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黎有些驚訝的瞪了瞪眼:“我記得那個人好像胡笠?和你有仇的是吧?”
蔣天瑜角了:“當初是自己找上門來,求著我讓我報道被家暴這件事的,并且還聲稱想要借此機會離丈夫高永昌。”
“最開始,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轄區警方及婦聯等部門都第一時間介了。”
“是我跑前跑后帶去驗的傷,又用了私人的關系從他們家附近的幾家店里找到了高永昌當街對施暴的視頻證據。”
“結果前期的工作都準備完畢了,網上的輿論也發酵到了一定程度,轄區派出所忽然表示當事人胡笠強烈要求警方從中做調解。高永昌‘真摯’的和道了歉,也接了,等到調解協議簽完了我才知道這件事。”
周曼婷自然是要生氣的,本來家暴這種質的新聞本不用這種級別的攥稿人親自下場,最開始也是出于對弱勢的同,這才同意出手相幫的。
且考慮到胡笠離高永昌后要獨自生活的問題,還從公司替申請了新聞當事人的酬勞,錢雖然不多只有幾千塊,但也足以緩解對方眼前的窘迫境了。
沒想到,忙前忙后了好多天,人家兩口子調解還是最后才知曉的,再加上網上還有許多人在靜靜的等待著家暴事件的后續。
為了不拖累當地派出所民警的聲譽,最終周曼婷也只能如實發布了相關的結果。
要說當時沒有摻雜半點私人的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在后續的報道中,周曼婷敢保證沒有一是不實的敘述。
就像是之前蔣天瑜跟胡笠說的,拿了錢還想不負責任的撇清自己,這世界上哪里會有這種好事兒?
“原來如此。”陸黎又有些疑的道:“不過當初胡笠持刀襲擊你的案子不是應該移給區公安局了嗎?現在應該在看守所吧?”
“結果馬耿忠的案子又牽扯到了老公……總覺得哪里不大對似的。”
而且家暴案發生的時候,馬耿忠應該已經確認死亡了才對。
說是巧合未免有些太巧了,這其中究竟有著怎麼樣的彎彎繞繞,看來也只能去問那個剛剛被徐立達從跑公司帶回來了高永昌了。
從方才就一直沒怎麼出聲的祁子昂這時開了口:“陸黎,你先過去陪著徐哥會一會這個高永昌。”
陸黎十分干脆的應了,扭頭就走。
祁子昂沒怎麼耽擱的也邁開了一雙大長,卻在走到休息室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了住,在原地短暫的思索了兩秒,他回了頭沖著不遠的人勾了勾手指:“周記者,你跟我來。”
蔣天瑜聞言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屁顛屁顛的就跟了上去。
于是二人來到了位于那幾間審訊室盡頭的那間監控錄像觀察室。
因為已經是深夜,所以原本就沒有什麼亮的屋子,現在可以稱之為手不見五指。
要不是角落里那幾臺顯示正閃爍出微弱的,完全是會讓人誤以為瞎了的程度。
啪嗒。
伴隨著一道輕微的聲響,蔣天瑜只覺得眼前一亮,不過這燈的線卻不會特別的刺眼,只是勉強能夠讓人正常在這間觀察室里自由行。
下一秒,祁子昂徑直走到了那張擺放有好多臺顯示的桌子前,將兩把椅子抻了出來。
他自己坐上了右邊的那把,用手在鍵盤上簡單的敲擊了幾下后,其中一臺顯示的屏幕便瞬間一分為二。
一半是田罡眼下所在的審訊室,另一半則是高永昌所在的,兩個人一左一右,畫面頗為奇妙。
蔣天瑜盯著祁子昂邊的那個空位置看了好一會兒,最后咬了咬牙便一屁坐了上去。
鼻間突如其來的一陣馨香讓祁子昂抬了抬眼皮,他面不變的出手去擰開了旁邊一個按鈕,登時音箱里就傳出了陸黎那極辨識度的聲音:“高永昌是吧?知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坐在這里?”
高永昌本是低垂著頭的,雙手被固定在了審訊椅上,在聽到問話后迅速的抬了一下頭,接著就又恢復了原本的姿勢。
搖了搖頭,他小聲道:“不知道。”
“不知道?”一邊的徐立達一向是個暴脾氣,聞言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審訊桌的鋼桌面:“不知道我們去驛站對你進行依法傳喚的時候,你怎麼不回來?”
了,高永昌這會兒的表現就像個氣的小媳婦:“我這不是……外面還有單子呢嗎?警,你們也稍微理解一下打工人,不容易的!要是我沒跑完那些單子,是會被扣工資的。”
顯示前坐著的蔣天瑜見狀,不由得從鼻子里出了一聲嗤笑。
果然,家暴男的本質就是個慫,只會欺負人的玩意兒到外面就是唯唯諾諾,回到家里才會重拳出擊。
在原主周曼婷的記憶里,高永昌用那副臭狠狠地威脅一個記者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輕聲細語的,原來‘暴力’這個東西在某些人的眼中竟然也是要區分別的。
“跑單子?”審訊室中的徐立達繼續冷笑道:“你想蒙誰呢?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出去找你的時候,你又跑什麼?”
“而且之前警方通過你們公司的后臺已經查清楚了你的派單況,我們當時找到你的地方,本就和單子上的地址沒有任何的關系!”
高永昌被他的大嗓門嚇的了脖子,接著又不尷不尬的扯起了一抹假笑:“那個……我也就和二位警說實話吧。”
“前一陣子,我喝完酒一時糊涂打了老婆,所以今天聽到說有警察在找我,我就以為是那娘兒……”
“不,我以為是我老婆報了警的。”
陸黎雙手環,眉高高揚起,準的抓住了對方言語中的:“怎麼,現在就確定不是你老婆報的警了?還是說,你明知道自己的上還有別的事?”
“哪里的話呢,警……派出所我常去,您這邊可不像派出所。”高永昌訕笑的解釋道。
“我就一個臭跑的,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賺錢,還能有什麼事兒?”
對于他的不承認,徐立達和陸黎早有準備,所以面上也不急。
徐立達慢悠悠的從檔案袋中掏出了一張照片,甩在了男人的眼皮子底下:“這人,你見過嗎?”
高永昌耷拉著眼皮瞧了兩眼:“這……我不認識啊……警。”
“再好好看看!”陸黎開口呵斥道:“既然今天把你帶到了這,那我們肯定就是已經掌握了一些況,想要靠著科打諢應付過去?不可能!”
“如實代,對你只有好,沒有壞。”
“我真的不太……”高永昌表似乎有些委屈:“要不,二位警行行好,給我點提示?”
“兩個多月前,在振安區樂星小區,有目擊者看到了你和照片中的人發生了爭吵。”陸黎出手指,點了點桌面。
“爭吵?”男人想要撓撓頭,卻以為手上的限制沒能功,最后只能歪了歪腦袋。
下一秒,他便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神:“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他是個酒蒙子,我可沒和他手!”
陸黎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別廢話,你們兩個為什麼吵起來的?”
“他非說我騎電車蹭到了他的胳膊,讓我賠錢道歉,我沒蹭到憑什麼賠錢?”高永昌理直氣壯的吼道。
“哦?是嗎?”陸黎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角:“但是目擊者聽到的容可不是這樣的。”
“……”高永昌短暫的愣了愣,旋即再次笑嘻嘻的回應:“那我記錯了,應該是我給他送東西,他當時在平臺下單時選擇的到付,結果到了又仗著酒勁兒不給我錢!”
“哎呀,做跑這行,一天到晚遇到的奇葩顧客太多了,都記岔了。”
聽到這話,陸黎和徐立達互相換了一下眼神,審訊室頓時陷到了一片沉默之中。
而觀察室,顯示前坐著的二人也對視了一眼。
蔣天瑜撇了撇:“他在撒謊。”
“嗯。”祁子昂附和的點了點頭,眸幽深,不知正在心里盤算著些什麼,視線也在高永昌和田罡之間來回移著。
忽然,他猛地站起了,二話不說拉開了觀察室的門就出了去。
留下蔣天瑜在原地有些發懵,接著沒過幾秒,音箱里就傳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下意識的看向了面前的顯示,只見田罡所在的審訊室的門這會兒直接被祁子昂給用力推了開。
男人二話不說直接走到了田罡的邊,居高臨下的問道:“馬耿忠死亡當天,你也在現場對不對?”
田罡面不變,只是不著痕跡的將原本放在桌面上的雙手收回到了
“警方已經功找到了高永昌,田記者,你確定還要繼續守口如瓶下去?”
“什麼高永昌?是這個人殺了忠哥嗎?那你們盡管去審問他就是了。”田罡仰起頭,直視著祁子昂的眼:“該說的我剛剛都說了,至于其他的,我也很抱歉幫不到你們。”
“誠然,忠哥的死讓我覺得非常的憾和傷心,我也非常希能夠盡快抓到殺害他的兇手,但也僅此而已。”
“警察也不能強迫我承認沒做過的事兒吧?”
“您說忠哥死亡的時候我在現場,證據呢?”
祁子昂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后側過子沖著門口被聲音吸引過來的陸黎和徐立達吩咐道:“帶上技部和搜查證明去田記者家和公司看看。”
隨后,他垂眸俯視著審訊椅上的人:“你想要證據?”
“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