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凌晨四點多。
蔣天瑜站在走廊里,著窗外遠的河景,嘆出口的氣息頗有點連綿不絕的意思。
之前從未想過,這輩子竟然還會和第二家警局結下如此深的緣分。
究竟是幾進幾出早就已經數不清了,這種日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負責此次臨檢星輝ktv的并不是祁子昂所在的重案組,而是市局其他部門,是以在外面晃悠了半天,蔣天瑜也沒能看到什麼悉的影。
在外面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警方就陸續展開了對ktv員工的問詢。
到之前,邊的男同事還開口安:“你不用張,進去一問三不知就行了,反正只是發現了幾個陪酒的,人家你我愿,跟咱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蔣天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果不其然,針對ktv服務員的問話都是十分的簡單的,不過就是固定的幾個問題,類似于陪酒和店是否存在雇傭關系,店有沒有其他犯罪事實的存在等等。
坐在問詢室的沙發上,蔣天瑜都一一回答了,對面的兩個警察讓確認簽字后,便示意可以出去了。
可偏偏一沒,兩個警察等了一會兒,作十分同步的都抬頭了過來。
蔣天瑜不好意思的了手,試探的問道:“不知道你們重案組的祁警,現在方不方便見人?”
“……”
“???”
回答的是一人份的無語和一人份的錯愕,著頭皮,再次提出了聽起來有點離譜的訴求:“我估著他今天晚上應該也在加班,能不能麻煩二位警幫忙帶個話,就說有人想見他。”
“對了,我姓關。”
我們當然知道你姓關!
兩個警察瞬間瞪圓了眼,本想開口拒絕的,但又實在好奇面前的這個人找重案組的祁隊到底有什麼事兒。
最終,坐在外側的那個起拉開門走了出去,大概兩分鐘后,又回了來。
對方先是用驚奇的目瞟了蔣天瑜一眼,隨后站在門口沖著另一個警察招了招手:“這間問詢室留給祁隊,咱們去旁邊那間吧!”
蔣天瑜則是在那兩道驚疑不定的視線下,在沙發上努力坐的安穩。
結果這一等就是許久,直到外面天幾乎大亮,走廊里站著等候的人只剩下了那麼零星幾個后,門口終于有了靜。
一抬頭,笑著打了聲招呼:“祁警,陸警,早呀。”
陸黎擰著鼻子應了一聲,然后心不甘不愿的把手中拎著的塑料袋遞了過去。
蔣天瑜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袋子里的包子,隨后輕聲道了謝。
“不好意思,有工作耽擱了所以稍微晚了點。”祁子昂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不知道關士找我,是有什麼事?”
蔣天瑜一口咬下去了半個包子,囫圇咽下去之后才張了張,不過卻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記而是反問道:“祁警這麼忙,該不會是和我們老板有關吧?”
陸黎聽到口齒不甚清晰的嘟囔,頓時神一。
祁子昂則是靜靜的觀察了幾秒鐘,隨后不不慢的說道:“關士為什麼這麼問?”
“星輝ktv大張旗鼓的被警方臨檢,沒想到還真檢出了一點問題,結果不僅把陪酒的和客人都弄了回來,還包括老板和全工作人員。”
“這邊人到了公安局,那邊你們重案組也加班,好巧哦。”蔣天瑜話音落下,垂眸將另一半包子塞進了里。
陸黎出言反駁:“我們重案組工作一向繁忙,你瞎猜也要有點據好吧?”
“說起來也奇怪,被帶回來的一群人全都在這個樓層接調查,可我自從下了電梯后,好像就沒看見哥的人。”蔣天瑜從茶幾上扯了一張紙巾了,接著又繼續道:“昨天夜里的臨檢,應該找不到什麼實質的證據能理他吧?”
或許那些嫖客和陪酒會得到相應的罰,只是哥一定有辦法把自己摘干凈,而包括苒苒在的孩,肯定沒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認他。
畢竟被警方理也就是拘留幾天,可惹了哥的后果肯定沒人想要承。
“祁警準備留他多久?四十八小時?”
祁子昂面上的表在聽到的話后,并未產生多大的變化,只是一雙黑眸逐漸瞇起。
他雙手握,右手的食指一直在有節奏的敲打著做手手背,心中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麼。
“關士有話不如直說。”
和坐在沙發上的人這麼幾次接下來,對方是個什麼心,祁子昂早就心中有數。
無利不起早幾個字的髓,被這個人發揮的淋漓盡致。
只是不知,的所作所為到底是想要盡快洗自己上的嫌疑,還是真正的兇手想要支配警方辦案的快了。
蔣天瑜將最后一個包子放了下,從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電話,端端正正的擺在了茶幾上:“這里面有能夠讓哥安安穩穩的多在公安局呆上一陣子的證據。”
陸黎有點不信邪,迅速的把手機抓在了手里,打開屏幕后點開了相冊的圖標。
那是一段從角度上看,明顯是拍的視頻,雖然畫面晃晃悠悠的,但好在聲音清楚,該拍到的場景也一個都沒落下。
這段視頻足以證明,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陪酒都和哥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且視頻中,哥對人實施暴力的事實不容辯駁。
想要靠這個多留他一陣子,的確不問題。甚至于,這段視頻還給警方提供了一個在審訊時候的新思路,沒準能有機會撬開他的。
“……再他媽的敢糊弄我,小心我也把你們封在墻里,別以為老子沒殺過人!”
充滿暴戾緒的威脅聲從電話聽筒里外放了出來,在這安靜的問詢室,顯得格外的清楚。
祁子昂示意陸黎稍后將視頻導出,沖著蔣天瑜揚了記揚下:“你想知道什麼?”
憾的從手機上收回視線,原本的打算是在ktv做的久一點、多收集一點證據之后,找個機會實名舉報哥的。
也是萬萬沒想到,這東西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我想知道,路彤的死和哥是怎麼扯上關系的。”談話進展到現在,蔣天瑜干脆打起了直球。
懷疑哥還是因為昨天白天孟雨在容院所說的那番話,那麼在不知道孟雨這個人存在的前提下,警方又是掌握了什麼才會對哥重拳出擊的?
“經過技科和法醫共同實驗后發現,路彤被發現時候的尸形態與被封在木板墻隔層中那種空氣極度稀薄干燥環境下該有的尸形態并不相符。”
“簡而言之,不是四年前被封進去的。”
“我們又在尸骨隙中發現了一定量的泥土,所以推斷路彤死亡后先被兇手埋在某地下近一年的時間,之后才被封進的木板墻隔層。”
怪不得。
蔣天瑜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這其中所代表的含義。
三年前,正是哥租下那間商鋪準備開ktv的時間節點。
如果路彤是那個時候才被封進的墻壁隔層,那麼之前哥跟警方所說的裝修都不曾過那面木板墻,就是徹頭徹尾的在撒謊。
“雖然可能沒什麼用,但是如果你們不怕浪費時間的話,不如空查查哥開的那輛吉普車。”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萬一呢。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不得不承認,刑警這份工作,每一次賭的都是那萬分之一的幾率。
祁子昂聽到這話,認真而又嚴肅的看了一眼,語氣很是鄭重的應了一聲后,便帶著陸黎出了這間問詢室。
轉眼間,屋子里只剩下了蔣天瑜一個人。
呼出了一口濁氣后,復又拿起剛剛放在一邊的包子,小口小口的細嚼慢咽起來。
這幾次和祁子昂接下來,覺得對方真的非常不錯。
為人謹慎,心細如發,出手準,好奇心又不強。
與其說好奇心不強,倒不如說其聰明到了對每件事都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擁有自己的判斷。
待到蔣天瑜吃飽喝足又滿地轉圈的順了順氣,之前被陸黎拿走的手機就送了回來。
幾乎同一時間,方才給做過筆錄的那個警察也過來通知,說是可以離開了。
站在江城市公安局辦公樓的樓下,頂著夏日里愈發毒辣的太,思索再三,還是選擇了先去容院上班。
眼瞧著星輝ktv已經開始風雨飄搖了,總不能在短短的一日連丟兩份工作。
現實世界,生存總是比理想更為重要。
再說事已至此,該做的也都做了,余下的就是相信法律和正義。
………………
蔣天瑜在到達容院后才發現今天的生意似乎異常的好,好到麗麗甚至都沒有時間抓過去閑聊。
記最后在老板娘的要求下,加班到了晚七點,臨走之前還吃到了一份作為工作餐的、味又營養的青椒炒蓋飯。
吱嘎——
公車停在了站臺前,略有些年頭的自車門發出了刺耳的金屬音。
蔣天瑜勉強打起神下了車,緩步朝著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原主關苗苗所住的地方不僅有點偏僻,小區也于三不管的狀態。
樓外墻早就因為年久失修而斑駁不堪,樓道的應燈也看心似的時好時壞,蔣天瑜著腳下樓梯的坑坑洼洼,終于爬上了六樓。
從背包中翻找出鑰匙,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弱燈,把鑰匙進了鎖孔中。
咔噠。
隨著門鎖發出的脆響,蔣天瑜手上的作卻忽然停了住。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