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電梯, 祁子昂在經過了羅旭和嚴莉莉所在的審訊室后,終于推開了第三間審訊室的門。
彼時蔣天瑜正一邊喝著一次紙杯里的溫熱咖啡,一邊無聊的用手機刷著網上的新聞, 聽到靜略有些錯愕的抬起了眼。
“祁警。”迅速的收起了手機,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瞪圓了的一雙眼里充滿了期待的小星星。
祁子昂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進正題, 而是垂眸看了兩眼那杯已經快要見了底咖啡:“牛小婷,你一共也沒來過江城市公安局幾次吧?倒是不客氣,我怎麼覺你悉的好像回到了家似的?”
尷尬的出了一抹笑,蔣天瑜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心虛:“把我和那兩個同事一起弄回來, 人家有警察陪著嘮嗑, 我鬼影都沒看見一個。”
趁著重案組忙著查線索的這會兒功夫,不僅晃悠去休息室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還在走廊里觀察了一番羅旭和嚴莉莉審訊進程,可以說是非常充實了。
見顧左右而言他, 祁子昂也不穿, 直接把手中的幾十份個人信息遞了過去:“這里是已經確認失蹤者的社會關系及家庭關系名單, 你看看里面有沒有你悉的?”
“我們已經對你之前幾次前往云州市所乘坐的火車班次及同行的乘客信息進行了細致的排查, 并沒有發現與這份名單重合的。”他接著又解釋道:“警方據兇手的作案手法及三名死者的拋尸地點推斷,作案機極有可能是仇殺。”
蔣天瑜眨了眨眼,瞄了兩眼手中的資料后, 開了口:“可既然三名死者的家屬和男朋友都收到了兇手發出的短信, 這就證明他對于三名死者是比較了解的,兇手大可以直接去云州市,為什麼警方覺得他會跟著我啊?”
“倒也不是跟著你, 我們排查車次和乘客也只是以防萬一。”祁子昂拉出了審訊桌對面的椅子, 坐定之后說道:“你也說兇手對于三名死者很了解了, 這就表示對方在手之前一定做過一個長期的調查及準備。”
“假設他對于費建明和朱亨利同樣很了解呢?沒準這人會在二人邊出現過,還不止一次。”
輕輕的點了點頭,蔣天瑜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既在亨利市場調查公司工作又在群租房居住的牛小婷,的確有可能見過兇手。
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幾十人的人名單,里面并沒有悉的人名。
倘若這些人和亨利市場調查公司有過業務往來,警方早就能排查出來了,從這里手一定不會有什麼發現。
轉變了一下思路,開始一張一張的仔細閱讀那些那個人信息,因為專注而微微抿起。
在這一刻,好像把外界的所有聲響都屏蔽在了思維之外,以致于完全沒有察覺到從剛才開始就落在了上、那道稍顯放肆的目。
祁子昂手肘正搭在桌面上,左手輕輕的抵著下,黑眸微瞇。
果然,就連認真讀一些東西會用右手食指在字下來回的小習慣都是一樣的,一定是,沒錯吧?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蔣天瑜回過神之后只覺得肩頸有些酸痛,抬起頭向后仰了仰。
本是準備放松一下因為長時間一個作而變得僵的的,萬萬沒想到竟撞進了對面的那雙眼里。
“有發現?”祁子昂揚了揚眉,語氣稀松平常。
“唔……還沒有。”蔣天瑜搖了搖頭,順勢抬起手按了按后脖頸,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因為看了太久資料眼花了,男人盯著的眼神,怎麼有點奇怪呢?
為了確認,復又抬了抬眼皮,此時對方的視線卻已經落在了被丟了一桌面的資料上。
的確是想多了沒錯。
聳了聳肩,將手中的最后一張紙也扔了出去,接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抱歉,實在是沒有什麼印象。”
“或許是我在公司呆的時間太短了,不如問問嚴莉莉和羅旭?”
“嚴莉莉現在還不肯承認自己對朱亨利違法犯罪的相關事實知,讓幫忙辨認的可能不高。”祁子昂微微皺眉:“至于羅旭,,此人過于圓,不把他到一定程度,他都只想著誰都不得罪。”
“而且第一起殺人案大概發生在兩個多月前,我覺得兇手出現在朱亨利和費建明邊的時間應該也不算太長。”
現在時間迫,警方哪里有力去和那兩個人慢慢磨?
還有一點他沒說的是,嚴莉莉和羅旭在他這里可沒有任何的信譽度,而且對于二人的供述,重案組方面依舊在持懷疑的態度。
想了想,蔣天瑜覺得對方的話很有道理,便又沉下心來將視線落在了審訊桌上。
“據三名死者的驗尸報告及拋尸現場的痕檢報告,我們對于兇手得出了一個大致的側寫。”祁子昂慢吞吞的說著。
“男,格偏執,容貌普通,年齡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
“鑒于三名死者都含有大量的酒,以及他們被發現時候的外表狀態來看,兇手應該有潔癖和一定程度的強迫癥。”
“法醫判斷,三人都是死于窒息,他們的頸間也都有掐痕。”
“只是那掐痕有些奇怪,法醫的看法是,兇手的右手很有可能過傷,所以死者脖頸兩邊的掐痕才會有著細微的不同。”
他這邊話音剛落下,蔣天瑜便一臉的若有所思,總覺得這些細節似曾相識。
潔癖和強迫癥?
右手過傷?
出現在過朱亨利和費建明的周圍……
這些線索在的腦海里逐條堆疊,一個意料之外卻又沒讓覺得十分驚訝的影猛地蹦了出來。
“環衛工人。”張了張。
“環衛工人。”祁子昂用陳述句的語氣復述了一遍,像是在確定著什麼。
肯定的點了點頭:“一個穿市政環衛工作服的人,大街上可以說是隨可見了,沒有人會去特別注意他,而且不管他出現在哪里,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吧!”
“這個環衛工人是什麼時候到我們公司樓下的,我也說不清楚,不過那天我在扔垃圾的時候,和他有過一次短暫的接。”
“說起來可笑,之所以能夠發現裘飛家屬張旸之前接到過所謂的‘小三’的短信,還是他提醒的我了……”
“我敢肯定的是,那名環衛工人一定有潔癖和強迫癥。當天是我不小心把菜湯滴在了垃圾桶附近的人行路的磚面上,所以對方才開口進行了斥責,并且在我上樓之后,一直蹲在那里專注的理著磚面上的污漬。”
“在清理污漬的時候,那名環衛工人還下了厚手套,我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疤。”
“而且……”說到這,蔣天瑜不確定的歪了歪頭:“雖然因為天氣冷,當時他還戴著口罩和帽子,不過從在外面的皮來看,他臉上應該也有傷。”
一個曾經過重傷的人。
祁子昂一邊無意識的敲了敲桌面,一邊出了聲:“亨利市場調查公司和費建明自己居住的那套房子,位置距離很近,從區域規劃上來看,于同一個社區的管轄范圍。”
“市政環衛崗似乎很常見,所以對方很有可能也在費建明居所樓下工作過。”
說話間,他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陸黎,聯系市政公司,把最近一段時間在亨利市場調查公司附近定崗的那個環衛工人的信息要過來!”
“還有,把失蹤者名單……”
結束通話后,祁子昂見對面的孩依舊趴伏在桌面上在那堆散落的紙張中翻找著什麼,于是便斟酌著開了口:“或許咱們的調查方向從一開始就被費建明和朱亨利等人所從事的犯罪事實帶歪了呢?”
聞言,蔣天瑜手上的作一頓:“什麼意思?”
“誰說復仇就只能是那些失蹤者的親人或者朋友?”祁子昂意味深長的說道。
因為過于驚訝,這一瞬間的瞳孔微:“祁警是說,兇手是那失蹤的二十八人之一?”
祁子昂上半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雙手環的同對視,雖然沒給出什麼肯定的回答,但是肢語言已經說明了一切。
很快,耳邊響起了敲門聲,下一秒陸黎便閃進了來:“祁隊,你又要失蹤者的份信息做什麼?”
旋即他就注意到了桌面上的一片狼藉,不由得垮了垮臉:“還是沒進展嗎?!”
還沒等祁子昂回應,蔣天瑜卻先一步站起了,走到了他的邊毫不客氣的奪過了那些失蹤者的信息,之后抓一切時間翻看了起來。
“不是……牛小婷!你……”因為過于震驚,陸黎微微張開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許是沒遇到過這樣囂張的涉案人員,他用手指了指孩,又指了指坐在旁邊看戲的祁子昂,最后再次指向了孩。
心頭的千言萬語匯聚了一句告狀:“祁隊,你看看啊!!!”
而他得到的僅僅只有祁子昂那看傻子一般的安目。
沒過兩秒,蔣天瑜忽而驚呼了一聲,出中間的一張紙:“是他!那個環衛工人就是他!”
雖然沒有看到那名環衛工人的全部面貌,但是有些特征并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什麼改變:“環衛工人的眉眼結構和這人相似度極高,而且眉里也有一個痦子!”
“……魏玉書……”陸黎念出了那張紙上的名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亨利市場調查公司的前員工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