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視線穿了車窗玻璃,落在他上。
既然每個人都會給你“線索”,那他也一樣,只是他給線索的方式好像比較特別。
抱著這樣的想法,你盯著他看,怕錯了信息。
然而,車已經要開了,他似乎仍然沒有看見你,只是扶桿站著,視線和車里的大部分人一樣看著手機,沒有給你任何提示的意思。
等等,怎麼回事?
還是你猜錯了?
車就要開了,你還沒拿到任何線索。
你不相信這樣的面只是巧合,只是你可能沒有“發”任務。
可是要怎麼發……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你的大腦急速運轉,張得手都涼了。
電火石之間,你忽然想到,既然任務是要你們匯合,那最終目的是匯合,而不是過程中的線索。
因為用同一種方式解開了兩道題,所以你下意識地使用慣思維來解第三道。
但其實這第三道題,狡猾的游戲更換了方式。
既然你們已經“見面”了,那為什麼還要去找線索?
這一次的線索,不是要他給你,而是你給他。
你腦海里有靈閃過,已經下意識地舉起了手,朝他所在的方向一頓猛揮。
他沒有注意到。
這樣還不夠。
時間迫,你不想前功盡棄,便踮腳跳起來,加大幅度來引起他的注意。
站臺上的人倒是有不看你跳的模樣,有些尷尬,但你沒停下來。
好在他終于朝你的方向看了過來。大約是你的紅外套較為顯眼,一晃一晃地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他的表先是驚訝,而后對你一笑。
車已經緩緩啟,你只來得及用手指充當箭頭,不斷給他做手勢。
他微側了下頭,不知道看懂沒有。
車開了,你還追著給他打手勢,直到車消失在隧道盡頭。
你這才回頭將丟在站臺上的包包撿起來,剛才跑的時候嫌它麻煩,你將它丟下了。
你有點忐忑,不知道他看懂你的意思沒有。
不過不管怎麼樣,你至已經“答題”了,總比白卷要好。
你等了幾分鐘,搭上了同線路的下一班地鐵。
地鐵將你載往下一站,到站后你匆匆下車,開始找人。
是的,你將手指作箭頭指向車要行駛的方向,就是為了提醒他在下一站下車。
任務還剩下三分鐘的時間。
如果他沒有看懂你的提示,及時在這一站下車,那你也來不及再去找他了。
站臺上人流稀疏,一眼就能到眼底。
你略地掃了一圈,沒有看見那個人,不由得失落。
就差一點!
如果你到站的時候就立刻與對方打招呼,不是傻乎乎地“找線索”,肯定有更多時間和手勢來流。
準備時間再充分一點,那些追星使用的字牌件也可以用。
純粹靠手勢和理解默契是不是有點太難為人家了……
正懊惱著,你的肩膀被人輕拍了下。
你心里一跳,抱著期待回過頭,真的看見了那張悉的面孔。
他還穿著你悉的那件駝大,戴著眼鏡,面帶笑意。
你萬分驚喜:“哇!你怎麼……”
“怎麼?”
“你居然看懂了?!”
他笑了下,“沒有,我以為你是想我立刻下車,但車都已經開了,我就打算到站之后再買票返回。”
“可你沒回去?”
“后來看到你追車,我又想你好像著急找我,也許會坐車趕過來,就準備先在這等一等。這條線發車間隔時間短,等幾分鐘總比白跑一趟要好。”
這也太驚險了。
要不是你追趕了那幾步,要不是他覺得可以先等一等,你就失敗了。
你后怕之余,不由夸他,“你好聰明!”
“還好。”
他不太好意思。
然而這話說完,你們忽然之間陷了一種微妙的尷尬氣氛。
這應該算是你們第二次見面,比陌生人多一點緣分,比朋友又了一分稔。如果只是肩而過也就罷了,偏偏你追著他的車跑,他也愿意折返回來見你。
就不那麼一樣了。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沒……”
話說一半,你倏爾記起自己還在任務中,你們雖然見面了,但他沒有打鉤,任務沒有提示你已完。
而視線角落里虛化的倒計時,當前顯示還剩下53秒。
欸?!!
你馬上改口說:“有!”
“嗯?”
“作”已經來不及做了,急時刻,你只想到了肢接好像也可以完任務。
“你、你舉一下手。”
他如你所愿豎起手掌,“這樣嗎?”
你立刻手和他擊掌。
就在你們完擊掌的瞬間,你的任務完了。
耶!
生死時速,終于完了!
他看不懂你在笑什麼,但看著你一臉喜悅的樣子,也不免染有了笑意。
跟著,你還沒撤回的手也被拍了下。
“咦?”
“為了我們的默契?”他給了你一個理由。
你立刻開心地回應:“為默契!”
他:“對了,上次沒問你,你什麼?”
你:“我Sweet,你呢?”
他:“我……”
就在你努力想看清他的口型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
目是宿舍的紗帳。
你側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九點了,你睡得太晚了。
那天在游戲里,對方話還沒說完,任務時間就到了,你還是沒能聽清他的名字。
而后你功拿到了藏獎勵——“暫停鍵”。
玩家可以在任意一關使用,將其作為獨立關卡,反復暫停和重啟,不影響其它關卡。
也就是說,如果你選擇在當前的Date關卡使用它,那麼你隨時可以再玩Date這一關,也可以選擇先去闖其它的關卡,再回頭重啟它。
“暫停鍵”配合“無限道”,仿佛變了一個專供你卡Bug的口袋關卡。
你懷疑自己如果反復失敗,也許還能刷出幾個藏獎勵。
有這樣的好,你自然將這個藏獎勵用在了這一關。
恰好你覺得陷了對話聊天的瓶頸期,和紅居然打了聲招呼后,就暫時退出了游戲。
睡醒了。
早上還有課,你掙扎了片刻,還是決定去上課。
你從后門溜進去,恰好趕上老師點你的名字,你立刻喊“到”,不知是不是倉促間音調比平時高,引得幾個人回頭看你。
其中一個就坐在你正前方的位置,那人的長相看起來有些悉。
你仔細回想,記起這是上次見過的樂隊那位鍵盤手。
你和他小幅度地點點頭,表達一下“見過,你好”的態度,便落座聽課了。
原來的你必定會低頭撇開視線,假裝沒認出來。
這是你自己也沒能察覺出的細小改變,來自于游戲里的鍛煉。
他的表不變,但也對你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但也僅此而已,只是見過一面,又恰好在同一間教室到,你們沒有更多可以開啟話題的點。
你聽了半節課,又走了半節課的神,心不在焉地拿筆在本子上劃拉著。
低頭一看,你畫了很多黑線條。
你干脆將線條當做頭發,給它配了一張人臉。
如果有彩筆,你還想給“頭發”換。
就這樣熬到下課,你又看見了來找隊友的那名鼓手。
你走過的時候,猶豫要不要和對方也打招呼,但兩人正在說話,鼓手無意中瞥看到了你,并沒有認出你來。于是你只對著鍵盤手擺了擺手,打招呼作別。
你離開的時候,聽見鼓手疑地問:“你認識?”
可惡,還好你沒有和他打招呼!
這一瞬間,你對記好的鍵盤手增加了好。
你走出了他們的視線。
接下來的時間,你準備吃個午飯,再借午休的時間去染頭發。
你覺自己的生活仍然很尋常,但又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比如當你坐在理發店里,收到了趙夢琪發來的求助信息。
就是上次你去給學生會幫忙時認識的,那位宣傳部的生。
“甜甜甜甜,能不能給我幫個忙?”
“什麼忙?”
“簡單的啦,我給你語音啊。”
接著你就收到了六條60秒的語音,變聲版,無法轉文字。
你:“……”
這時,剪了個前衛造型的理發師,恰好對著鏡子微笑,詢問你想要做什麼服務。
你便暫時將語音狂魔趙夢琪放到了一旁。
看著鏡子,你忐忑又期待地說:“我想染發。”
“,你覺得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