以,給我兩天時間。”季淮安點頭說:“縣衙的怨牌如今在我手里,等穩定度漲上去,我會給你。這兩天你就暫時在沙壘道休息休息,糧食布匹藥草之類的我會差人送過去。”
“行。”
趙如眉一口答應,小縣令這番話算是解釋了之前為何絕口不提祭壇線索。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在不確定另一個玩家是否可信的況下,都不會輕易暴自己的主線。
而邪怨主找上他合作這點,短期來看事關主線,確實是有利可圖。但與邪怨合作就代表著雙方徹底撕破臉皮,如果實力懸差巨大也就算了,在雙方旗鼓相當況下,只要腦子稍微想得長遠些,就能明白弊大于利。
不過即便腦子清醒的人能想到這點,大多數都做不到像小縣令這麼坦然豁達,開誠布公。
不論是等怨牌被毀再出現,還是干脆告知主線與給出下一個怨牌線索,他已經做得很有誠意。趙如眉有一個習慣就是從不踐踏他人心意,哪怕心意很小。
怨牌被毀,風沙縣城秩序下降,這表示必有一番混。在這時候回沙壘道兩天,倒像是去躲清閑。
“六個怨牌里被鎮的都是五惡怨靈,五惡指的是大怨、大恨、大怒、大殤、大智,每一個怨靈都是集五惡于一,經歷苦大仇恨。它們能在白日行走,橫千里復仇。”
季淮安把從邪怨口里套出來的報分說:“我來的時候三個怨靈已經離開,風沙縣城里還剩兩個。怨靈對這些邪怨應該有制作用,不然它們不必這麼急躁。”
“怨靈可以汲取它們能量。”趙如眉想到自己目睹的那一幕,點頭說。
“那看來只要收尸就行了。”季淮安神輕松。
趙如眉看了眼天,踏出門檻跟小縣令一前一后走出了這棟別院。
凌家的怨牌已被理,縣衙的怨牌在小縣令手里,那就只剩下另外四家。趙如眉思考著這回收獲,兩人在鵝卵石岔路口時,季淮安提醒道:“從側門走。”
趙如眉看了眼兩條路,點頭跟上。
路過一個院栽著大樹的庭院時,趙如眉手心里的白殘缺意識團忽然跳了下。停下步伐向院,原本支著窗的房間忽然出一只纖細手臂,啪的一聲把窗關上了。
手心里的白殘缺意識團還在蠕,似乎格外激。
“我有點事,你可以先走,我會直接回沙壘道。”趙如眉停下步伐對小縣令說罷,再度靠近庭院。
季淮安想到袖子里的宣紙,視線落在子臨時起意的背影上,索站在原地等待。
“叩叩——”
趙如眉留意到掛了個鎖頭的房門,徑直靠近被關上的紙窗敲了敲,頓了一下說:“屋主人在嗎?如果不在我就要沖進來抓壞人了。”
“我,我在,我是屋主人,這里面沒有壞人。”一道文弱的孩嗓音怯怯響起。
“過來開一下窗。”
趙如眉側走到一旁,溫聲說。
等了大概四五秒,紙窗重新被推開。一個長著鵝蛋小臉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里面盛滿了張與拘謹。
“是誰把你鎖在這里的?”趙如眉視線越過小姑娘,發現這是間書房,語氣溫和問。
“是嬤嬤,嬤嬤說家里出了事,讓我們三個乖乖待在這里。還說等娘親辦完事,就會回來找我們。”小姑娘聲如細蚊地回答。
手心里的殘缺意識團已經有些發燙,趙如眉默了下又問:“你爹什麼名字?”
“凌上青。”小姑娘說。
凌家二爺,凌上青。
趙如眉看了眼手里的意識團,示意小姑娘靠近些張開手,“給你個東西。”
“這是什麼?”
隨著白意識團滾到手心里,小姑娘頭一次見,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何瞧著有些鼻酸,心底更是生出了有什麼東西失去了怎麼也抓不住的覺。
“是你家人給你的,你猜猜是誰給的?”趙如眉擺出考考你的語氣問。
“是娘親嗎?”
小姑娘不假思索地回答,一想到被關在這里好幾個時辰,一直沒有人來,連最疼們的娘親也沒了消息。剛想哭,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泣說:“我想娘親,我想娘親了,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找我和妹妹?”
“素茹,素茹……”
殘缺意識團的芒忽然亮了些,里面傳出細微卻迫切的聲音,細小到連趙如眉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你們娘親有點事暫時回不來,這是請法師給你們留的一樣寶貝。如果是它指引的方向跟提示,你們照著做一定不會吃虧。”
趙如眉默了下說:“門鎖我砸了,你跟妹妹盡量待在一塊,不要太相信別人。”
鵝卵石路與建筑離得不遠,這位大當家善意哄騙小孩的話季淮安一字不落停在了耳里,他忽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院長媽媽說朋友送了一些金魚,給每個孩子都發了一條。
他也有。
他很喜歡魚缸里游弋的橘小金魚,每天都要看好幾遍,還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巧克力喂給了它,結果小金魚當天下午就浮在了水面上。
他那時才四歲,甚至意識不到小金魚死了,在比他還小一歲的小眉理直氣壯表示小金魚只是睡著了的肯定下,他信了。為了明天能看見小金魚起床,他特意早睡了。
第二天,他魚缸里的小金魚果然醒了,游得特別神。
而小眉似乎很喜歡他這條小金魚,每天都會陪他一起看,一起喂食。后來大家的小金魚因為各種原因陸陸續續都死了,但園長媽媽說小金魚只是因為停留時間結束,又變了小魚苗去供其他人欣賞。
如果他們還想要,可以過段時間再去買點在別人家里停留時間結束的小金魚回來。
這個過段時間,過了很久。
后來他上了初中,有次在大人們的談話桌邊寫作業,聽到福利院的護工說起這件事。們說小眉真是個小天使,當時還那麼小就知道照顧人了,怕他傷心還把自己的金魚讓給了他。
他本該忘的記憶,在大人們的描述下,每一個畫面都被一筆一劃勾勒了出來。
他曾怦然心跳,卻隨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痛恨這種深刻。
他把人弄丟了,怎麼找也找不到。
“怎麼?”
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季淮安抬頭,看見眼前子很隨意地說:“走了。”
“嗯。”
季淮安低聲應下。
相似的口吻,但在無數次失過后,他學會告訴自己,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