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昂揚了揚眉, 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番眼前這兩個人的神,似乎想要從中看出點端倪。
“圖熱鬧您可不應該在門衛呆著,回頭我跟局長說一聲, 請您去辦公室發揮余熱。”
孫叔聞言,登時臉就一變:“臭小子,誰不知道他們給我安排的都是什麼職位?要麼就是坐窗口整天面對那些不大講道理的群眾, 要麼就是得對著電腦搞一堆我看著都頭大報表。”
“不去, 不去!還是現在這邊呆著舒坦。”老頭一臉嫌棄的搖頭拒絕, 背著手慢吞吞的朝著門衛室的方向走去, 里還在繼續念念叨叨。
“這麼多年了,還和剛工作的時候一個德行。”
無奈的收回了視線, 祁子昂略微抬起頭, 看了一眼大廳墻上電子屏幕所顯示的時間, 已經是后半夜了。
“姜士,非常謝您所提供的重要線索, 待會兒等到技科那邊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之后, 我們會再次提審潘澤等人, 如果您想要回家的話,不如我現在開車送你?”
真拿當警犬了啊?
蔣天瑜額角微跳,皮笑不笑的開了口:“還是再等等吧, 我家里估計還是一片狼籍。再說了, 自打有人非法闖我家里之后, 我就一直提心吊膽的。”
“事真相尚未明朗之前,我就算回去了也是睡不踏實。”
一個人單獨撂倒了兩名男持刀歹徒,結果現在才喊怕?
雖然明知道是演的, 但祁子昂不僅沒有揭穿, 面上還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這樣, 樓上有休息室,樓下也有接待室,姜士可以隨意。”
“……謝謝。”
隨著其他出警人員的陸續歸來,祁子昂再次沖著微微頷首之后就大步離開了。
站在原地思來想去,蔣天瑜最終還是乘坐電梯返回了重案組的辦公室。
意料之中的,辦公室又是只有負責查看錄像的小孟警,對方在聽到聲音后扭過頭瞄了兩眼,還十分熱的打了聲招呼。
本就有祁隊事先的叮囑,對于的歸來,小孟倒是沒察覺什麼異常。
輕手輕腳的坐在了原本的椅子上,二人再次向之前那樣安靜而又專注的看起錄像來。
一時間,整間辦公室就只偶爾能夠聽到點擊鼠標的噠噠聲及小孟時不時胳膊、的微弱聲響。
盯著電腦屏幕時間久了,眼睛自然會覺得干難忍,約莫過了兩個多小時后,婚禮上的錄像終于進到了尾聲。
隨著貝貝的一聲尖,鏡頭開始劇烈的搖晃,像是掉在了草地上。
接著約莫過了一兩分鐘,就徹底變了一片黑暗。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孟搖晃著脖子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聲:“姜姐,您瞧出什麼值得注意的細節了嗎?”
自打通過視頻為在外面出現場的祁子昂提供了重要線索后,小孟對的態度好像悄無聲息的發生了些許的轉變。
比如這個稱呼,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由‘姜士’變了‘姜姐’。
遲疑的搖了搖頭,蔣天瑜表示并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小孟警也不失,從監控視頻亦或是別的影像中摳線索這項工作一直如此,能功得到一條線索的背后是幾遍乃至幾十遍的不懈努力。
他起捂著后腰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屏幕上,從頭又開始播放了一遍的視頻所出的亮映照在了蔣天瑜的臉上,襯的的神晦暗不明。
轉悠到了窗邊,小孟出手把窗戶拉開了一道隙,外面凜冽而又清甜的空氣頓時爭先恐后的沖進了屋子里。
從兜里出了一香煙叼在了里,他想了想最終還是點燃了,猛吸了一口后,努力把腦袋出了窗外,借此減二手煙竄進辦公室的可能。
要不是因為時刻牢記著不能將涉案人和相關證單獨留在這里,他也不至于這樣憋屈。
小孟慨似的砸吧砸吧,不知是因為吹了冷風還是因為尼古丁提了神,此時他那略混沌的腦袋瓜子終于清明了不。
扭過頭去,他看到了依然直了脊背坐在電腦前的人。
明明對方是長了一張足以做網紅的如花臉龐,日常走的也是名媛風,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副外表下,藏的竟然是極強的觀察力和專注力呢?
就連小孟這個已經離了新人期的刑警都很是敬佩蔣天瑜這種能把鷹都熬對眼的氣神的。。
瞧著那張在屋頂白織燈管的照耀下,毫不曾走神的側,他只覺得原本就酸痛的肩頸愈發的不舒服了幾分。
放在窗外的手指間夾著的香煙在時間的流逝下緩緩地燃燒著,直到小孟覺到了皮上傳來的些許熱意,這才發現一煙幾乎要到了盡頭。
趕忙又把腦袋湊出去吸了兩口,之后掐滅了煙頭,關上了窗戶。
這會兒重案組的辦公室里雖不像方才那樣暖烘烘的,但微涼的空氣中夾雜著一淡淡的煙草味,倒是讓蔣天瑜神一振。
就這樣,兩個人沒有過多的流,屋子里只能聽到音箱中傳出來的雜而又吵鬧的人聲。
直到外面的天出了一點亮,門外的走廊里才有了點除卻沉默以外的靜,沒過幾秒,祁子昂就帶著陸黎和徐立達推門走了進來。
“回來了。”小孟警慢吞吞的側過了臉,有氣無力的招呼道。
看著他那通紅的眼底,陸黎像是嚇了一跳:“臥槽,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嘛,你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被鬼吸了氣的干尸。”
小孟警勉強扯了扯角,用眼角余瞟了兩眼邊的人后,瞬間就轉移了話題:“怎麼樣?潘澤和馮學真代了嗎?”
陸黎和徐立達對視了一眼,均撇著搖了搖頭。
祁子昂則是開口解釋道:“就算是把在水產品店找到的DNA檢測報告摔在了潘澤的臉上,他還是在負隅頑抗,一口咬定他只是到邀請去的馮學真店里,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當得知警方可以對他的傷進行傷鑒定,以確定傷的時間范圍后,他就徹底閉了,看樣子是打算把沉默是金貫徹到底了。”
“至于馮學真那邊,也是沒能說出什麼正經話,東一句西一句的自己都不邏輯。”
“不是吧?!”小孟警猛地站起了,他平時日常主要負責的就是視頻查證這方面的工作,很直接面對這些涉案人,所以特別的容易緒激。
只見他神急切的追問:“證據都有了,他哪里來的臉不承認?”
“嘖,年輕人啊!”陸黎失笑:“行了,不逗你了,要是沒什麼進展,我們仨磨也要磨死在審訊室,怎麼會上來?”
“兩個大老爺們兒倒是能堅持的,但是柯媛這名同志就沒有這種深沉了。”
蔣天瑜在聽到‘柯媛’兩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連帶著本就筆直的脊背愈發的拔了幾分。
顯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道人影的變化,祁子昂目含笑意:“我們只是說出了在水產品店發現了潘□□NA的這件事,并表示已經知道了貝齊失蹤當天,潘澤曾與人在店里起了沖突的事實,就慌了神,什麼都撂了。”
“據柯媛的供述,是潘澤先找上的馮學真,并為其提出了綁架貝齊的建議。”
“還真是潘澤?”小孟警不解的皺了皺眉:“他可是貝家的婿,眼下貝齊是揚威集團的負責人,失蹤了勢必會引起公司上下的大,甚至波及票,他圖什麼?”
“他圖啥不知道,但是馮學真綁架他的的確確是為了要養水域被搶占的補償,市值大概在一千二百萬左右。”陸黎接過話茬,語氣慨:“他們準備要五千萬的,馮學真允諾柯媛,事之后分三分之一。”
“總之是由潘澤提供了揚威集團大樓附近的監控死角,柯媛趁機溜了進去,等在地下車庫貝齊的車邊。”祁子昂說到這,稍微頓了頓,表變得有些奇妙。
原來柯媛本來是想犧牲相的,奈何跟貝貝做朋友這麼多年都沒能得手,自然知道自己不是貝齊喜歡的類型。
于是借口貝貝想要派前去一個花店訂花,配上矯造作的形態,功的讓貝齊以為人想要借此機會接近自己。
雖然不吃柯媛的長相,但是涉及到自己妹妹第二天的婚禮,所以男人也沒有拒絕。在的指引下開車走了一條監控極的路線,最終到了馮學真的水產品店。
接下來發生的事,大家也都能猜得到,馮學真負責背后敲悶,直接把人按在地上就綁了。
當天夜里潘澤前去店里查看過況,在和馮學真說話的功夫,許是捆縛的繩索沒有系好,貝齊竟然短暫的掙了一下。
而潘澤手臂上的傷,就是與馮學真合力將他再次綁好的時候意外造的。
蔣天瑜聽完,在辦公室的眾人都陷了短暫的沉默之時,淡淡的出了聲:“鬧這麼大,三個人又沒在貝齊之前遮掩份,這是打算在勒索事之后撕票?”
“對于這個猜測,不僅馮學真和潘澤進行了堅決的否定,就連柯媛都不承認。”祁子昂這般回應道,不過實際他們到底怎麼計劃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我倒是能理解潘澤為什麼出頭了,貝齊如果死了,貝家就只剩下了貝貝這一個孩子,又不是個適合管理公司的個。”蔣天瑜語氣譏誚:“沒想到人的心能膨脹到這種程度。”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還想要綁架我?”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