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笠?就是之前在醫院拿刀捅你的那個高永昌的妻子?”陸黎的臉上滿是不解:“出院了沒有?如果恢復的差不多了,不是應該被轄區派出所依法以拘留了嗎?”
“應該還沒出院吧,當初聽院方說肋骨都折了,恢復起來需要時間的。”蔣天瑜也皺了皺眉。
“難道說知道高永昌的事兒了?那找你又有什麼用,再說了,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嗎?”陸黎又問。
蔣天瑜聞言抿了抿,表看起來有些怪異,好半晌之后才慢吞吞的開了口:“那個……在知道要求警方替和高永昌做調解之后,我就把的聯系方式拉黑了。”
說起來,周曼婷也是個中人了。
“我這就過去派出所一趟,二位警你們忙。”扔下這句話后,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祁子昂看著的背影,眼底藏著笑意。
果真是吧。
這無利不起早,用完就扔的格未免也太像了些。
而這時,剛剛從電梯下來,正往住院部門外走的蔣天瑜不輕不重的連打了兩個噴嚏。
不過并未在意,徑直走向了門口停著的那輛出租車
四十多分鐘后,快步走進了轄區派出所,并順利的在一間辦公室里見到了胡笠。
蔣天瑜沒想到的是,剛一進屋,原本正坐在沙發上的人就瞬間沖到了的面前,二話不說‘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周記者,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對方的眼淚來的倒是快,只一秒鐘就淚眼婆娑了。
雖然當初是持刀意圖傷人了,但蔣天瑜卻連一頭發都沒,所以這起案子就只算普通的治安案件,了不起對的罰也就是行政拘留外加一些民事賠償。
蔣天瑜對于對方今天的意圖,心下有了幾分底。
派出所的民警見狀趕忙上前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人家周士既然肯來,那就是有著自己的思量的,你道歉就好好道歉,都什麼社會了還不就下跪的?”
“跪下了也并不代表你心就真誠,相反如果你心里真的知道悔改了的話,我相信周士也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這一番話說下來,還是很有效果的,只見胡笠噎噎的抹了一把眼淚:“周記者,我對之前的行為到了深深的后悔,最近這幾天警察同志對我的批評教育我也記在了心里,總覺得應該和你當面說一聲對不起。”
“真的特別謝你能夠同意和我見面。”
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蔣天瑜沖著對面的民警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后看向了他邊的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人:“胡士,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就是了,但是讓我原諒你,難度有點大。”
“畢竟你是真的想過拿刀殺了我的,這種況我真的無法理解,更別提原諒了。”
不是圣人,更不能沖著曾經試圖傷害過自己的人微笑。
“我理解,我理解。”胡笠急忙接口道,之后上前兩步,膝蓋一竟又要跪下:“什麼拘留,拘留幾天我都認罰!就是能不能請周記者考慮考慮不要起訴我……相關的賠償以我現在的況真的承擔不起……嗚嗚嗚嗚嗚!”
蔣天瑜原本想要一口回絕的,但是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表也從最開始的冷淡變得和悅了起來。
“你先別哭了,賠償什麼的,有事好商量。”
“要是說啊,咱們倆這點小事也不值得在這麻煩人家警,你出院了嗎?怎麼就跑到派出所來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派出所的民警錯愕的瞪圓了眼,對事件的發展方向顯然是有些疑的。
胡笠卻沒怎麼覺得奇怪,反而對的忽然熱到了寵若驚。
迷迷糊糊的,就被拽上了出租車,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醫院,蔣天瑜的手中還拎著剛剛從樓下超市買來的水果。
“是自己的,可得好好養著,以后沒事兒別跑出去,害得人家小護士也替你擔心。”蔣天瑜作自然,就好像二人是關系要好的朋友那般碎碎念。
“額?嗯,好的。”胡笠呆呆的應了。
看著對方這幅沒有心機的模樣,蔣天瑜的眼底迅速的閃過了一考量。
看來的直覺沒錯,這位著實是不怎麼聰明的,這樣一來當初人為什麼會找上周曼婷就十分的耐人尋味了。
換句話說,如果胡笠是這種懂得替自己出頭的格,那又怎麼會忍到今天呢?
更何況,周曼婷報道家暴案的時間可是在馬耿忠確認死亡很久之后的事兒,鑒于胡笠的丈夫是高永昌,蔣天瑜并不覺得一切都只是個巧合。
這事剛剛在接到區公安局的電話的時候,忽然想到。
胡笠這個人,看起來不起眼,但卻極有可能是案件調查中的唯一盲點。
畢竟人無腦、心思不夠深沉、行事有特別的沖,不管是警方還是蔣天瑜,都完全沒有把其放在眼里。
接下來,便又關心了一番對方的健康。
引得胡笠再次滿眼的,又向指天發誓的表示自己在經過警察同志們的多次批評教育后,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蔣天瑜面上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隨后好奇的問道:“你丈夫……最近竟然沒有過來看你嗎?”
人有些苦的搖了搖頭:“他都要跟我離婚了,估計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其實這幾天我經常會想,如果報道出來后,我沒有原諒他,現在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說起來,當初你是怎麼聯系上我的?”蔣天瑜從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個蘋果,遞給了此時正坐在床邊愁眉苦臉的人。
“這個呀,還是那天高永昌在街上打完我之后,把我自己扔在了路邊,我本來正在哭呢,一個人忽然過來遞給了我一張紙巾。”胡笠一提起當日的況,就一臉的激。
“在了解我的遭遇后,就給了我一張名片,還說周記者你是業最好的記者,只要我肯努力求求你,你一定會幫我的。”
人?
“這麼說來我也得謝謝了,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蔣天瑜皮笑不笑的追問了一句。
“短頭發,有點瘦,眼睛大的。”胡笠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外貌描述:“楊珊,我們還互留了電話,經常跟我聯系哩!”
“這一次我被高永昌打這樣,在知道后就把我送來了醫院,說是這家醫院有的好朋友,還給我減免了好多費用呢!”
楊珊?
蔣天瑜掏出了包里的電話,快速的翻找出了一張照片:“是嗎?”
“就是!你認識啊?怪不得跟我推薦了你。”胡笠咬了一口蘋果,笑容里依舊充滿了傻氣:“那會兒我因為你的后續報道正生著氣,還向著我說話來的,不過如今想來,應該只是安我罷了。”
轟!
蔣天瑜只覺得腦子里放佛有什麼瞬間炸了開來。
那次車禍,現在已經知道了是有預謀的,那麼胡笠進了這間醫院,進而和周曼婷相見呢?
如今看來竟然也不單純。
既然高永昌確定參與了陷害周曼婷這件事,那麼算計好時間把妻子打進醫院,再加以言語辱和離婚威脅,刺激到對方失了智,也完全不是什麼難事吧?
車禍發生的地點注定120會把周曼婷拉到最近的這間綜合的醫院,剛剛胡笠又說,是楊獻儀把送到這里來的。
并且楊獻儀還在胡笠面前煽風點火,以至于那天在走廊里遇到了已經被蔣天瑜穿了的周曼婷就一氣之下回到病房拿起了刀。
要不是因為蔣天瑜,原主是不是就死了?
如果原主死了,自然沒有替自己辯駁的機會了,好多能夠證明是清白的證據也會就此被掩埋。
這樣一來,馬耿忠一案最后到底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至于現在涉案的所有人,高永昌毫發無損、田罡也能置事外,杜峪其也僅僅只是被送去強戒罷了,楊獻儀更是查無此人。
就算眼下警方調查已經進展到了現在,表面上到影響最小的依舊是楊獻儀。
明明整件事看起來都和沒什麼關系,卻都暗藏著的影。
可楊獻儀要真的是背后主導這一切的人,田罡他們又憑什麼會聽的擺弄?除非,這些人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的手里。
有了新的進展,蔣天瑜再也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心思了,敷衍的和胡笠聊了幾句后,拎起一邊的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可還沒等走出醫院的大門呢,手中握著的電話就開始劇烈的震了起來。
瞄了一眼來電顯示,微微舒了一口氣:“祁警,我正要……”
“你最近是有追蹤連化工集團的相關違法行為嗎?”祁子昂沒等開口,劈頭蓋臉的就問了一句。
張了張,蔣天瑜仔細的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最終確定在周曼婷的那個u盤里的確看到過‘連’這個字眼。
“是……”
“楊獻儀和連集團老總存在著長期的不正當男關系,這點你應該不知道吧?”
聽著對方的話,的眼皮跳了跳:“楊獻儀和胡笠認識,這點你應該不知道吧?”
互相傷害啊!!!誰怕誰!!!
“……”
“……”
“你在哪,我現在剛從連集團出來,順便過去接你,見了面再詳談。”最終還是祁子昂先開了口。
報出了這家醫院的地址后,蔣天瑜在路邊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等著,任由夜將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