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存把油紙傘放在門外,過門檻,正好見喬沅從樓上下來,上下打量他一下,哼了一聲坐到榻上。
齊存:?
喬沅自己都沒發現,每次生氣,腮會不自覺鼓起,讓人想一,看能不能出個窩來。
齊存盯著那團飽滿的臉蛋,手指蠢蠢。
紅玉見到他,驚訝:“侯爺自個回來的?夫人正要去接您呢。”
跟著后頭收傘的小玉馬上解釋:“奴婢聽說侯爺在前院,趕忙送傘去了。”
誰要送過去的?
紅玉眼神掃過小玉,皺了皺眉頭:“你倒是勤快。”
作這麼快,怕不是一收到侯爺到府的消息就地跑過去了。
小玉救了小爺,紅玉一開始還是很恩的,再加上兩人名字里都有個玉,紅玉覺得有緣,待也很友善。
但日子一長,就覺得不對勁了,平日里耍也就算了,每次侯爺一來這里,小玉就格外積極,莫不是存了什麼心思吧?
小玉接收到紅玉打量的視線,眼里含淚看了侯爺一眼,咬了咬:“奴婢不知道夫人要去,這才自作主張。”
齊存完全沒注意到投過來的委屈的目,他自己都覺得委屈呢。
他剛才是認出這是喬沅房里的丫鬟,還以為是喬沅讓過來的,沒想到是擅自行,喬沅本來打算親自給他送傘?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妻子接下值的丈夫回家,他們還可以同撐一把傘在雨中漫步,說私房話。
要是喬沅走累了,他還可以背著,喬沅地靠著他的肩膀,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耳后……
現在他錯過了什麼?
齊存懊悔不已,喬沅難得主,下一次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呢。
他湊到喬沅邊:“那我現在跑回去,媳婦兒會來接我嗎?”
都怪那個丫鬟多管閑事,還不如他淋著雨回來呢。
喬沅奇怪地看著他,你有病吧。
齊存把腦袋枕在肩上,委屈道:“我看是你房里的丫鬟,還以為是你讓過來的呢。”
喬沅嫌棄地推開他,他對自己的沒有自知之明嗎,重死了。
“回來就回來了,倒省得我再跑一趟。”
的手到了一個,頓了頓。
齊存趕從前掏出一個紙包,獻寶似的放到眼前:“路過吳記糕鋪,順便帶了一包糖炒栗子。”
要不是這包糖炒栗子不能沾水,他早淋著雨跑過來了,哪里還有丫鬟送傘的機會。
吳記糕鋪生意火,不達貴人都會讓下人去排隊買。
糖炒栗子散發著熱氣,喬沅生慣養,掌心細,一時間都覺得有些燙手。
這麼高的溫度,他一路放在口捂著過來的?
喬沅下意識探進他的服,果然那里一片炙熱。
著急地想開:“讓我看看,有沒有燙傷。”
齊存捉住的手,挑眉一笑:“你還不知道相公的子怎麼樣,這點溫度算什麼。”
喬沅以為他在,執意要開他的服檢查。
齊存捂著領,活像個被惡霸調戲的姑娘,只是神態卻有些戲謔:“屋子里還有這麼多人在呢。”
喬沅耳尖發紅。
紅玉捂一笑,識趣地帶著眾丫鬟出去了,經過不的小玉時,眼睛一瞇,手下一個用力。
小玉失魂落魄地被拽出去,要踏出去時忍不住回頭。
沒有外人干擾,齊存不再克制,霸道地把小妻子拉過來放在上,一只手慢悠悠解開領,一只手放在的細腰上,不讓后退。
從小玉這個角度看去,正好看見兩人的袂糾纏在一起,玄沉穩,襦嬈,不可分。
眼神一黯,忙低下頭掩飾神,卻被一直盯著的紅玉捕捉到。
……
事實證明,齊存確實皮糙厚,喬沅覺得燙手的溫度,在他口只是微微泛紅,沒過多久就恢復正常了。
有時候喬沅都會想,男之間的差異有這麼大嗎。
看著齊存上的疤痕,若是隨便一個傷口放在上,說不定就要捱不過去了吧。
掌下的突然了,喬沅好奇地了一下,待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要齊存的服,人家不讓,還把丫鬟支出去,現在爪子還按在人家上。
齊存了小妻子的耳垂,那里泛著漂亮的,讓人忍不住想啜一口。
喬沅愧地低著頭,正尷尬間,突然聽見齊存開口。
“那個小玉的丫鬟不對勁。”
“啊。”喬沅思索了下,還是一臉茫然,“怎麼了?”
齊存恨鐵不鋼,別人家的妻子都嚴防死守,生怕丈夫被狐貍勾去,怎麼偏偏反應就這麼遲鈍呢。
“總湊到我跟前來,眼神也不對勁。”
喬沅猶豫了下,把長寧伯府的事說了出來。
這件事齊存之前就聽屬下匯報過,只以為是臨時起意的綁架,現在又聽了一遍,倒是覺察出了蹊蹺。
屬下說賊人鉆進了永安胡同就不見蹤影,應該是對那塊區域很悉。
永安胡同里住著的多是平頭百姓,魚龍混雜,這樣的人,怎麼也接不到長寧伯府這樣的人家,還能在一眾人眼皮底下差點把庭哥兒帶走。
除非有人里應外合。
齊存敲了敲手指,低頭對上喬沅略有些擔憂的目,了茸茸的腦袋。
“我讓人再查一遍,若是沒有事最好。”
若是真查出了什麼,齊存眼底閃過一抹戾氣。
……
母抱著庭哥兒進來的時候,喬沅正窩在齊存懷里吃栗子。
這人生得人高馬大,膛寬闊,還帶著溫,當做人椅子再合適不過了。
庭哥兒一整天沒見到親娘,一進來,就扭著子朝喬沅手,迫不及待地呀呀兩聲。
喬沅看著手里香噴噴的糖炒栗子,很果斷地拋棄了兒子:“你爹抱。”
庭哥兒委屈地咬著手指。
齊存忍著笑把小崽子接過來,掂了掂,發現又重了。
以前喬沅對他不上心的時候,小崽子沒有人陪,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如今喬沅自覺喚起了一顆慈母之心,時常玩兒子……陪兒子玩,得更多,吃得更多,于是日漸。
齊存把小崽子放下來,庭哥兒一沾上榻,馬上向喬沅爬去。
喬沅趕出一只腳抵住他,一邊還得防備著栗子不要灑在榻上。
手忙腳之際,掃到齊存悠閑地噙著笑看熱鬧的目,喬沅怒從中來。
“你笑什麼,你抱一會兒孩子都不肯,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
想到未出閣時去探一個堂姐,堂姐育有一子,有一歲多。堂姐對孩子事事親力親為,堂姐夫卻在孩子哭鬧時視而不見。
現在齊存才抱了孩子多久就不耐煩了,改天豈不是就會變另一個堂姐夫?
夢境里,在私奔之后,庭哥兒在侯府被走,侯府是武侯之家,比長寧伯府戒備森嚴,庭哥兒在自己家里失蹤,齊存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喬沅越想越氣,說不定他那時候在哪個娘床上,嫌丟臉,連帶著的兒子也不喜歡了。
“你若是不高興,我現在就帶著庭哥兒回喬府去,省得你瞧見我們娘倆礙眼。”
喬沅眼眶紅紅地瞪著他,鼻頭,臉蛋上都泛起一層淡淡的胭脂,可憐又可。
齊存沒想到自己惹火上,心里一慌,連忙安,心肝寶貝說了一大通,勉強把生氣的小妻子哄好。
他不怕喬沅對他發脾氣,就算打他罵他也樂意,唯獨怕喬沅子太,氣著自己的子。
這回不用喬沅口,齊存自覺地抱起兒子,可憐道:“我回書房了。”
說是這樣說,他一步三回頭,指著喬沅能住他。
喬沅賭氣不看他。
齊存只好走出來,看著什麼也不知道,還在天真地啃手手的小崽子,齊存嘆了口氣。
“走吧兒子,今晚咱們只有爺倆一起度過這漫漫長夜了。”
庭哥兒嗷嗷地扯了扯他的頭發。
小崽子力氣還大,齊存輕輕吸氣,把自己的頭發從兒子手中拯救出來。
……
晚間,紅玉伺候喬沅梳洗。
雖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侯爺孤零零抱著小爺往書房走去,大概猜到許是有什麼不愉快。
有心想勸,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暫時下這件事,轉而說起隔壁陸家今日送來了帖子,邀請喬沅參加孩子的滿月之喜。
喬沅驚訝:“陸夫人這麼快就生了?”
紅玉道:“可不是,奴婢聽說陸夫人發那天,況有些兇險,好在最后母平安。”
陸家雖然與鎮北侯府關系一般,但好歹是鄰居,喬沅讓紅玉備些禮品送過去。
躺在床上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因為陸夫人的事,喬沅罕見地想到了生產那天。
那時候齊存本該在邊關,沒有人知道,在喬沅發的前一天,一個喬裝打扮的男人風塵仆仆地進了鎮北侯府。
最好的穩婆時刻待命,宮里也來了太醫,齊存不能在人前臉。
在喬沅忍仿佛整個人被剖開的痛苦時,這個殺繆深重的男人,跪在佛堂里。
齊存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從一個鄉野小子到戰功赫赫的鎮北侯,其中經歷了無數謀詭計。
就算死后要墮十八層地獄,他也無所畏懼。
這一刻,他卻想祈求上蒼,不要把他的業障降生到無辜的妻兒上。
據后來進去收拾的丫鬟說,團下的地面不知為何裂開了幾條。
喬沅生下孩子之后昏睡過去,齊存只來得及進來看上一眼,留下一張字條,隨后又火急火燎趕回邊關。
庭哥兒的小名是喬沅的父親取的,大名是齊存取的。
齊璟,璟,玉之彩也。
這大概是大字不識幾個的齊存一生中最有文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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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鵝很容易生氣,但其實也很好哄,球球大家不要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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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