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鋒,我真的可以的。”
知道對方是為好,怕累著,但是比起累著,更想去參加高考。
這是多年的執念。
對上這麼一雙眼睛,饒是有諸多理由的周中鋒,在這一刻,都忍不住讓步了。
他抱著姜舒蘭,順勢坐在床沿旁邊,掰開了碎了和說。
“舒蘭,你要想清楚,我們都明白,你工作的事,不可能完全可以推掉,就比如孩子一樣,不管是我和李姨,再或者是爺爺,我們是可以照顧孩子,但是孩子要媽媽陪伴的時候,我們誰都替代不了。”
就比方說鬧鬧哭鬧的時候,和安安不高興的時候,不管是他還是爺爺他們。
誰都哄不了,這個時候只有舒蘭才可以。
在工作和孩子加持的況下,舒蘭再去備戰高考,周中鋒覺得太辛苦太辛苦了。
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姜舒蘭,“可是我要參加。”
“我想參加。”
“周中鋒,你聽到沒,我要參加!”
到最后,姜舒蘭已經急眼了,紅彤彤的眼睛跟兔子一樣,“你不讓我參加,我就、我就——”離婚。
兩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周中鋒給堵上了。
抬手就是啪的一掌,打在姜舒蘭屁上。
姜舒蘭的臉頓時得通紅,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被周中鋒打屁。
氣的姜舒蘭牙,一口咬在周中鋒的手腕上,一口糯米牙,瞬間在他手腕上留下了兩排牙印子。
“還說嗎?”
周中鋒由著咬著,面無表地問道。
姜舒蘭松了口,倔強地瞪著他,“你不讓我參加,我就說。”
好話都說完了,對方還是不答應。
哪里有這樣的人啊。
周中鋒也帶著幾分生氣了,他們兩人很早之間就說過,不管是婚姻多艱難,都不會提出離婚這兩個字。
沒想到,這才多久啊,舒蘭就提出來了。
他直接站了起來,把舒蘭扔到了床上,下一秒,他松了松結的領子,在舒蘭還沒能反應得過來起的時候。
就直接俯趴了上去。
四目相對。
兩人的呼吸織,臉頰相不到半厘米的位置。
“還說嗎?”
“說!”姜舒蘭也來了脾氣,“你不讓我參加。”
周中鋒一聽這話,低頭就咬在上,“還說嗎?”
“說!”
一個使勁兒問,一個使勁兒回答。
姜舒蘭甚至還一口狠狠地咬了回去,咬著對方瓣都出了,倔強地看著對方。
“周中鋒,我雖然是你的妻子,但是你卻不能剝奪我的夢想。”
先是姜舒蘭,是一個獨立的人,才接著是周中鋒的妻子。
在接著鬧鬧和安安的媽媽,是為人子,是為人兒媳,孫媳。
周中鋒聽到這話,跟著沉默了下去,他低頭看著,在兩人的口腔中都蔓延開來,帶著一鐵銹味。
“舒蘭,我沒有剝奪你的夢想。”
他只是不想對方太累了。
就拿現在來說,舒蘭一個人管著四個工廠的銷量和訂單,就這一點,就讓人忙的夠嗆。
再加上家里還有孩子。
再加上一項備戰高考,就算是舒蘭是鐵人也不住。
話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姜舒蘭往后退了一步,拉開的兩人的距離。
“如果我以你在部隊太辛苦,太危險的緣由,讓你退伍,你會嗎?”
這——
當然不可能。
周中鋒幾乎猶豫也不猶豫的就給出了回答。
保家衛國,是他的理想,是他終為之斗的目標。
不可能因為辛苦,危險,就放棄。
姜舒蘭攤手,“你看,你都不會,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會?”
“周中鋒,對于我來說,也是一樣的,讓我去參加備戰高考,讓我去完我多年前未完的夢想,就算是在辛苦,我也愿意。”
這下。
周中鋒一下子沉默了,他似乎找不到說服對方的理由了。
“那如果——”你太辛苦了。
“沒有如果。”
姜舒蘭看著他,神堅定,“沒有任何如果。”
“我一定會參加高考,去考大學的。”
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在發。
周中鋒那所有勸誡的話,都跟著無從開口了。
到最后,話到邊,變了一句,“有什麼要我做的?”
這話一落。
姜舒蘭眼睛一亮,朝著周中鋒撲過去,“周中鋒,你答應了?”
雖然,對方不答應也會去參加,但是在乎的另外一半支持,總歸是不一樣的。
“姜舒蘭同志,你都這般堅決了,我要是不答應,那我豈不是阻攔你進步路上的絆腳石?”
這話一說。
姜舒蘭忍不住笑了,朝著他額頭啄了下,“這還差不多。”
“老周同志,聽過一句話嗎?婦唱夫隨,以后我唱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
“收到!”
聽到這話,兩人相視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們兩口子的意見達了一致,等于沒了。
沒了拖后的,姜舒蘭就順利章的安排起了,需要備戰高考所做的一系列事。
先是倆孩子,去找到了托兒所那邊,孩子早都到了去托兒所的年紀,但是家里人都舍不得,就一直留著孩子在家里自己教育。
這下好了,姜舒蘭要備戰高考,徹底忙碌起來。
所以,打算把鬧鬧和安安直接送到托兒所。
周爺爺和周有些意外,“怎麼這麼急著送?”
家里還有他們照看著呢。
姜舒蘭搖頭,“您要看診所,爺爺要幫忙,還要炮制藥材。”
李姨倒是有時間,但是不能把孩子都丟給李姨,以前不忙的時候,還能和李姨搭把手,兩人看孩子。
但是,一忙碌起來,就只剩李姨一個人了。
再加上,家里在放著孩子,明顯沒法靜心復習。
這是母親的天。
會擔憂孩子。
姜舒蘭繼續解釋道,“把孩子送到托兒所,這樣我們大人也都能松下時間。”
周有些舍不得孩子,但是見姜舒蘭態度堅決,也就沒在阻攔。
等姜舒蘭領著孩子去托兒所了。
這才和老伴兒周爺爺說道,“舒蘭這是怎麼了??”
明顯覺忙碌了起來。
周爺爺哪里知道,他還在炮制藥材,累的老腰疼,“要不,你把診所關了,舒蘭不就不把孩子送托兒所了。”
這下,周哼了一聲,“不行。”
就像和舒蘭說的一樣,孩子不是當母親的全部,在周看來也是一樣。
當母親的,當長輩的,只能陪著孩子們走一段路,剩下的路,孩子們會有自己的家庭。
這樣一想,周就想通了,“送到托兒所也好,這樣早點悉集生活。”
周爺爺忍不住搖搖頭,“既然不行,那你就不要管孩子們的事了。”
他們自己心里有數,當長輩的,只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了。
姜舒蘭還不知道,周爺爺和周竟然這麼快就接了。
領著倆孩子沒有直接去托兒所,而是繞路去找了下周中鋒。
兩口子一起送孩子去托兒所,畢竟孩子也不是一個人的。
鬧鬧和安安也算是聽話,許是家里有個鐵蛋兒哥哥每天要去上學的緣故,他們也都早早的適應了。
一去托兒所,倆孩子就朝著姜舒蘭和周中鋒招手,“爸爸媽媽,中午見。”
姜舒蘭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準備安的話。
結果,到頭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實在是這倆孩子太省心了,本不像是島上其他家孩子那樣,送到學校的時候,鬼哭狼嚎,怎麼都不同意去上學。
姜舒蘭卻忘記了,他們家的鬧鬧和安安,早都到了鐵蛋兒的影響。
他們對于去上學讀書,可是向往的很。
只是,這般向往,對于姜舒蘭來說,卻是有些失落的。
周中鋒看得好笑,“要送的是你,舍不得的還是你。”
姜舒蘭忍不住瞪他,“讓我傷下,不行啊?”
周中鋒,“行行行。”
目送著孩子進了教室后,他才問道,“姜同志,接下來去哪里?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去送你?”
這般調侃下。
姜舒蘭那一份傷,也跟著消失了不。
“我去一趟司務長辦公室,跟他招呼一聲。”頓了頓,嘆了口氣,“不過工廠這邊我一時半會丟不開手,羅大夫快要生產了,司務長那邊也離不開人。”
周中鋒擰眉,“那你看看,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做的嗎?”
這樣,舒蘭也能輕松一些。
姜舒蘭搖頭,“等我先安排出來了再說。”
周中鋒嗯了一聲,“別累著了。”
姜舒蘭頓了下,“我知道了。”
明白他的好意,他也知道的心思。
姜舒蘭后來在想,其實這樣也很好了,兩口子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嗎?
想到這里,姜舒蘭忍不住笑了,“周中鋒?”
兩個人順著海邊沙灘上走,海風吹散了姜舒蘭的頭發,烏黑的發在瑩白如玉的臉頰上,哪怕是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依然漂亮到驚人。
“嗯?”
周中鋒凝視著的面容,低聲問道。
“你后來為什麼又答應了?”
明明他那麼堅決的一個人,做了決定后,從來不會在改變。
周中鋒想到昨兒的場景,頓時面紅耳赤,“你還不知道?”
咬牙切齒道。
姜舒蘭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沒有下次了。”
“不,你可以有。”
還刺激的。
這是他結婚這麼多年,從未過的一面,熱烈,火辣的舒蘭。
姜舒蘭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擰著他胳膊,“不要臉。”
周中鋒被擰的倒吸氣,也不躲避,他突然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答應嗎?”
其實沒有那一遭,后面他也會答應下來的。
“嗯?”
“因為我既怕你累著,又怕你后悔。”
“后悔?”
“嗯,舒蘭,我有很多時候在想,你嫁給我了還這麼辛苦,我怕你會后悔嫁給我。”
整個海島的結婚的同志,沒有像舒蘭這般辛苦的。
周中鋒有時候會反思,會質疑自己這個丈夫,是不是做的合格。
可是,在姜舒蘭在說出,要備戰高考的時候。
那一瞬間,周中鋒是覺得自己這個丈夫,做的極為不合格的。
是他的不合格,才讓舒蘭這般辛苦拼搏。
當聽到周中鋒這個理論的時候,姜舒蘭驚呆了,“怎麼會?”
“不管是奔事業,還是去參加高考,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也都是我的夢想,怎麼會辛苦?”
就算是辛苦,那也是甘之如飴。
原來,周中鋒一開始就想岔了,兩人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姜舒蘭怕周中鋒不明白,打了一個比方,“你覺得當兵辛苦嗎?”
周中鋒點了點頭。
“那讓你為了舒適,放棄當兵你愿意嗎?”
這話一落,周中鋒就擰眉,“不愿意。”
當兵,守護國家,是他這輩子的夢想。
他怎麼會因為辛苦就放棄呢?
“你看,你在追求你的夢想時,并不覺得會辛苦,周中鋒,我也是一樣,不管是在奔事業,還是在發工資的那一刻,我都是高興的,甚至,再去備戰高考,我也會很高興,我會覺得我這個人還是一個有用,有價值的人。”
許是看了彈幕知道自己上輩子的下場,到影響的緣故。
這輩子,注定過不了,為了丈夫和孩子犧牲在家,照顧全家的那種生活。
需要的是,能夠獨立自主的決定自己的生活,就算是有一天和周中鋒鬧掰。
也有能力帶著孩子離開。
這才是想要的生活。
不是菟花,而是并肩而立的橡樹,一起可以接風吹雨打。
周中鋒聽完的話沉默了下去,半晌,他抿著低聲道,“舒蘭,我很高興,這輩子認識你,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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