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想靠兒賺錢, 可當爹娘的也不能承認呀,老劉頭兒矢口否認,“啊?啥, 別胡說,造謠呢。我哪能賣閨?”
劉艷麗:“那你覺得我就值兩百塊?兩百塊就給我買斷了, 以后我和家里一刀兩斷了是吧?你們以后養老,我不管了,我弟弟結婚干嘛的, 我都不管了。是吧?”
老劉頭兒一下子急了, “那哪能?那可不行!你不能不管我們, 更不能不管你倆弟弟。”
劉艷麗還是沒忍住哭起來, “那你跟人家要兩百塊彩禮, 不是賣閨是干嘛?這是要著人家去舉報,給你們抓起來斗一斗是吧?”
劉母聽見大聲道:“可不能說呀,這是人家愿意給的, 他們男人有問題。”
劉艷麗:“你們出去瞎打聽,聽人家造謠,回來就信, 還要這麼多錢, 真是丟人!我都給你們死了!”
劉母:“啊?你,你咋知道?”
劉艷麗:“我和你們說吧, 是我先看上薛三哥的,我非得嫁給他不可!彩禮就要十五塊,一分都不能多!”
老劉頭兒急了,罵道:“你這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死丫頭, 看我不打斷你的!”
劉艷麗:“打斷我的?好呀, 我嫁不出去, 你一分錢也撈不著。我瘸了,不能干活兒,還得家里養著,你打斷吧。”
劉母也哭起來,“閨兒啊,你別氣爹娘啊,爹娘不是賣閨啊,爹娘是為你倆弟弟犯愁呀。”
劉艷麗:“以后我倆弟弟相親,不管人家要多,我給出一半,剩下一半你們自己出。你們要是同意,就這樣辦,要是不同意,那就一分沒有。”
劉母尋思倒是可以,老劉頭兒卻不樂意,只出一半?不給全出了?再說,現在要兩百彩禮,自己還能賺至一百五呢。
他不同意,非得要兩百彩禮。
劉艷麗:“你想我跳河,行,我跳河,你去管閻王爺要。”
劉母嚎啕大哭,“閨兒,你可不能這麼狠心呀,爹娘給你養這麼大不容易呀,你不能這麼狠心呀。”
劉艷麗:“那就按我說的。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全部拉倒。我嫁人肯定要嫁自己喜歡的,爹娘以后養老我也肯定負擔閨的責任。你們要是不樂意,就去公社告我,好好跟人家公社領導說清楚,你們是怎麼要兩百彩禮,給閨得尋死覓活不回家的。”
說完,也不給爹娘反駁的機會,“啪”就把電話掛了,讓他們自己回去想吧。
對林蘇葉道:“蘇葉姐,我想好了,我要好好做臨時工,多賺錢,八塊錢也不給他們!”
自己賺的錢,自己拿著,他們表現好就給點,表現不好一分不給!
就算以后會幫襯弟弟,錢在自己手里也是自己掌握主,不是爹娘無休止地討要。
林蘇葉朝笑了笑,“別擔心,事沒有那麼糟糕,會越來越好的。”
只要有想法,愿意走出來,就不會被束縛住。
回家的路上,劉艷麗對林蘇葉道:“蘇葉姐,薛三哥是被前妻造謠陷害的,現在知道原因說開就好。那他……還能找更好的對象,看不中我也沒啥。我不要的,找不到好對象,有工作我也可以的。”
林蘇葉:“你別多想,回去聽聽老三的意思。”
覺得老三沒啥主見,不管做生意過日子都喜歡人家安排,那他找個有主見的媳婦兒也好。
回到家,薛老婆子幾個正等信兒呢。
薛老婆子:“親家來電話了?”
林蘇葉點點頭,對薛老三道:“我娘說你之前幾個對象都是被宋花使壞給了。”
薛老三愕然,有點不敢置信,“……為啥啊?”
他一直都不覺得宋花是個壞人,雖然懶點饞點,可他也懶饞。每次找他,都說什麼“三哥,我希你好好的,長命百歲,健健康康”,咋也不像背后說他壞話的啊。
薛老婆子氣得不行,“這個宋花,真是欠打!是主離婚,主跑去豬佬家當二婚頭吃豬的,這會兒又不讓咱們結婚,真是壞了!”
劉艷麗對薛老三道:“三哥,你條件這麼好,又會賺錢,你可以找更好的。我……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吧,沒事的。”
薛老三一愣,“啊?咋算了?為啥算了?我沒想找更好的啊,你不是好嗎?”
見他說自己好,劉艷麗就笑起來,被爹娘賣閨帶來的憋屈憤懣突然就煙消云散了。
薛老婆子也道:“對,好的,你倆很般配很合適。宋花那里,我去罵。”問林蘇葉:“那艷麗爹娘那邊同意吧。”
林蘇葉點點頭。
劉艷麗見林蘇葉給自己留面子,卻不想藏著掖著,自己爹娘啥樣將來大家都會知道,也沒什麼好怕人的。
把爹娘犯渾的事兒說了一下,又道:“就按照大家伙兒的規矩,十五塊錢彩禮,其他的就簡單點吧。不過得再等等,抻一抻我爹娘,看看他們過些天會不會改變態度。”
如果他們轉變態度,主找周金鎖讓下聘,那就繼續。
如果他們一直不改變態度,那就直接在省城這里吃頓飯定親,以后也直接去公社領證,不必經過他們同意。
想在院做臨時工,先賺幾個月的錢。
李桂珍說一個月給18塊,那至攢下十五塊,到年底有個90塊左右。
要是這段時間爹娘想開了,年底會給他們一些錢,想不開就拉倒。
反正只要薛老三這邊不反悔,是一定要結婚的。
喜歡薛三哥!
特別喜歡聽薛三哥賣東西!
每次薛三哥去劉賀巖家,都看他。
薛老婆子一聽,嘆了口氣,閨真是個好閨,明事理,這爹娘也是真犯渾。
不過自家也是圖劉艷麗懂事,會過日子,能幫襯老三,至于爹娘,只要有分寸其實就沒啥。
極品親戚之所以鬧騰,有時候不就是自己太包子麼。
自己包子,極品親戚他也不敢到跟前來啊。
薛老婆子娘家也有極品,有這個經驗,也理解劉艷麗。
既然劉艷麗和老三的事兒定下來,那后續就等下聘定親。
塵埃落定,劉艷麗第二天就把鋪蓋帶去院住進宿舍,正式在院食堂上班,跟著大家伙兒準備院的一日三餐。
而劉家父母卻崩潰了。
他們聽著電話里嘟嘟的忙音一時間回不過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閨真當絕?
自己從小養大的閨,居然這麼絕?可真有主意呀,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們倆直奔林家去找周金鎖,請給幫忙。
周金鎖正在家吃飯呢,為了等電話一直沒吃晚飯呢。
家里其他人都做活兒的做活兒,學習的學習,尤其是林父,還在看一本木匠方面的手抄本呢。
劉母求周金鎖幫忙。
周金鎖:“我幫啥忙啊?我也變不出兩百塊來。”
老劉頭兒就發狠:“肯定是有人挑唆了我閨,我得去公社、去省城告狀!”
周金鎖笑道:“哎呀,那你可得快點,先去開介紹信,還得說清楚為啥開介紹信。你去省城告狀,你知道找哪個單位不?衙門朝哪開你知道不?你閨現在在哪里你知道不?”
劉母:“、在首長家做保姆,你們家大房閨家。”
周金鎖:“喲,首長家住在軍區大院兒,那門崗站著筆的警衛,抱著槍吶,但凡看到鬼鬼祟祟的直接一槍崩了!”
劉母和老劉頭兒嚇得一哆嗦。
他們在鄉下橫,更自己孩子橫,卻不敢跟外人橫,尤其不敢進城跟拿槍的橫。
別說軍區,就公社民兵、公安,也能給他嚇尿子。
可要是不找的話,那閨……真不回家,自己嫁了人,那咋整啊?
這年頭很多人結婚都不領證,住一起就算結婚,所以也用不上戶口本,也不能拿戶口本卡領證。
他們突然發現從小到大一直很聽話的閨突然之間變得很陌生,自己掌控不了了。
老劉頭兒忍不住就埋怨劉母,“都是你慣的!”
劉母:“咋是我?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周金鎖:“你們倆別在我家吵架,回家吵去。”
直接送客了。
劉父劉母離開林家,越想越憋屈,本來能要兩百塊彩禮,現在接了閨電話合著只有十五塊!
這要是閨不發話,二十、甚至二十五使使勁也是可以的啊。
又懊悔又生氣,兩口子互相埋怨,結果不等到家門口,兩口子就打起來。
老劉頭兒扇劉母耳,劉母就撓他臉和脖子,兩口子扭打團,直到左鄰右舍和自家兒子媳婦出來拉架。
劉母生氣,有心要說周金鎖閨婆家老三是個無能的男人,還想不多出彩禮娶黃花大閨,但是想著閨發狠說看上薛三哥一定要嫁給他,這要是說出口回頭人家笑話的可就是自家。
啊——真是要憋死,憋得要吐!
老劉頭兒也是憋得不行,這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給自己搞得又憋屈又窩囊,還找不到地兒說理發泄去。
這閨跑到省城去,他們倆夠不著、打不著、苦計也使不上,真是一肚子憋屈只能自己生生著啊。
他們倒是可以帶著兒子進城找人,可那得開介紹信、得花錢坐車,進城還得去軍區大院兒……他們越想越嚇人,不敢去。
他們并不知道劉艷麗已經離開林婉晴家,林婉晴也沒和娘家說,大家自然都不清楚。
他們尋思閨能打電話,那在首長家肯定過得不錯啊,否則哪里能隨便打電話呢?
之所以這麼氣,保不齊就是首長給撐腰呢!
這麼一想,更慫。
憋了三天悶氣,老兩口也沒想出好辦法。
劉母角起了三個大燎泡,老劉頭兒憋得太上方鼓了個大包。
他們想鬧都找不到人鬧,最后只能妥協了。
劉母主去跟周金鎖說,同意親事,讓薛家來下聘,順便讓薛家承認閨說的弟弟彩禮錢他們出一半。
周金鎖再給林蘇葉去電話,就讓薛老三過去下聘,算是定親,然后商量好親時間。
要是別人家自然沒這麼順利,十五塊錢彩禮可以湊,但是布票可沒那麼湊手。
一個人一年也才15尺布的定量,現在雖然放開一點,那也不超過20尺。
下聘怎麼也得湊個三十尺到四十尺,自家肯定不夠,都得四挪借。
薛老三和劉賀巖倒騰這個呢,楊翠花也可以幫忙,布票沒問題。
林蘇葉這里還有呢。
現在他們住在軍區,舊軍裝不缺,薛老婆子都能穿舊軍裝,小孩子們也可以穿改的服,發的布票也能省下一些。
而金煥芬進修以后也了紡織廠的質檢員,能拿不瑕疵布。非常喜歡林蘇葉,兩人關系不錯,知道林蘇葉喜歡做服,平時常給林蘇葉買各布來。
再一個林蘇葉還認識嚴校長、劇團道組,弄布對來說真的一點都不是問題。
既然人家劉艷麗大氣,自家也不能小氣,除了40尺的布票,林蘇葉給薛老三買了一匹藏藍的斜紋布,不管做褂子還是子都頂好,還有兩床大紅大綠牡丹錦鯉的國民被面,一匹白的里布,直接讓方娘家給被子。
被子原本是方準備的,不過林蘇葉怕劉家舍不得,那就男方給也行。
覺得劉家父母既然同意,就不敢截留閨的結婚被子,畢竟他們也見識了劉艷麗的厲害之。
除此之外水果點心、干果海貨、糖果、手電筒、暖壺等常規件也都多多地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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