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天瑜主認領了‘張寶珠親戚’這個份后, 小王的激之暫且不提,只覺得這頓飯簡直可以用‘食之無味’來形容。
好在這種折磨并未持續太久,畢竟干刑偵這行的沒有很多的時間能夠拿來揮霍。
最終曾永嘉是被陸黎等人摻上車的, 蔣天瑜和他依舊坐在祁子昂那輛吉普車的后座,除卻車飄揚著的舒緩的音樂,蔣天瑜的耳邊全都是邊之人那略有些急促的聲。
“不至于吧?喝可樂還能喝醉了?”忍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忍住, 把上半微微湊了過去小聲問道。
“狗日的……嘔……”曾永嘉一張,肚子里氣兒就一個勁兒的往上返, 行至嚨卻又被他生生的給咽了下去:“他們不就是仗著人多想給咱們靜淮市局一個下馬威嗎?我偏……嘔……”
“我偏不認輸!不能給賀隊丟人!”
蔣天瑜無力扶額, 怪不得刑偵支隊的人在聽到要和這貨同行的時候, 都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來, 現在有些理解了。
“旅途勞頓, 我先送你們回賓館吧, 好好休息一晚, 明天早上咱們局里見?”一直未曾開口的祁子昂這時候出言建議, 順著后視鏡看著后座那兩道人影有些親近的姿勢,眸微微閃爍。
“我們在來時的飛機上都已經休息過了。”蔣天瑜聞言,坐直了迅速回應著。
從靜淮市到江城市,要在天上飛將近四個小時。不知是不是做警察的都有這個習慣, 飛機剛一起飛, 他們兩個就都睡了過去, 為了保留力順便恢復一下氣神兒。
因為職業的原因,你永遠不知道下了飛機后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說到這頓了頓,又接著道:“時間迫, 我和曾永嘉還不大了解高小燕的況, 就別耽誤時間了。”
聽到這話, 曾永嘉下意識的把方才幾口而出的一個‘好’字給吞回了肚子里,跟著贊同的點了點頭。
要不說還得是他們小蔣同志呢,看看人家這覺悟,他不由得為自己剛剛升起的幾分想要懶的心思而到慚愧!
對此,祁子昂的反應倒是相當的無所謂,自如的擺弄著手中的方向盤,他沉聲道:“也好,我們局里的后勤保障還是做的很到位的,有休息室、有冰箱,二位累了了都可以隨時過去。”
就這樣,三人返回到了江城市公安局。
因為重案組辦公室里實在是沒什麼多余的位置了,所以蔣天瑜和曾永嘉只能將就著在會議桌旁邊安了家。
不過這樣也是有好的,兩個人把江城市警方提供給他們的資料鋪滿了一整張桌面,心來想要找什麼的話,只需要一眼過去,相當的方便。
于是曾永嘉便坐在那里,一邊拍著自己的可樂肚,一邊吐著泡泡,兢兢業業的了解著牽扯到高小燕案子的前因后果。
案件的復雜程度令人咂舌,即便是他這種老刑警也足足花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才勉強把來龍去脈理了個清楚明白。
然而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辦公室里卻變得靜悄悄的,只有兩個重案組的同僚正趴在自己的工位上打著小呼嚕。
曾永嘉站起朝著窗外張了兩眼,發現天似乎都快亮了,外面路上的車也多了起來。
順著耳邊傳來的約約的談話聲,他雙手叉腰晃悠到了門前,從半開的門里剛好看到了這會兒正站在走廊里說著話的兩個人。
雖然只來了江城市短短十幾個小時,但他卻覺得自己原本膨脹的自信心到了強烈的沖擊。
就說人家小蔣同志吧,之前是特警支隊的,才剛來刑偵口幾天啊,還是個勤崗位,結果人家才剛落地就可以和祁隊你來我往的推斷案。
他呢?抱著一堆東西啃了一晚上,到現在腦子仍然是懵的。
“你在看什麼?”在他發呆的功夫,陸黎不知道從哪里竄到了他的背后,抬起手了朦朧的睡眼,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是祁隊和你們的同志啊……兩個人在說什麼呢?”
慢吞吞的搖了搖頭,曾永嘉有些嫌棄的晃了晃肩膀,把對方搭在肩上的手給弄了下去:“大概是案子吧。”
“嚯,能跟我們祁隊頭腦風暴到一塊的人……”陸黎說這話,又把手臂搭了上去:“你們這個同志,很不簡單嘛!”
曾永嘉滿臉的黑線,順勢往旁邊撤了一大步:“說話就說話,你能不能不要手腳的?”
言罷,轉朝著會議桌的方向走去。
陸黎跟在他后碎碎念:“你這個靜淮市局的同志脾氣怎麼這麼壞呢?哎?哎?你別不理人啊!”
而在走廊里的蔣天瑜自然是早就聽到了辦公室里傳出來的靜,有些無奈的抬起手了眉心,繼續著之前的話題:“所以你們到現在還沒能完全調查清楚那次的農貿市場炸案是怎麼回事?”
祁子昂深吸了一口帶著河水腥甜的晨間空氣,雙手環的略揚了揚下:“表面上是結案了。”
“炸案發當時,警方、消防和醫療隊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已經確認死亡兩人了。”
“其中一名死者是在農貿市場賣冷鮮產品的老板,另一名死者就是那起炸案的‘始作俑者’了,對方林海,把自己全都綁滿炸藥前去農貿市場行兇。”
“后續我們在調查中發現,兇手林海和死的那個冷鮮老板二人并不相識,他們生前的活軌跡也沒有任何的重合。”
“那個林海呢,平日里生活并不如意,似乎只是因為力很大產生了報復社會的心理。這才隨便走進了家附近人流量最大的農貿市場,隨便選擇了一個地方引了上的炸藥,而冷鮮店的老板就是一個不大走運的倒霉蛋。”
“的確,最后在向社會公布的時候,警方的公告表明了這就是一起惡報復社會的簡單案件。”
抿了抿,蔣天瑜搖了兩下頭:“可偏偏農貿市場炸案中的炸藥來源和貝家的案子勾連在了一起,所以注定了它不會簡單。”
“那麼……姜南呢?”蔣天瑜歪頭詢問。
難道說真就只是運氣不大好?在不正確的時間出現在了不正確的地點。
講實話,蔣天瑜覺得姜南真的是自己穿過的那麼多軀殼中,最倒霉的一個。
被渣男嫌貧富、被所謂的閨算計,被前一秒還你儂我儂的前男友坑,又因為前男友的關系被綁架。
好不容易覺一切都結束了吧,回個家還要被閨的母親威脅用炸彈炸死,以為終于能夠松一口氣了,不過就是出門買個菜還因為后的神來一筆被沖上了天。
是不論回想多遍都會慨一番的程度了。
“或許吧。”祁子昂似乎看了心頭所想,垂眸掩去眼底那笑意后再次開了口:“提起姜南,剛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他們兩個之間,似乎在見面的那一剎那就擁有了共同的默契,句句都不離共同經歷過的曾經,卻句句都不明著提曾經。
如此自然免去了許多無法解釋的尷尬話題,只安心專注眼前的案子便好。
“嗯?”蔣天瑜微微側了臉,眼角眉梢都帶著些許的疑。
“農貿市場炸案發生之后,在姜南住院期間,高小燕還曾經去探過的這位‘救命恩人’,兩個人互還算友好。”祁子昂斟酌著出了聲,語速不快:“在警方的監視下,高小燕一直不曾有什麼異常的舉,這樣拖下去可不是辦法。”
蔣天瑜面上閃過了然:“你該不會是想……”
男人點了點頭:“你知道的,嫌疑人視角有時候的確很有用。”
“私下里,我們一直試圖勸說姜南在擁有我們警方全方位保護的況下,再次去和高小燕進行一下接。可雖然不明確知道高小燕的真實況,卻還是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這點警方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是一個普通人在察覺到危險時候,直覺的自我保護行為。
“但要是你在,或許姜南會考慮一番。”說出這番話,祁子昂也是經過深思慮的。
蔣天瑜在江城市范圍是個全新的面孔,高小燕沒有見過,讓疑心的幾率肯定就小的多。
“你想讓我去陪著姜南見嫌疑人?”
說實話,一想到要和之前穿過的軀見面,蔣天瑜是打算拒絕的,但轉念一想,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短暫的猶豫了幾秒鐘,還是低聲應了。
勉強倒算不上,就是第一次直面那個曾經和共用過一個腦子的人,多有點慌。
末了,掀開眼皮、高高仰起頭看著前那個高的過分的影:“什麼時候?”
答案是馬上。
當天天亮后剛到上班的時間,蔣天瑜就站在了江城市局樓下的大院里,和匆匆趕來的姜南對臉懵。
二人相認的過程比想象中的要容易,甚至都沒用開口說一個字兒,對面的人就已然張大了,磕磕且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我……你……該不會……”
沉默的點了點頭,要不是周圍人太多,都想以手扶額了。
大抵是靈魂所散發出來的悉的味道吧,蔣天瑜只能用這種玄而又玄的理由去解釋這種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現象了。
人得到了肯定的回應,倒是十分識趣兒的地閉上了,一雙眸亮的跟燈泡兒一樣,里面滿是欣喜和謝。
接下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姜南對于警方再次提出的請求,竟一口就答應了。
上前親熱的挽起了蔣天瑜的手臂,俏臉上的笑容仿佛泡在了罐里:“蔣警,走!我這就帶你去見高小燕!”
話音剛剛落下,不由分說的,姜南直接就把人拖走塞進了自己的車里。
這……這麼草率的嗎?重案組的人甚至都沒來得及代一些注意事項。
眼前的場景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風中凌了,曾永嘉甚至都還沒能搞清楚眼前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他沖著邊的陸黎呲了呲牙:“我怎麼覺得……你們找來的這個涉案人員……相中小蔣了?”
“這話是可以說的嗎?”陸黎錯愕的瞪圓了眼,隨即嘟囔道:“雖然我也有這種錯覺。”
兩個人在前面頭接耳,誰也沒注意到,后方的祁子昂因為這兩句話而迅速黑了的半張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