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
見男人神過于嚴肅, 吳寒這會兒有些徹底慌了神,即便腦子已經了一鍋粥完全想不出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但還是不停的追問道:“軒軒真的會有危險嗎?是不是崔永福那個殺千刀的想多要點錢?是不是他想獨吞我的五百萬?!”
“早知道這人不能信任, 果然就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這錢也是他能覬覦的?”
“胃口這麼大, 也不怕撐死!”
在那嘟嘟囔囔的抱怨聲中, 祁子昂略微掀了掀眼皮,眼底的冷意直接讓人閉了。
“現在你兒子是有可能真的失蹤了, 距離真正的綁匪給出那五個小時的時間,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個小時。”他說著,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看對面墻上掛著的時鐘。
“吳士,你和林建洲最好想一想, 還有誰能知道你們二人的計劃的?”
說完, 他丟下了還沒能反應過來的吳寒, 轉就出了審訊室。
走廊里,祁子昂和剛剛從旁邊觀察室走出來的陸黎、蔣天瑜撞了個正著。
陸黎語氣焦急:“祁隊,照這麼說的話, 咱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難道等綁匪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就真的只剩用贖金來作為餌引蛇出這一條路可走了嗎?”
可事又哪里有這麼簡單, 這個綁匪藏的實在太深了,又知道吳寒夫妻兩個已經報了警, 本不會輕易上鉤的。
“把崔永福邊的社會關系全都詳細的排查一遍,吳寒和林建洲的也是。”祁子昂沉聲吩咐,在對方應了之后,目又移到了一旁的人上。
“祁警, 如果這邊沒什麼事的話, 我想回家一趟。”蔣天瑜在他開口前, 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知道眼下我上的嫌疑還沒有完全解除,警方可以繼續在我家中周邊鋪設警力,這個我沒有意見。”
雖然早在崔永福沒有失蹤的時候就一直呆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但這并不代表張寶珠就沒有作案的機會。
不過眼下警方能夠繼續偵查的方向不過就是池塘周邊發現的痕跡證據和從崔永福邊的社會關系去手,既然能在家里發現崔永福用來暫時安置孩子的地點,那自然也能發現別的。
總比呆在警局里對著新聞節目發呆強。
略微思索了幾秒,出乎陸黎預料的,祁子昂竟然同意了。
他同意倒不是出于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也是經過深思慮的。
現在因為崔永福的原因,在他的住附近早早的便布置了一定的警力用來應付突發狀況,再加一個張寶珠,本就是順道的事兒,算不上浪費警力。
還有就是,不同的角度能夠看到不同的景,對于這一點,他這大半年來頗深。
于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沒出幾分鐘,蔣天瑜便從辦公大樓一層的大玻璃門走了出來,猝不及防一陣蕭瑟的北風吹過,使得下意識的了脖子。
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到了路邊之后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返回了張寶珠住所附近的那個街區。
寒風雖然凜冽,但好在今天的太還算給力,沒有風的地方溫度并不是特別的低。
下了車后,蔣天瑜沿著路邊緩步朝著那幾條巷弄所在的方向溜達著,沒想到卻在巷子前的那片空地上遇到了人。
眼前有幾個孩子正在那片坑坑洼洼的空地上玩著,估著都是附近平房區住著的,幾個孩子的年齡或大或小,從四五歲到十幾歲不等的模樣。
其中一個影尤為矚目,實在是因為對方的高過于出挑了,當跟著幾個小孩轉圈圈跑的時候,蔣天瑜也終于看清了那張臉。
是馬艷秋的那個‘神病’的兒。
孩的日常行為甚至還不如那兩個十來歲的大孩子的,而且作間也不是很靈巧,跑著跑著竟還摔了一跤,接著咧開就哭了起來。
那群孩子見狀,似乎并不覺得同,哄笑之后便繼續往前跑著,只幾秒鐘就全都消失在巷子里看不到了。
“嗚哇哇哇哇!”孩哭的很慘,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眼下還沒到中午,大部分人應該都不在家里,幾條巷弄中都是靜悄悄的,基本上瞧不到什麼人影。
“哇哇哇哇,流了!!!”孩勉強從地上撐起了頭,在看到自己劃破的手掌,嚎的更加傷心了。
蔣天瑜呼出了一口濁氣,上前兩步彎腰把人扶了起來。
“漂亮姨姨!”孩用臟兮兮的手抹了一把臉,直接將一張清秀的面龐弄的和了泥。
“小潔對吧?你媽媽呢?”語氣輕,還順手幫著對方拍了拍服上、上的土。
“媽媽不在家。”小潔噎著回答道,接著就出手來扯住了的袖:“姨姨,我想吃糖。”
聽到這話,蔣天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肩膀上摘下了大布兜子翻找著,接著還真掏出了一棒棒糖。
因為張寶珠整日里都帶著軒軒,所以布兜子里有著不小孩子喜歡的存貨。
“姨姨送你回家好不好?媽媽回來要是發現小潔跑出來玩的話,大概又要生氣了。”把原主哄小孩的本領發揮了個淋漓盡致。
許是張寶珠長得本就面善,又或者得了糖吃的孩對格外的信任,小潔幾乎沒怎麼思索就點頭同意了。
二人一前一后往回走著,影投在小巷里的水泥墻上,看起來有些奇形怪狀的。
馬艷秋家的那扇院門果真四敞大開的,上面依然掛著那把悉的鎖,看來孩還是用早上的辦法再次‘越獄’功了。
“去吧,快回家。”站在院門外,蔣天瑜沖著揮了揮手,很有禮的沒有踏進別人家中半步。
因為孩并不能算的上是一個心智的自由人,自然也不冒這種風險,只是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番小院里的況。
還算得上是干凈整潔,雖然角落里有一些雜,但也都是井然有序的模樣。
這邊的平房基本上面積都相差不大,馬艷秋帶著兒一個人的日子過的應該也是很辛苦的。
“姨姨,你不進來陪我玩兒嗎?”小潔里叼著棒棒糖,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看,表顯得又些失。
蔣天瑜搖了搖頭:“姨姨還有事要忙,小潔乖乖在家等著媽媽回來吧,好不好?”
“那好吧。”孩失的垂下了肩膀,旋即又揚起了小臉:“姨姨謝謝你的糖,但媽媽說不能無緣無故要人家東西的,你等著,我也送你一個禮!”
話音落下,便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屋子里,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還攥著什麼。
掛著一臉討好的笑,小潔沖著蔣天瑜開了右手,掌心里靜靜的躺著一塊石頭:“這是我在外面找到的寶石,可值錢啦!!”
只是一塊形狀還算奇特的石頭罷了。
忍俊不之余,蔣天瑜將東西接過,真心實意的道了謝:“哇,好漂亮的寶石,謝謝小潔……”
然而卻在看清楚對方懷里摟著的東西后,剩下的話全部生生的被咽回了肚子里。
那是一只小熊玩偶,恰好是棕的。
微微瞇起了眸子,仔細的回想著之前從祁子昂那邊看到的證照片,驚訝的發現竟然連玩偶領結是紫的這種小細節都對了上。
而且這只小熊布娃娃外表相當的樸素,和市面玩店里出售的那些致的用機填充的玩一點都不一樣。
“這小熊真可,能讓姨姨看看嗎?”蔣天瑜表面的神沒有半分變化,十分隨意的開了口,似乎只是心來。
小潔看起來有些猶豫,可還是乖乖的把小熊遞了過來:“可是小熊我也很喜歡,不能送給你……。”
接過了玩偶,不甚明顯的了,里綿綿的,應該沒藏有什麼東西。
趁著孩轉過跑去墻角欣賞小草的功夫,蔣天瑜迅速的掏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然后就把小熊還了回去,還不忘繼續夸贊:“這麼好的布娃娃,是誰送給你的呀?”
“媽媽,媽媽給我買的。”小潔沒當回事,接過小熊依舊蹲在那里拉著那兩小草。
無言的揚了揚眉,蔣天瑜笑瞇瞇的和孩告了別,在確定院門關好之后這才折返回到了張寶珠的家中。
想了想,最終還是撥通了祁子昂的電話。
撂下電話沒多久,隔壁就傳來了馬艷秋那標志的聲音,好像是正在訓斥小潔。
“你是不是又跑出去了?!……沒有?那子怎麼都刮破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人絮絮叨叨的開始了碎碎念,期間還伴著一些鍋碗瓢盆互相撞的叮叮當當聲。
“喂!我不是告訴你不許再弄……!”下一秒,旁邊的院子里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隨后馬艷秋又放緩了語氣:“小潔乖,只要你聽話,媽媽最你了。”
就在這時,院外那原本安靜的巷弄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接著,有人把隔壁的鐵門敲的‘咚咚咚’直響:“請問是馬艷秋士家嗎?我們是江城市公安局的!”
“公安局的?”馬艷秋不解的嘀咕著,上前打開了院門:“你們有事?”
“是這樣的……”來人輕聲的解釋了兩句。
狹窄而又仄的小巷里是沒有的,當蔣天瑜打開門向外張的時候,正好也看到了周圍的其他幾戶鄰居。
時間正是晌午,許多人都回家吃午飯來了。
同那天搭過話的鄰居互相揚了揚下,算是打了招呼,復又把視線放在了那名看著眼的警察上。
只見對方正在向馬艷秋出示著一張搜查證明:“馬士,還請您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