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劇組吃飯沒有那麼多講究,不會說幾位主演必須要和導演一行人一起用餐。

　至宋泠泠就很。

　大多數時間是跟林夏還有盛云渺們在一張小桌子上。

　但今天有點兒不同。

　江逐特意過來喊吃飯，宋泠泠覺得自己要再往林夏們那邊走，不太合適。

　想著,不自覺就跟江逐坐在了一桌。

　“泠泠怎麼來這麼早？”余丹剛接了個電話,折返回來才知道過來了。

　宋泠泠彎，蹭到旁邊,“睡醒就來了。”

　余丹笑笑，“睡到幾點？”

　“十點。”

　“真好。”余丹慨,“我年輕時候也能睡到這麼晚，現在年紀上來了，沒辦法睡到這麼晚。”

　就算是給睡，在早上七點左右也會準時醒來。

　宋泠泠看,“誰說丹姐年紀上來了,明明還很年輕。”

　余丹睇一眼，“就你甜。”

　宋泠泠忍俊不,“不過真是這樣嗎？”

　好奇。

　余丹：“真是哪樣？”

　“就年齡大點，覺會。”宋泠泠好奇。

　余丹頷首，“我反正會。”

　在旁邊聽著兩人嘮嗑的王副導話,“我也是。”

　他慨,“過四十后覺真是的明顯了。”

　話落,王副導話鋒一轉，“不過也不一定都是因為年齡。”

　他指著一側沒加聊天的江逐,“你們江導覺也。”

　宋泠泠一愣。

　過來的徐滿嚷嚷，“王導你怎麼知道？”

　他故作驚訝。

　“我凌晨兩點找他，他能秒回。早上七點我來片場,他已經在了。”王副導直言，“他這不是覺是什麼？”

　徐滿掰著手指數了數,“那江導一天就睡四五個小時啊？”

　王副導：“你就說他是不是很牛。”

　“……”

　宋泠泠聽著，腦海里忽然蹦出熬夜猝死，覺猝死的新聞。

　低著頭，自言自語咕噥：“四五個小時，不怕猝——”

　‘死’這個字還沒從里蹦出來，敏銳察覺到有幾雙眼睛落在自己上。

　宋泠泠一僵，神尷尬地抬頭，對上幾雙閃爍著的明亮眼眸。

　“不怕什麼？”江逐看著，一臉你給我說完的模樣。

　宋泠泠微窘，試圖逃避，“沒什麼。”

　徐滿沒忍住，撲哧笑道：“江導，你睡這麼很容易生病的，不能仗著年輕就胡來。”

　江逐瞥他一眼，沒搭腔。

　余丹在旁邊樂，“徐滿說得對，你就算再強壯，一天起碼也得保證六小時睡眠吧？”

　比江逐大不，江逐對余丹也是長輩的態度。

　所以偶爾對江逐叮囑幾句，江逐也會聽。

　江逐嗯聲，“知道。”

　王副導說的那幾天是意外。

　那幾天拍攝任務比較重，所以才會著睡覺時間工作。

　幾人其樂融融聊著天，吃著飯。

　吃著吃著，王副導忽而慨，“再有十來天，我們就得殺青了。”

　他有遇到關系這麼和諧的劇組，一時還有點不舍。

　余丹好笑看他，“舍不得了？”

　王副導：“是啊。”

　余丹揭他老底，“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還在說，這戲怎麼還沒拍完，迫不及待要放假了。”

　聽到這話，王副導不好意思地笑，“想放假休息是一回事，舍不得是另一回事。”

　余丹想了想，也是。

　其實也有點舍不得。

　“下次見，估計得點映了吧？”

　余丹側頭去看宋泠泠和徐滿，“你們倆殺青后什麼安排？”

　徐滿：“我進組。”

　宋泠泠：“……我暫定。”

　余丹一笑，拍了拍肩膀，“要是沒事，記得找丹姐，逛街吃飯丹姐都奉陪。”

　宋泠泠眉眼彎彎，含笑答應：“好呀。”

　-

　兩人聊得起勁，也沒顧及著旁的人。

　江逐吃過飯，把視線轉到宋泠泠掛著笑的雙頰半晌，再次不聲挪開。

　他發現，宋泠泠在其他人面前，總是很自如，也很討喜。

　不會說太多，但卻總能恰到好的讓人開心。

　徐滿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時，恰好捕捉到這麼一幕。

　他坐在江逐的斜對面，順著他視線往前看，落在宋泠泠上。

　那個眼神。

　徐滿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但他篤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江逐對宋泠泠絕對有想法，這個想法，也一丁不是單純的導演對藝人的。

　想著，他轉頭看向宋泠泠。

　察覺到他目，宋泠泠空理他，“你看我干嗎？”

　徐滿：“……你今天漂亮。”

　“？”

　宋泠泠一臉莫名，“我哪天不漂亮？”

　徐滿抄兜站起來，嘁，“你怎麼這麼自。”

　宋泠泠無言，“我說的是事實。”

　聽兩人斗，余丹撲哧笑道：“你們還真是歡喜冤家。”

　“那可不是。”聽清楚余丹說的，徐滿忙不迭否認，“我跟泠泠就是單純的合作伙伴關系，絕不是什麼歡喜冤家。”

　宋泠泠看他嫌棄自己的樣子，微微蹙眉。

　也承認自己和徐滿神單純的合作伙伴關系，是搭檔。但是，徐滿也不用否認的這麼快，跟躲瘟疫似的撇開自己吧。

　注意到的不滿，徐滿地往江逐那邊瞟了眼，著聲音和宋泠泠嘀咕，“我不這樣說，我怕我無法順利殺青。”

　宋泠泠擰眉：“什麼？”

　徐滿點到為止，“沒什麼，我去休息會，晚點對戲。”

　“哦。”

　宋泠泠睇他一眼，“再說。”

　徐滿：“。”

　-

　吃過飯，宋泠泠轉了一圈消化消化，才回到自己位置去看劇本。

　每次拍戲前，都會先自己把劇什麼的都梳理一遍，找找覺。

　今天也不例外。

　只不過不知為何，今天注意力很難集中。

　看著看著，注意力就到了別的事上。

　忽然想起剛剛徐滿和說的話。

　宋泠泠沒太聽清楚，但也約聽到了無法順利殺青這幾個字。

　坐在椅子上沉思，想不通徐滿為什麼要這樣說。

　盛云渺剛接完溫持謹電話，過來找時看一臉嚴肅模樣。

　揚揚眉，舉起手在面前晃了晃。

　“嘿。”

　盛云渺彎腰，一張掌大的小臉湊近，“在想什麼？”

　宋泠泠被迫回神。

　眼睫微，緩慢地抬頭看向。

　“跟你哥匯報完你上午的工作事項了？”

　“什麼匯報。”盛云渺覺得這話說得不太對，“我做什麼用得著跟他匯報嗎？”

　宋泠泠挑眉，“你說呢？”

　對上亮晶晶的大眼睛，盛云渺噎了噎，生地岔開話題，“你還沒說呢，你剛剛在想什麼？”

　“還沒想通，等我想通了告訴你。”

　盛云渺無語。

　拉開椅子到旁邊坐下，靠在肩上打哈欠，“真累啊，劇組生活不是人待的。”

　宋泠泠嗯聲，冷酷提醒，“我們現在不是人了？”

　盛云渺：“已經修煉仙了。”

　宋泠泠想了想，確實差不太多。

　把手里拿著的小風扇對準盛云渺吹，低聲道：“殺青后你要干嘛？”

　盛云渺：“出去玩幾天差不多就要去學校報到。”

　考了研，還得在學校多待兩年。

　說著，轉頭看宋泠泠，“你跟我一起去？”

　“我應該去不了。”宋泠泠如實告知，“我得賺錢。”

　盛云渺一臉詫異看，“已經定了？”

　宋泠泠搖頭。

　還沒和盛云渺說新劇本的事，這會問了，索就說了。

　聽完，盛云渺懂了。

　“所以就是，如果你堅持去拿這個角，那就要在進組前，為公司多創造些收益？”

　宋泠泠點頭。

　盛云渺嘆氣，憾地拍了拍肩膀，“行吧，那以后我們再一起去玩。不過這種戲拍起來是真的很難，你確定要拍？”

　宋泠泠垂眸，“你說呢？”

　盛云渺兀自笑笑，“懂了，放心吧，你真拿下這個角進組了，我肯定去給你探班。”

　宋泠泠撇，“要是拍攝取景地道路不通呢？”

　提醒，“你可別忘了，你是個會暈車的人。”

　“暈車我也去。”盛云渺很是仗義，“要實在不行，我也可以求溫持謹，讓他借直升飛機帶我去給你探班總行吧。”

　宋泠泠樂了。

　“那要記得帶我饞的東西。”

　盛云渺：“那必須的。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帶。”

　話落，又補充，“要人我都給你帶。”

　宋泠泠覷一眼，“我要什麼人？”

　“那誰知道。”盛云渺聳肩，“萬一你明天就墜河了，然后又要跟讓你墜河的人分開幾個月，那你不得讓我帶人去看你？”

　宋泠泠啞然，“沒這種事。”

　盛云渺哼哼，“話可別說太滿。”直言，“一般說這種話的人，都會被打臉。”

　宋泠泠微，想再次反駁，可又覺得反駁沒什麼意義。

　自認，自己不是個會一下子墜河的人。

　是個在上，相對理智的人。

　看宋泠泠哽住的模樣，盛云渺挑眉，“是不是沒話說了。”

　“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我也確實不想被打臉。”宋泠泠很是坦然，“所以就還是先不反駁你。”

　盛云渺笑，“行。”

　宋泠泠嗯聲，忽地開口，“渺渺。”

　“嗯？”盛云渺側眸。

　宋泠泠抬眸向另一端聊著天樂呵的工作人員，沉片刻說，“有點舍不得這個劇組。”

　盛云渺微怔，蹭著肩膀道：“有機會會再見的。”

　兩人對視著，沉默著。

　驀地，盛云渺開口，“對了，我剛剛跟工作人員一起吃飯的時候聽了個八卦。”

　宋泠泠眉梢一揚，“什麼？”

　盛云渺環視看了一圈，著聲音咕噥：“他們說江導最近對你有點好，你們倆破冰了？”

　最近忙，除了要工作外還得學習，也有段時間沒太關心自己小姐妹。

　宋泠泠一愣，“哪有。”

　但這話從里說出來，自己莫名也有點心虛。

　因為也后知后覺發現了，江逐最近對是還不錯。

　“沒有嗎？”盛云渺詫異。

　宋泠泠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覺得江逐有點奇怪，可要說對有點好，又覺得還談不上。

　“我不知道怎麼說。”宋泠泠實話實說，“我演的好的時候，他對我也不差不是嗎？”

　除了宋泠泠偶爾NG太多外，江逐一般的時候對確實算不上差。

　他本就是個很維護自己劇組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導演。

　盛云渺想了想，好像是這樣。

　“也是，那可能就是工作人員隨口瞎說的。”

　宋泠泠點頭，“不過……”

　對著盛云渺眼睛，“我也確實覺得他奇奇怪怪的，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那有可能。”

　盛云渺說，“他過兩天不是要去參加電影節嗎？說不定是有幕消息知道自己要拿獎。”

　宋泠泠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盛云渺：“……你問什麼真的假的？”

　“拿獎。”宋泠泠坦然。盛云渺：“我不知道。”

　聞言，宋泠泠略微嫌棄看，“你怎麼不問溫持謹。”

　盛云渺：“忘了。”

　“那你晚上問。”

　盛云渺瞪圓了眼，“我晚上又不給他打電話。”

　“那你就找個理由打。”宋泠泠一臉無辜模樣，“我相信溫總不會拒絕他乖巧可又漂亮的妹妹一天給他打十個電話的。”

　盛云渺：“……拜拜。忙去了。”

　看盛云渺逃跑似的背影，宋泠泠喊，“我晚上再提醒你一下。”

　盛云渺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泠泠看著，自顧自樂了會，出手機上網看了看。

　果不其然，網友們也在討論，在關心即將到來的江城國際電影節。他們也想知道，江逐這回能不能拿獎，《逆鱗》劇組到底能拿多個獎。

　-

　翌日早晨。

　宋泠泠要早起拍戲，盛云渺也得第一時間趕去劇組。

　和林夏在房間門口面，打著哈欠說：“去找你泠泠姐一起吃飯，我去餐廳等你們。”

　林夏啊了聲，“泠泠姐說，今天不用吃早餐。”

　盛云渺和大眼對小眼，“不吃啊？早餐還是要吃的，我們一起去喊。”

　“不是。”

　林夏解釋，“說約了人一起吃。”

　“？”

　盛云渺呆住，“約了誰？”

　震驚，“什麼時候背著我了新朋友？不要我這個老朋友了嗎？”

　聽盛云渺的玩笑話，林夏忍笑，“渺渺姐，應該也沒那麼夸張。”

　安，“泠泠姐就算是了新朋友，也會要你這個老朋友的。”

　盛云渺委屈，“這話安不到我。”

　林夏莞爾。

　“算了。”盛云渺想了想，“不管，不和我們一起吃我們就去吃大餐吧。”

　眼睛一亮，“我饞那邊街上的一家小籠包店很久了。”

　因為宋泠泠不太能吃那些高熱量的碳水食，盛云渺和林夏選早餐店時都會避開這些高熱量的，怕宋泠泠饞。

　林夏被逗樂。

　“行，那我們去吃好吃的。”

　兩人相約往街上的小籠包店走。

　清晨時候的風吹得很舒爽。

　盛云渺和林夏嬉嬉鬧鬧走到早餐店準備排隊買早餐時，眼尖地注意到了在角落里坐著的人。

　“咦。”盛云渺扯了扯林夏服，“你泠泠姐。”

　林夏順著指的方向去看，恰好看到江逐給宋泠泠遞了一張紙巾。

　兩人：“？！！”

　對視半晌，盛云渺按住要喊人的林夏，掏出手機給宋泠泠發消息。

　盛云渺：「你在干嗎？」

　手機屏幕亮起，宋泠泠空瞥了眼：「？」

　盛云渺：「？」

　宋泠泠：「你問這個干嗎？」

　盛云渺：「隨便問問。」

　宋泠泠：「哦。」

　盛云渺：「哦？」

　宋泠泠：「……在吃早餐。」

　盛云渺：「跟誰？為什麼拋棄我？說好的不會墜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