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進到了靜止的狀態。
兩個人在不同的地點同樣拿著手機, 十分有默契的雙雙陷到了沉默之中。
直到現場這邊,陸黎也從樓道里沖了出來,祁子昂這才再次開了口, 沉聲叮囑:“我現在要出發去醫院,稍后陸黎會回去,你們倆面之后再把你的想法和他詳細的談一談。”
話音剛落, 蔣天瑜甚至都沒來得及回應,耳邊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雖然不知道男人那邊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況,但是通過剛剛聽到的約的嘈雜聲, 一片兵荒馬的景象登時就浮現在了的腦海里。
把手機收回了兜里,蔣天瑜想了想還是走回了休息室, 拿過沙發上的背包后, 乘坐電梯下行至了一樓。
當陸黎開著一輛警車返回市局大院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孩坐在辦公大樓前面的臺階上, 略微揚著腦袋,整張臉都沐浴在冬日的下這樣一副場景。
下意識的踩下了剎車,他搖下了車窗,未曾想一冷空氣猛然襲來, 凍的他臉皮都了:“牛小婷,今天氣溫可是零下二十多度, 你不在上面等著,坐在這里干什麼呢?!”
聽到靜,蔣天瑜睜開了眼, 接著站起了, 順勢拍了拍子上的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屋里待久了, 覺腦子有點木, 想著下來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 這樣或許反應還能快一點。”
對此,陸黎只是冷笑一聲,把車停好之后下了來,走到了的邊。
對于祁子昂的吩咐,他其實是一頭霧水的,和一個涉案人員商量案,怎麼聽怎麼都有點魔幻。
奈何領導開了口,再加上之前確定兇手份的時候,對方的的確確做出了不的貢獻。
于是想了想,他還是把滿肚子的疑給吞了回去。
甩著車鑰匙,陸黎跳著上了臺階,用眼神示意蔣天瑜跟上。
二人很快就回到了那間臨時被重案組征用的會議室里,原本散了一桌子的材料此時也都整理好了,一改之前的混,看起來清爽了不。
在這里,蔣天瑜還到了昨天晚上給送泡面的那名警察,二人還互相客客氣氣的問了聲好。
王暢對于的出現顯然也是十分好奇的,不過卻并沒有開口詢問,只是視線在他們上來回轉了幾圈后,復又低頭忙活起文件分類的相關事宜了。
“隨便坐。”陸黎在進這間會議室后,登時就拿出了一副主人翁的姿態,語氣高傲。
看著他如此稚的行為和表現,蔣天瑜只是有些無語的抬起手撓了撓額角,打算即刻進正題:“朱亨利還活著?”
“況不容樂觀,被發現的時候渾都是傷口,急救的醫護人員說他已經失過多造休克了。”陸黎眉頭一,提起正經事后神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那他的位置是怎麼發現的?”接著發問。
早上那會兒的況還有著十分深刻的印象,從自己和祁子昂在食堂討論完到陸黎等人出警,中間也就過了半個來小時吧。
半個小時能干什麼?怕是祁子昂回到辦公室屁都沒坐熱呢,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從朱亨利和費建明的上分析出可疑的地點?
“因為昨天我和徐哥出警回來之后,就順手把雇傭了魏玉書的劉建德的份信息扔進去系統查了一下,結果就在今天早些時候,還真查到了和他相關的一條租房信息。”提起這個,陸黎顯得十分的自豪。
畢竟要不是他‘手欠’想著順便查一查,還真發現不了這個盲點。
“讓我猜猜,劉建德所租的房子,剛好在費建明的名下?”蔣天瑜一挑眉。
“沒錯,只不過只有相關的信息登記,且才租了不到兩個月,費建明家中并無書面合同,我們這才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陸黎一拍手。
“云州市那邊不是一直沒有找到兩起命案的第一案發現場嗎?祁隊已經把這個劉建德的份信息發送過去了,看看云州警方能不能也查到點什麼。”
已知劉建德和魏玉書之間存在著不合法的雇傭關系,這樣看來魏玉書能夠得到劉建德的份證復印件什麼的,應該也是簡單的。
而魏玉書肯定不可能親自出面去和費建明租房子,怪不得祁子昂懷疑他有同伙。
這樣看來,在這三起殺人案的過程中,還有很多的疑點。
原本沒有確定兇手,這些疑點自然無人注意,如今兇手就坐在樓下的審訊室里,很多細節難免會被放大,看起來就都不那麼符合邏輯了。
就在有些走神的功夫,陸黎一屁坐在了會議桌上,出手用力的在桌面上敲了兩下:“喂!祁隊讓我回來可是說關于魏玉書那邊,你有了什麼新的想法?倒是說說啊!”
言罷,他不加掩飾的撇了撇,這姑娘別看年紀小,可以說是詭計多端了。
方才一個不小心,就又被套去了不的話,他自己這邊反倒是一無所獲。
“哦,是關于魏玉書上的傷。”蔣天瑜眉頭蹙起,斟酌著開了口:“從確定他份開始,我就一直在想,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造現在咱們所看到的那些傷疤。”
“如果說費江明和朱亨利真的把那些失蹤的人賣去黑市做什麼易了,那基本都是撂倒、運輸、上手臺這套流程,外傷即便會有,也不會如此嚴重吧?”
這麼一說,陸黎也覺得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沒準是他太不聽話了,反抗才造的這種結果呢?”他了下,給出了一個猜測。
“不像,據魏玉書臉上及的疤痕來看,不像是有人要他聽話、要他屈服,更像是遭遇過什麼非人的折磨。”蔣天瑜說著微微瞇起了眼:“陸警,你剛剛說……朱亨利被發現的時候渾都是傷口?”
那三名死者可是窒息而亡,為什麼他會在對待周亨利的時候突然改變了作案手法?
陸黎聽明白了話語中的藏含義,不由得呼吸一滯,語氣遲疑:“牛小婷,你該不會懷疑這個魏玉書當初和費建明、朱亨利等人是一伙的吧?”
“可是他……嗯……是……”
可是什麼,男人支支吾吾的最終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沒錯,即便魏玉書曾經是亨利市場調查公司的員工,也不能說明他就一定是害者啊!
雖然當年這人是失蹤了,但是誰又能證明他不是因為團伙的部矛盾才被幾個人合力搞沒的呢?
畢竟這個團伙手下所掌握的產業鏈,各個環節已經相當的了,這麼多年從未有過害者逃的先例,怎麼偏偏就他逃出來了?
就像之前蔣天瑜問過祁子昂的那個問題:他為什麼不報警。
同為施暴者之一,他又怎麼會報警?!
“艸!”心中的千言萬語,最后也只匯聚了這一句話,陸黎喃喃道:“所以說,幾年前,極有可能是這個魏玉書做出了什麼事,讓費建明等人決定把他理掉,從對待這幾個人的作案手法上來看,當初對他手的應該是朱亨利?!”
“老子有那麼一刻還可憐他的。”
蔣天瑜面贊同的往下了角,在不知道魏玉書的真實份前,對他那樣不幸的遭遇產生同應該算是人之常,這并不可恥。
無意識的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沖著對面揚了揚下:“關于祁警說的同伙,你們有沒有什麼初步的想法?”
陸黎搖頭:“目前還沒有,祁隊這不是跟去醫院了嗎?想著看看能不能從朱亨利的口中撬出點什麼。”
“那就等等吧。”
說完這兩句話,會議室瞬間就陷到了一陣謎一般的寂靜之中,只偶爾能夠聽到紙張翻的聲音,那是角落里的警正在整理材料。
在一片沉默中,蔣天瑜起走到了窗邊,目的是不大悉的辦公大樓后院。
上次看到的時候外面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象,如今卻已樹木枯黃,地面上還有著未開化的皚皚白雪。
轟!
蔣天瑜腦海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眼前也竄起了一道沖天的火,這是在那次任務中,失去意識之前所能看到的全部。
抿了抿,用額頭輕輕的抵在了玻璃窗上,額前傳來的冰涼讓勉強從那段慘烈的記憶中剝離。
也不知道這種如一縷游魂在這世間飄的日子還要過上多久……
忽然,門口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惹得會議室中的三人都側過臉看了過去。
下一秒,陸黎就從會議桌上跳了下來,忙不迭迎了上去:“祁隊,徐哥,你們兩個回來啦?醫院那邊怎麼樣?朱亨利怎麼說?”
“怎麼說?”徐立達神不大好:“人剛送到醫院沒幾分鐘,就被醫生宣告死亡了!”
死了?
蔣天瑜瞳孔一。
陸黎則是直接嚷嚷了開來:“這怎麼就咽氣了?還指著從他那邊問出點有關于魏玉書同伙的線索呢,這下可倒好,還得從頭再來。”
聽到‘同伙’兩個字,祁子昂眉頭一,看向了窗邊的人:“假設魏玉書曾經的確是這個人口買賣犯罪團伙的一員,也沒有什麼親人和朋友,那麼又能找誰和他共同完這次‘復仇’呢?”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沖著陸黎道:“跟和安區公安分局聯系一下,讓人把之前費建明在他們那邊接審訊時候的錄像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