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吵了三個小時。”蔣天瑜否認的搖了搖頭：“從丁天朗那邊出來后，我好巧不巧的接到了一個公司的電話，說是我負責的那個項目的甲方對于上去的方案不大滿意。”

　“當時有些急我又正好隨帶著電腦，所以就在樓下原地修改了一下，等到都理好了，我才回的家。”

　“哦，對了。你們與其把力放在我這個前友的上，不如去查查丁天朗那糜爛不堪的關系。我們倆當初之所以分手，就是因為他出軌了。”

　“我要是警察，就去查查他是不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周小姐要怎麼證明你所說話語的真實？”陸黎面上很是不滿的開了口。

　“可惜了，我之前用的電話在出車禍的時候就已經四分五裂了，不過對于警方來說，調取一下不久前的通話記錄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蔣天瑜反問道。

　“話又說回來，你們問我的我都說了，既然你們不信，那證明話語的真實可就不關我的事了吧？這難道不是警方的強項？”

　“……”

　陸黎覺得氣悶，但礙于對面的人終究不是什麼最終確定下來的嫌疑犯，所以生生的把已經到了邊的譏諷的話給咽了回去。

　而一旁早就接收到陸黎視線的祁子昂此時眉間的皺褶竟已經舒展了開來，出手拿過桌面上的平板電腦然后慢條斯理的說道：“多謝周小姐今日的配合，希周小姐之后也能保持電話暢通，以方便警方第一時間聯系的到您。”

　這段話一出口，無疑就代表著此次非正式審訊的結束，是以他邊坐著的陸黎頓時難掩驚訝，不過卻很有眼沒多說什麼。

　旋即，祁子昂垂眸看了一眼腕表，語帶抱歉：“外面天似乎還沒亮，我派人幫周小姐個車？”

　蔣天瑜彎腰從地上拎起了一袋子的鹵鴨貨，笑著拒絕了。

　“就不麻煩祁警了，我現在在手機上下個單，幾分鐘后車就能到大門外了，你們先忙。”言罷，就走到門邊拉開了審訊室的門，纖細的段很快就消失在了冰冷的金屬門后。

　隨著‘砰’的一聲，金屬門再次關了上，而審訊室也有著一瞬間的完全寂靜。

　但很快，沉默的氛圍便被陸黎打破了：“祁隊，你覺得周雅剛剛說的話，真實有多？”

　誰知祁子昂只是揚了揚好看的濃眉，堅毅帥氣的臉上出了與外表不怎麼相符合的狡黠，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微：“還記得進這屋之前，咱倆說了什麼？”

　陸黎收斂了神：“您說周雅這次來咱們局里是有所圖的。”

　說到這他皺了皺眉頭：“可是也沒得到什麼啊？頂多就是知道了咱們手里有在案發當晚出英華苑的監控錄像。”

　其實警方之前針對周雅還做了不的調查工作，但不管是對方的社會背景還是工作關系均未發現異常。

　“假設想看的就是當晚的錄像，可又給了我們什麼？”陸黎有些煩躁抬起手撓了撓下：“難道說覺得告訴我們丁天朗是個私生活混的就算平等換了？”

　警方當然深挖過死者的社會關系，的確有幾個類似于周雅的前友及幾段模糊不清的曖昧男關系，但其中只有周雅最可疑。

　剩下的大多都有不在場證明，還有一小部分雖然沒有有力的不在場證明，可同樣警方也沒有他們與死者丁天朗有過集的證據。

　可以說丁天朗私生活的這條路，十有八九是走不通了。

　“周雅想告訴我們的，應該不止這個。”祁子昂的手指無意識的在平板電腦上敲擊了幾下，回想著方才蔣天瑜回答那些問題時候的微表，最終側過臉遲疑道：“之前說是因為車禍的院？”

　“沒錯，聽說之前還進了icu呢，恢復的還快……”陸黎肯定的回答道：“對了，發現丁天朗尸后第二天排查到了的頭上，我去醫院的時候還聽醫生說是肇事逃逸，肇事車輛那會兒還沒找到。”

　肇事逃逸？

　祁子昂眼皮一跳，像是忽然抓住了什麼：“陸黎，你去聯系一下負責那起肇事逃逸案的警隊，看看案子結了沒有。”

　“……是。”陸黎下意識的應了，他面帶不解之的抓了一把后腦勺，突地靈一閃、拔高了聲調：“祁隊你該不會是在懷疑……這兩個案子有關聯吧？”

　“目前況尚不明朗，不能草率的下任何的結論。”祁子昂聽到他的問話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假設周雅沒有撒謊，那麼不得不承認這的確算得上是一個方向。”

　眾所周知，英華苑園區的設施不完善，直至命案發生當天，除卻大門的監控，里面的探頭全部形同虛設。

　如果那人說的是實話，真的是因為工作才在園區耽擱了那麼久，從時間上來看，在丁天朗與兇手搏斗之后墜樓的那會兒，極有可能在不知的況下聽到了什麼、或者看到了什麼。

　也許沒聽到也沒看過，但是有人以為看到了？

　如若不然，前腳丁天朗剛墜樓亡，后腳周雅就被撞到了icu，事怎麼就這麼湊巧。

　而陸黎在聽了祁子昂的解釋，也并沒有再多問什麼，以極快的速度就沖出了審訊室去聯系警隊了。

　…………

　待到蔣天瑜拎著鹵鴨貨回到周雅家中的時候，天邊已經開始泛起了魚肚白。

　剛剛再次經過樓下，之前那輛警方放在這邊盯梢的轎車早就不見了蹤跡，只是不知那兩位警察同志是沒來得及返回還是公安局那邊決定取消對的監視。

　簡單的熱了杯牛算作早飯，坐在沙發上漸漸的出了神。

　原本想著如果周雅真的是殺害丁天朗的兇手，是一定要去自首的，但目前依著昨天夜里在英華苑涌出的那些記憶，周雅殺人的可能并不大。

　自然而然的，蔣天瑜就聯想到了自己穿過來之前人所遭遇的那場車禍。

　雖然腦子里沒有太多關于車禍的印象，可那麼多天從醫生護士那里也聽到了不消息。

　比如周雅是在局距離公司不遠的一車流量并不算大的小路上被撞的，比如肇事車輛并未選擇報警而選擇了逃逸，比如要不是恰好車禍半小時有人經過打了120，或許周雅早就斷了氣。

　之后也空問過段婀娜和趙璇，得知周雅在出車禍當天的確在公司加班到了午夜，至于為何會去了那條小路，們卻也不是很清楚。

　蔣天瑜想到這有些憾的長嘆了一口氣，其實也不清楚這軀原本的靈魂到底去哪了，是不是終究是沒熬得過從而消散在了天地間。

　勉強從有些低落的緒中剝離，蔣天瑜將杯中的最后一點牛飲盡。

　以現在一個普通民眾的份，想要弄清楚那場車禍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無異于癡人說夢。

　所以很快就決定友好的提醒一下那位祁警，雖然就算不說，警方最后也一定能查到，但是互惠互利的事兒又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追查逃逸的肇事司機不方便，但從周雅的記憶中剝繭找尋被忽略的蛛馬跡，再對照幾個小時前在公安局看到的監控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發現，蔣天瑜還是在行的。

　再怎麼說之前也算是特警大隊里的優秀警員，這點能力總是有的。

　在沙發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蔣天瑜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清空腦子里繁雜的思緒，呼吸也盡量維持一個規律的頻率，逐漸侵了屬于周雅的記憶。

　很快，只覺得眼前畫面一轉，自己仿佛已經置于案發當晚的英華苑小區，連晚風吹過小的覺都是那樣的真。

　腦袋略微了，蔣天瑜發現自己的膝蓋上正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文檔里，最上面的“江天格麗設計方案”幾個大字顯得尤為矚目。

　此時似乎正坐在英華苑園區的一張普通的長椅上，周圍昏暗的不得了，附近連個路燈都沒有，抬眼過去要一百多米開外才能看到一點零星的亮。

　下一秒，放在邊皮包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蔣天瑜任由周雅的記憶控制著自己的作接起，耳邊傳來的是萬分悉的聲音，應該是中元設計的老板，正在喋喋不休的補充著甲方對于方案的要求。

　努力的忽略了從手機聽筒中傳來的聒噪男聲，微微抬起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因為尚未有業主正式住，一棟棟高層的居民樓藏在無邊的黑夜里，就像是一頭頭蟄伏已久的，讓人無端的心驚。

　借著遠路燈的亮度，蔣天瑜終于看清了位于斜前方的那棟樓的樓號，21號樓。

　而21號樓的1903戶正是丁天朗被推下樓亡的案發現場。

　到這里，蔣天瑜終于不解的歪了歪頭，周雅坐著的長椅位于這棟樓的側面，完全看不清另一個側面的花圃是否有人墜落。

　同理，從1903那邊想要看到長椅上坐著的人，也是基本沒有這個可能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雅在丁天朗墜樓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聽到一點異響？就算花圃里厚厚的泥土能夠最大限度的減輕人墜落在地的靜，可丁天朗是個活人，在墜地之前會發出短促的驚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還有，在周雅的記憶里，從做方案開始到走出英華苑的大門，除了門亭的保安，確定沒有見過任何人。

　假設車禍真的與丁天朗的死亡有關系，案發當晚園區那麼暗的線，五十米開外都要人畜不分，兇手是怎麼確定的長相的？

　看來殺了丁天朗的人不僅認識周雅，當天二人在英華苑里還應該一度同過同一個小范圍的空間。

　沙發上的蔣天瑜慢慢皺了眉頭。

　到底會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