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糧庫房, 想要攔住鬼差,我需要大量谷米持陣。”趙如眉一本正經說。
“這,會不會太寒酸?要不再弄點鴨鵝魚?”凌上峰不懂陣法, 但米糧跟銀錢哪個貴重,一目了然嘛。一擔上百斤的糧食甚至用不著一錠銀子。
“凌宅有這些東西?”
趙如眉觀了眼天, 故作肅然道:“現在已是三更天, 布陣之地甚遠。明晚之前我需趕過去并做好準備, 待白天再搜尋這些東西可就遲了。”
“有的有的, 家里平常吃的東西, 都是提前購置。這魚是塘養有泥沙, 得放水里吐兩天才能上鍋呢!米糧庫我知道,鴨鵝魚大廚房里肯定有養,咱們先去哪?”凌上峰殷切解釋說。
趙如眉看向手心里的小麋鹿溫聲問:“可以裝活嗎?鴨鵝魚之類的。”
“這些貨箱子是不行的, 不能氣, 會憋死它們。不過可以編織木籠子, 魚的話, 需要抱著水盆一起放進來才可以哦。”小麋鹿乖巧回答。
“嗯。”
趙如眉頷首說:“現在暫時不用, 有需要我會再告訴你。”
“好的。”
小麋鹿歡快答應。
“先去米糧庫。”趙如眉看向凌上峰說。
“好嘞!”凌上峰還指著這位天師徹底幫自己離地獄, 對這個表現機會他打起了十二分神。雖是十指不沾春水的爺, 對于家里米糧庫房位置他還是清楚的。
凌宅待客很有講究, 不是太的便安置在前廳, 若是重要人,則請至正廳。再往后,是凌家老小住人的后宅,其中大廚房、米糧庫房、銀庫等等關乎生活與比較重要的品都在后宅。
由于庫房占地較大, 被單獨開辟在一別院里。
雖然跟銀庫的嚴實相比, 米糧庫房晚上沒有人看管, 但別院設了兩扇大門用銅鎖掛著,凌上峰端著油燈走過來一看煩躁得直拍大,“哎呦,這點幾錠銀子的東西有什麼可鎖的!”
“天師您且等等,管家肯定知道米糧庫房鑰匙在哪。我去去就回,我都忘了這事了!”凌上峰生怕耽擱了事,說罷就準備跑去前堂。
“不用。”
趙如眉靠近足有年人掌大掛著兩個鐵環的長制銅鎖,隨意說:“我有法子開。”
凌上峰步伐急急一停驚奇地眨了下眼,他連忙又轉過,端著油燈三步做兩步靠近子。還特意把豆點小火的油燈往銅鎖這個位置靠了靠,想瞧瞧天師打算用什麼法子打開這把大銅鎖。
趙如眉一只手捧起銅鎖,略作打量,而后用手心在銅鎖上面拂過,看起來特別有做法的儀式。
等待約三五秒后,‘咔噠’一聲唐突響聲,這銅鎖真開了!
鐵質門環沒了束縛回到了原位,而銅鎖則掛在另一個門環上。趙如眉手一推,這厚重大門輕易便被推開了。
這完全超出常理的空手開鎖手法,讓凌上峰瞪大了眸子。
這這這……
這就是法嗎!?
若是掌握了這個法門,別說風沙縣城,就是帝都的金庫都未嘗不可一試!雖說他是凌宅爺,但他老娘每月管控著銀錢,只給他一百兩花銷。
這點錢哪里夠啊,要是他學會了徒手開鎖,凌宅銀庫,甚至其他人家里的銀庫豈不都是他囊中之?
凌上峰站在院子里越想越興。
庫房建筑比居所要高大一些,且窗戶都設在高,趙如眉用A4紙充當介,激活符跡用于照明,看著別院里八個上了鎖的庫房,照葫蘆畫瓢打開了第一個庫房。
趙如眉拋了張A4紙進去,星星點點的芒照亮了這座庫房景。灰麻布袋壘得足有三四米高,靠近一個麻袋注意到地上掉落的幾粒殼米,意識到這座庫房恐怕全是這種可以直接吃的米。
三個木制箱子總計可以裝納三百公斤,這數額聽著大的。但凌宅一個庫房的好米,就不止三百公斤。且除了這個庫房,還有七個沒開封的。
趙如眉沒有急著裝糧食,而是把剩下七個庫房全部打開了。
兩庫殼好米,一庫房新谷,兩庫食鹽,一庫木炭,一庫布料。這還只是凌宅其中一個庫房,銀庫跟一些貴重品庫都在別。
可真是的流油。
趙如眉手里端著迷你小麋鹿,率先踏了鹽庫。這些鹽除了兩個大的立方木制鹽池外,還有幾十個腰高的鹽桶堆在鹽池附近,確認鹽桶里有鹽,問過小麋鹿確認能裝得下,特意將手掌放在下方,手一推。
眼看這鹽桶要砸中手,卻被吸了迷你小木箱里。
“士,還差25公斤,這個木箱子就要裝滿了。”小麋鹿乖巧匯報說。
[!!!可惡!這連十分之一都沒有搬到啊!啊啊啊啊——我好難,好不容易來抄一趟家,結果不是沒資源,而是資源太多裝不下,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憤怒的嗎!]
[強烈要求升級容量啊!三百公斤夠干什麼!至也得三千公斤吧!]
[笑死,我覺得三千公斤都搬不完這八個庫房。]
[啊啊啊啊!!升級啊!]
[嗚嗚嗚,背包不足真的好難。]
“運載重量有沒有可能再增加?”趙如眉也覺得三百公斤的上限太低,看向小麋鹿問。
“箱子只有這麼大。”
小麋鹿搖頭,它看著雪橇拖車,想了下又補充道:“但是可以堆在雪橇拖車上,只不過這樣做的消耗會很大,或許不能為您服務滿24小時了。”
“我大概只需要三個小時抵達目的地,雪橇拖車可以堆多?”趙如眉利落問。
“如果只需三個小時,我想還可以再堆兩百公斤。”小麋鹿認真說。
相比八個庫房的儲備,這兩百公斤看起來杯水車薪。但比起一開始三百公斤的上限,還是有了很大提升。不管是大米、食鹽亦或者布匹甚至木炭,都是沙壘道缺的東西。
但五百公斤的上限,帶點什麼回去還是需要好好規劃。
食鹽雖是必備資但由于吃得,75公斤毫不夸張說夠沙壘道吃上一個月了。趙如眉把鹽庫的門重新鎖上,進了米庫。裝了食鹽的箱子還剩25公斤全部裝了大米,另一個箱子也裝得滿滿當當。
趙如眉特意騰了一個被小麋鹿改造迷你木制籠子沒放東西,在小麋鹿幫助下,袋裝的大米一靠近雪橇拖車就變得格外迷你,被它幫忙堆在了兩個裝滿的木箱子上。
大米一共堆了兩袋一百七十公斤,剩下三十公斤全堆了布匹。
攏共四百公斤的極限上限,趙如眉只花了五分鐘就裝滿了。重新將八個庫房的鎖掛上,招呼還在院子里走神的凌上峰:“走了。”
“啊?噢噢!”
凌上峰連忙跟上,看著趙如眉關上院子大門,重新扣好了銅鎖。他忍了忍,有些心地說:“天師,我這去了地獄一遭,也算見過世面了。不知您修行的法觀,收不收供奉的俗家弟子。”
“天師們需要修行,想來沒什麼力打理俗事,弟子愿意每逢節日灑掃供奉,保準讓法觀香燭不斷!”凌上峰說得特別誠懇且有誠意。
“我那地方沒收過俗家弟子,但你不一樣。”趙如眉掌心里拖著迷你小麋鹿跟雪橇拖車,瞥了眼凌上峰隨意說:“等風沙縣城的事結束,若你還有這個心思,我會考慮一二。”
“好,好!”
得了應承,凌上峰一臉心滿意足。以他的才干跟家底,只要了法觀的門,何愁學不到法。到那時候,什麼首富大,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喊一聲天師!
想到自己明的未來,凌上峰越發恭敬地為趙如眉引路。
大廚房位置有些偏,從米糧庫過去幾乎橫穿整個后宅。漆黑夜里,凌上峰端著一盞油燈,看了眼側沒怎麼打理枯草花壇,殷勤解釋說:“這邊是往大廚房后門去的路,一些鴨鵝比較臟,都養在后面。”
“嗯。”
趙如眉隨意應了聲,已經在思考回沙壘道的路線。
‘咕咚——’
有什麼小東西掉進水里的細小靜將趙如眉一部分思緒喚了回來,敏銳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低聲問:“這附近水井之類的水源嗎?”
“水井?有啊,就是有水井大廚房才修筑在這里的,好像就在這附近吧……”凌上峰環顧周圍,雖然漆黑滲人,但想到自己跟在天師邊,安全別提有多強烈了。
“在這等我。”
趙如眉丟下這句話瞬間竄進了黑暗里。凌上峰下意識想跟上,結果別說背影,他連方向都找不到!
由石頭堆砌而的井邊,坐著一位穿裳,看不清面容材纖細的子。這種井有水繩,但此刻水繩連著裝滿的水桶被轉上來放在了地上,地磚被水打了一圈。
一白蠟燭被擺在水井半米外,蠟油沿著蠟燭斜面落在地面,燃得還剩一小截。
石頭掉落發出的‘咕咚’聲讓坐在水井邊沿的子愣了一會,等回過神來,閉上眸子雙手扶著井沿腦袋連著上半往里栽,松開雙手的那一刻,抑到極致的大腦終于得到了一種久違的輕松。
終于可以結束了……
然而下一瞬,腰忽然多了一只手,連帶著也被這條手臂力挽狂瀾拽了回來。
小麋鹿被輕握在手里,探著腦袋好奇看著背靠井墻,被放在地上的年輕士。
“發生了什麼事?”
趙如眉蹲在麗梅面前,看著麻木呆滯的俏臉低聲問:“是不是凌老太說了什麼?”
記得控凌上峰的那個邪怪抖出了不凌家人的骯臟糗事,這位名為麗梅的侄輩媳婦屬實倒霉,嫁給了一個明面上為了功名在努力,實則是個嫖蟲還辱妻子的垃圾丈夫。
凌老太太為了給凌上峰善后,招呼老二的妻子跟麗梅去了后宅,趙如眉當時跟上的是凌上峰,從與他上的邪怪對峙到現在,也過去足有一個多小時了。
麗梅忽然孤出現在這里,肯定跟凌老太不了干系。
聽到凌老太,麗梅堪堪恢復了些許意識,手攥著前,像是要把心臟都給抓出來,溫婉俏麗面孔呈現一種支離破碎的痛苦,淚水溢滿眼眶。
“……怪我,怪我表現不好,怪我沒抓住樂昌的心。還害得樂昌被別的人勾去了心,害得他沒有心思看書,害得他考不上功名。”
麗梅說起這些話,整個人快要窒息而亡了,“我爹娘養了我十六年,養出一個只會無病連人都不會伺候的廢,就連賣去勾欄都沒人瞧得上,能嫁進凌宅是我的服氣。我若不珍惜,有的是手腳麻利的貴想嫁進來。”
“怎麼,怎能這麼欺負人?”麗梅氣得眼淚直掉。
這種被敬重的人貶低否認得一無是的極致抑,與明知哪里似乎不對,卻不知該如何反駁的痛苦,與無法掙的觀念蛛網,垮了麗梅的理智。
不知道該怎麼破開這張觀念蛛網,也不知道凌老太太這種話藏在其老弱偽裝下,帶有多深的惡意跟目的。還是想要抗爭,卻選擇了最慘烈無用,傷己一百殺敵為零的一種方式。
“若你知道樂昌是這種人,若你知道凌老太太這般刻薄惡毒,若你知道凌宅爛了,你還會嫁進來嗎?”趙如眉語氣平和問。
麗梅哭著搖頭,不會,絕對不會!寧愿用死著自己爹娘放棄這個念頭,也絕不會嫁進凌宅。
“所以你看,一開始就是他們瞞在先,跟你有什麼關系?他們如果足夠坦誠,為什麼不敢告訴你這些真相,直到把你騙進來,才展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