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月這些日子也不好過, 齊王府因為一連串的事了京中眾人的笑料,搞得堂堂王府小姐,連詩社飲宴都不敢去了。
都十七了, 齊王妃整日不是哀哭兒子的遭遇就是咒罵沈觀魚,本無心問想看京中適齡的男子, 自己一個人干著急又有什麼用。
不過這一切究其原因,都是因為那個惹人討厭的嫂子。
不孝不賢,最近不知為何還猖狂得厲害, 像是王府欠的一樣, 連傷的夫君也不照顧,害齊王妃分乏。
趙飛月也想找沈觀魚問個說法,問為什麼對哥哥這麼冷漠無,但這人日躲在院子里,也不讓人進, 齊王也不準去問。
分明還沒做什麼呢!到底為什麼人人都護沈觀魚這麼。
趙飛月實在搞不清家里到底生了什麼變故,去問娘親,娘親只是抹著眼淚罵了又罵, 甚至連敏俞表姐也罵了進去,才知道原來表姐本是要許給哥哥的。
定是沈觀魚多年生不出來犯了“七出”之律, 現在恨哥哥清醒了, 不肯再維護, 才耍起賴來不肯離開齊王府。
而敏俞表姐惹娘親生氣, 則是因為在哥哥傷的這幾日不像從前一樣日日過來伺候了,就覺得敏俞表姐要做那琵琶別抱的子。
趙飛月從來只信自己, 堅信敏俞表姐一定是有苦衷的, 當下連自己的親事都不問了, 急著就找來得了。
一見到就大聲問道:“表姐, 你真的不想嫁給表哥了嗎?”
姚敏俞繡花的手被針狠狠地扎了一下,有些慌張地往外看了看,將趙飛月的拉進來坐:“這是誰說的?”
“我娘說的,表姐,你絕不是這樣的人對不對,狗皇帝讓我們家降等襲爵,那可不是什麼好人,選秀這鬼熱鬧有什麼好湊的。”
姚敏俞想捂住的,但到底不敢,便嘆了口氣幽幽道:“我娘也有些生氣表哥孝期去華章園還惹出這樣的事,就不準我再過去了,讓我等宮里的消息,我……我不能不聽娘親的話。”
說的也不假,姚姨媽確實看趙復安世子位沒了,又徹底瘸了才轉變了心意,警告不準再過去獻殷勤,專心等宮里選秀。
姚敏俞聽話的同時也松了口氣,去看過趙復安一眼,若余生都守著那樣一個頹喪的人,沒信心能過下去,再想想皇帝的模樣和尊貴的份,宮的念頭越發強烈起來。
趙飛月更大聲:“為什麼!表姐你不是喜歡哥哥嗎?難道你也嫌棄他?”
“飛月,我是悅慕表哥,但表哥這些天在華章園,他……他和子廝混,還為了搶一個弄了這樣,他又何曾在意過我?更何況我娘又該多生氣,這樣你要我怎麼違抗母命。”
趙飛月卻刁蠻得很,聽到真的有反悔之意,才不管自己的哥哥有沒有錯,哭道:“我不管!怪不得娘親說你們是白眼狼,王府對你們母不好嗎,為什麼因為這一點事就反悔!”
姚敏俞卻沒多和爭辯,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飛月,你的親事怎麼樣?齊王府不得圣心,京中貴家避如蛇蝎,你就算有中意的人,門第高的,人家只怕也不會答應,王爺更不好到陛下那請旨吧?”
就算說的是真的,趙飛月也覺得不舒服,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確實不會隨意嫁給寒門子弟,但京中品階比們家高的其實沒有。
說來可笑,齊王府是唯一的親王府,也是有名的討人嫌,除了渭南王府,其他數得上的貴家都是因權勢功績躋,趙飛月想以權人不行、想沐浴皇恩更是沒門。
自恃堪比公子,又不甘心隨便嫁了。
見趙飛月不說話,姚敏俞笑了,繼續說:“你還在孝期,如今要相看也不合規矩,日子還是有的,飛月,子嫁人是最要的事,你再等一等表姐,我若是能在大選中了陛下的眼,將來一定為你求一位如意郎君。”
“當真……”趙飛月打量著表姐,皇帝的寵真是這麼容易得的嗎?
姚敏俞點頭:“這是自然,姚家也是出過貴妃的,如今宮中還有人能照應,你且安心,我不能和表哥相守,如今只想照顧好他的妹妹。”
原本趙飛月還為姚敏俞不再嫁哥哥而生氣,但見竟然比娘親還關心的親事,一時有些,拉著的手正準備說話,沈觀魚就來了。
這喪門星還敢出來!
“你怎麼還好意思出門?也該挑個好日子趁早滾出去了吧!”趙飛月嚯地站起來,不客氣道。
姚敏俞生怕沈觀魚發怒牽連自己,趕忙拉住了。
但趙飛月只覺得是表姐子好不想惹事,可不是吃素的。
沈觀魚也正驚訝呢,“喲”了一聲,“姚表妹有客啊,我來得不巧。”毫不把趙飛月當回事。
心里忐忑,起見禮道:“表嫂過來,可有何事?”
扶秋抱著那盆花上前來,沈觀魚說道:“這是陛下賜的花,名‘多螢’,可惜我要進宮和豫太妃見罪,就送你了,可要好好看顧它啊。”
姚敏俞知道本就是要進宮和皇帝廝混,暗自了手,心里十分不舒服,這勾人的狐子,這花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趙飛月有些奇怪:“陛下怎麼可能賜你花,你拿這東西來,莫不是嫉妒表姐原先要嫁給表哥,故意要害?”
一張半點遮攔都沒有,一席話說得姚敏俞十分尷尬。
人正室還在這呢,張就提及和有婦之夫談婚論嫁的,確實太不講究了。
沈觀魚本不想多待,將花放在桌上,說道:“花就放在這兒了,姚表妹心細,多照看著些,我這就進宮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趙飛月有些氣急敗壞,這人都要被休了,還有什麼資格進宮。
姚敏俞卻盯著那盆花不說話,在思考沈觀魚送這盆花是什麼意思,顯擺陛下對的恩寵嗎,還是這花有什麼詭異之?
可聽說過宮里的子為了爭寵相互戕害,會弄一些詭藥奇花害人,防不勝防。
這花若真有毒,一定不是陛下送的。
姚敏俞忽然抓住趙飛月的手:“飛月,讓你的人去打聽一下,表嫂這幾日有沒有在外邊買花進來。”
“表姐你別著急,芳蘭,你快去打聽一下。”
姚敏俞心神不安地等了一會兒,丫鬟芳蘭就回來了,有些不確定道:“這花似乎只是夫人去西邊的花市里買的,并不是陛下送的。”
趙飛月怒道:“這人也太下作了!那盆買來的破花裝陛下的恩典來這邊裝模作樣,惡不惡心啊!”
適才等了這麼久,還以為那真是陛下所賜,開始懷疑起他們的關系了,心里越想越怕,看來是多慮了。
姚敏俞也松了一口氣,過去看那花盆的款識,也并未宮中形制,越發篤定沈觀魚是騙人,拿陛下,讓害怕了不敢置這盆花。
存了一個心眼,假裝沒主見地問趙飛月:“那這盆花怎麼置?”
趙飛月不耐煩道:“直接砸了,我都恨不得砸到臉上去。”
“這……只怕會被尋著短問責。”
“這花越看越詭異,誰知道是什麼邪,干脆挪到峻烈的地方去,任它自生自滅,左右和表姐無干。”
“好。”姚敏俞得了滿意的回答,吩咐小丫鬟把花抱出去,放下心來。
那花生在十萬大山之中,本經不住這麼酷熱日曬,到晚上就蔫頭耷腦的,第二日漂亮的葉子就開始焦了,沒幾日徹底枯死。
然而這是后話,在馬車中的沈觀魚,聽聞姚敏俞和趙飛月一道,將那盆花挪到了暴曬的地方,十分滿意地笑了。
的戲已經演完了,接下來就看楚十三能不能忽悠住他們了。
沈觀魚本不想進宮,這一回出宮是因為齊王的喪事,等下一回再出宮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到那時的大仇已報,也該離開了。
遠遠已經能看見皇宮的紅墻碧瓦,高大的宮門和沉重的朱漆大門。
宮人們走路永遠連一線,沒有任何聲音,誰何時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有規矩,誰也不會走偏半步。
要做著皇城里的異類嗎?
趙究說會給名分,是換個份,從此不見任何能認出的人,還是就強行效仿昏君,兩個人臭萬年?
可哪一樣都不想要。
沈觀魚確實恩趙究,讓自己的復仇變得容易了很多,甚至……那一點點的心也不會否認;
但趙究同樣也步步算計自己進宮,陷失德的泥沼,沈觀魚心里不是沒有怨。
為這點心在皇城里鎖住自己一輩子,不值得。
沈家只剩一個人了,沈觀魚其實并沒有多生念,但扶秋析春還在,得看們定下來才安心。
打定了主意,馬車也終于停下,不是尋常停駐的廣昭門,而是在更里面的黎和門換乘了轎子。
轎子行進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停了,簾子被掀開,一只素白修長的手遞到的面前。
趙究長玉立,貌若天人,一眼不錯地看,眼底仿佛鋪陳了沸騰的月,用眼神告訴,他等了很久。
沈觀魚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將手遞到他的掌心中,隨著他的牽引回到了那座悉的朱閣。
“你食言了。”這是趙究見說了第一句話。
沈觀魚不敢看那雙已經視為所有的眼睛,低頭道:“陛下恕罪,我想穩妥一點。”
幾日不見,兩人仿佛有變回了有點陌生的狀態,或者說,是沈觀魚單方面在抗拒疏遠他。
這點細小的變化在趙究眼里放大,他以為是多日的分開導致的,走近輕聲說道:“可朕想你。”
似人間的呢喃,沈觀魚抬頭看他,卻無法答出一句“我也想你。”
趙究眼底的芒湮滅至深沉,似有些失,但還是了的手,“這回不要再想走了,就算整個齊王府死了都跟你無關。”
卻只當是個命令,應道:“是。”
負氣般拉著走,趙究的步子有些大,沈觀魚不得不快步跟他,著他寬闊的后背有些迷茫。
析春見到小姐十分高興,但礙于皇上在,只能行禮之后侍立在一旁,噙著笑看,小姐和扶秋不再,這段日子可是無聊壞了。
沈觀魚被趙究拉著手,紅著臉回了析春一眼神,示意自己平安。
“下去吧。”趙究發話,析春愣了一下,趕行禮出去了。
人才退下,趙究就邁起步子,扯著一路走到室。
將沈觀魚甩在床上,凌而氣息強烈的吻接踵而至,趙究失了平日里的溫,仿若水的人。
沈觀魚本回應不及,被奪走了呼吸,舌尖也被吸吮得發麻,在趙究懷中掙扎不得,只能無力接他的熾熱纏綿。
趙究手臂環在肩上和腰上,長著的,糾纏得仿佛蛛將二人絞在一起,蠶將他們包了繭,得再容不得一隙。
昭示著據有的吻在瓣徘徊了許久,終于肯放過。
沈觀魚呼一口微涼的空氣,吻已經轉移了陣地,襟被他高的鼻子蹭開,飽含著玉的吻和暖的舌尖勾心跳。
手抬起,隨著一起離去的是的帶,沈觀魚的細膩,到了他料的紋理。
肩頭最初接到冰鑒散出的涼意,接著就是別,但沒到冷的地步就暖了起來,被他一一點,子如春桃初綻,映他幽暗翻涌的墨,醞釀出一個的惡鬼。
這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流,趙究不是平日的趙究,知道那一刻怕是要來,但害怕還是填滿了心臟,徹底的逾越和打破,是能承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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