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清了想知道的況后,蔣天瑜在張旸那意猶未盡且有些憾的注視中,迅速的下了樓。
走在不算亮的小路上,把從張旸那里得到的‘小三’手機號及用來群發信息的基站號都編輯好了發送給了祁子昂。
對方眼下剛好在云州市,估計沒多久就會調查出其余兩名死者的妻子或者男朋友是否都收到過這種擾短信了。
眼瞧著案件終于艱難的往前邁出了一小步,最起碼現在出現了新的調查方向,蔣天瑜腳步輕快。
已知三名死者的主要集點在云州市的那間茶樓,現在又有了手機號,運氣好的話,沒準這個案子就這麼破了。
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在出了小區走到路邊正準備抬手攔車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原主網銀里那僅剩的幾百塊錢。
剛剛買水果又花了近二百,心頓時就down了下來,最終蔣天瑜還是覺得步行回到群租房去。
遠是遠了點,權當做是鍛煉了。
晚上九點剛過,這個時間對于繁華的江城市來說,算不上深夜。
馬路上依舊燈火通明,來往的車輛呼嘯而過,卷起了路邊偶有的垃圾袋,愈發襯的冬日蕭瑟了。
蔣天瑜拉高了羽絨服的領子,下意識的加快了腳下的速度,每一個從邊經過的陌生人,也都是行匆匆。
北方冬天的冷風如刀一般,割的人臉頰通紅。
只有一些環衛工人在這個時間依舊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時不時的去到馬路上,將漫天飛舞的垃圾追回,再塞進他們自己隨拿著的編織袋里。
不自覺的,蔣天瑜放慢了腳步,看著環衛工人因為穿的太過厚實而步履蹣跚的走回了路邊,倚靠在樹干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似乎,從未認真的觀察過一座城,也從未了解過城中生活的每一個人。
之前特警的工作實在是過于忙碌了,忙到連每頓飯都是草草吞咽的,忙到與每個人的集都是淡淡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品嘗食的原本滋味,和三五好友談心喝酒都變了一種奢。
如此看來,不停的穿梭于每一軀,不停的替別人著人生,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竟逐漸發現了除了保衛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以外的人生,其實也有著自己獨特的意義。
收回了視線,蔣天瑜繼續往前走著,在半路經過了亨利市場調查公司的樓下,看到了一個胖胖的影正倚靠在三樓外面走廊的欄桿上。
空中還有一個忽明忽暗的紅點,朱亨利應該是正在著煙,遠遠看去廓竟還出幾分憂傷。
而小樓正前方的路燈下,白日里呵斥過的環衛工人已經開始將掃帚一類的工收到了自己的小三車上,看樣子是準備下班了。
并未出言打擾,年人應該都有著自己的煩惱,而這樣寧靜的黑夜和獨時,想來也是極為珍貴的吧。
第二天一早。
蔣天瑜喝著熱豆漿,拎著水煎包,晃悠著來到了公司門前。
握住防盜門把手往下的時候,驚奇的發現了門竟然是鎖上的,后知后覺的眨了眨眼,從背包里掏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這道門。
走進去之后,長了脖子往朱亨利的小辦公室了。
門是半開著的,里面黑黢黢的沒有半點靜。
看來,對方昨天應該沒在公司休息。
幾口就把生煎包吞下了肚,蔣天瑜空整理了一番手中市場調查這個case的反饋報告外加照片和視頻資料,準備稍后上給朱亨利進行審核。
以現在的經濟狀況,實在是很需要那一千塊來緩解眼前的窘迫境。
完了手頭的工作,了一個懶腰,目不自覺的再次落在了角落里那個用于存放資料的鐵皮柜子上。
這會兒四下無人,倒是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機會。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了,蔣天瑜眸閃爍,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大約十來分鐘后,公司外面的天走廊上約傳來了兩道人聲,接著朱亨利和羅旭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彼時蔣天瑜正拿著噴壺在窗邊擺弄著那幾盆蔫頭耷腦的綠蘿,見狀沖著二人揚了揚下:“早啊。”
“頭子,前天給我的那個case已經完了,報告和委托人要的東西都在桌子上呢。”
朱亨利順勢取走了檔案袋,打開后迅速的瀏覽了一遍,神滿意:“啊,回頭我就給客戶傳過去,傭金很快就打給你。”
話音落下,男人在沙發附近轉悠了兩圈,有些好奇的問道:“小婷啊,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還把公司打掃的一塵不染的,你該不會還要跟我談什麼辭職吧?我可不會同意的喲!”
蔣天瑜一邊沖著綠蘿噴著水,一邊拉長了聲音回道:“你放心吧,我這是準備積極面對生活。昨天晚上和嚴姐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聽說了不,算是得到了點啟發吧!”
朱亨利松了一口氣,著肚子呵呵一笑:“那就好,你嚴姐辦事,我一向放心的。”
說話間,他那胖的軀已經走到了裝有檔案的鐵皮柜子前,在看到那把外掛鎖上依舊有著一幾乎眼察覺不到的短短的頭發后,男人鏡片后的小眼睛微微瞇起,臉上的笑容也加深了幾分。
隨后,他帶著那一巍巍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而全程看似背對著他的蔣天瑜,此時的表是若有所思的。
為什麼朱亨利對那個柜子這麼看重?從不許員工在他不在的時候去柜子里拿東西,看來即便與三名死者的死沒什麼聯系,公司里也肯定還藏有別的貓膩。
會是一些違反了法律的證據嗎?
就在出神思索的功夫,兜里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后,按下了接聽鍵湊到了耳邊:“喂?”
幾乎在同一時間,蔣天瑜察覺到了先后落在自己上的兩道視線,神未變,語調也依舊平穩。
“現在方不方便?”祁子昂的聲音過聽筒鉆進了的耳朵里。
“我不想回去。”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電話對面短暫的沉默了兩秒,接著又道:“空給我回個電話,或者來你們和安區的公安分局找我也,我從云州回來了。”
“知道了。”蔣天瑜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后掛斷了電話。
復又拿起窗臺上的小剪子剪下了幾片綠蘿那已經枯黃了花葉,從方才就一直默不作聲的羅旭忽然開了口:“誰給你打的電話,怎麼接完之后緒還有點不對了?”
“家里人。”
這邊話音還沒落下,那邊朱亨利就端著咖啡杯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我怎麼記得你之前提起過,說從小是養大的,也不在很久了?”
“哦,我還有個關系不算親近的舅舅,一年到頭聯系不上一回。”蔣天瑜隨口扯道,說起謊來眼睛眨都不眨,那一個順溜:“他想我回老家村里去相親。”
畢竟原主牛小婷是真的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平時除了工作電話,和別人基本上沒有任何的聯系。
雖然現下還不能夠確定亨利市場調查公司到底是個什麼況,但是小心一些,不要提前打草驚蛇總沒錯。
“這樣啊……你年紀還小,倒是不用太著急上的事兒。況且好不容易從老家出來了市里,再轉回去嫁人大可不必。”朱亨利略微思索了一下,頗為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羅旭倒是有不同的意見:“我看回去嫁人也不錯,畢竟活閻……牛小婷這種格,適合當家庭主婦的。”
“狗里吐不出象牙!”朱亨利開口斥責道。
蔣天瑜則是一直站在窗邊,瞄了二人一眼,沒吱聲。
快到中午的時候,辦公室里的座機響了起來,朱亨利接了電話哼哼啊啊了一通,隨后就帶著羅旭出去見客戶去了。
確定了二人一時半會兒的確回不來,便也離開了公司,坐上了前往和安區公安分局的地鐵。
到了之后,沒怎麼費力的,就見到了祁子昂和陸黎。
“祁警,找我有事兒?”蔣天瑜跟在二人的屁后面,走在辦公大樓的寬闊走廊里,略有些不解的發問。
“哦,對了。”祁子昂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回道:“昨天收到了你的信息后,云州市警方連夜找來了劉凱的妻子和秀秀的男朋友,他們均收到過和裘飛家屬一樣的短信息。”
“但所謂的‘小三’用的電話號是各不相同的,經過核實證實了是黑號,在通訊公司那邊查不到任何的份信息,沒準是隨用隨丟的。”
“至于對方用來發廣告短信的違法基站,上了技之后也沒能追蹤到什麼結果,估計也是廢棄了。”
蔣天瑜聽完之后,面上難掩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卻沒有料到這條線索竟然斷的這樣干脆。
許是看出了神中的異樣,祁子昂沉默了兩秒后,用眼神示意跟上。
三人先后走進了一間屋子里,蔣天瑜順著墻上的玻璃,看到了對面審訊室坐著的人。
費建明?
“怎麼?警方已經調查清楚他的相關犯罪事實了嗎?”眉頭一皺,有些不解,所以今天過來主要是因為拍的案子?
“不。”
祁子昂搖了搖頭:“我這次去云州,還真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
說著,他用右手食指輕輕的點了點玻璃:“是關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