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男聽到陸濃的話下意識看向裴寂安, 見裴寂安不僅正值壯年,長相也是一等一的男子, 怎麼看也和他想象中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不沾邊。
又被裴寂安滿冷肅氣勢嚇住, 于是小心翼翼瞄向裴寂安肩膀,數他肩上扛的杠杠和星星。
“數完了嗎?”裴寂安淡淡問道。
猥瑣男下意識點頭,“昂, 數完了。”
“……”
“!”猥瑣男弓著腰捂著下說,“誤會、都是誤會,真的叔叔,我什麼都沒干,還被阿姨踢了一腳,您看我傷得不輕,站都站不起來。”
叔叔……
陸濃看這家伙簡直像在看勇士, 不過想到他之前裴寂安老頭子, 這麼想叔叔已經很客氣了。
猥瑣男哪知道陸濃心里怎麼想的, 他裴寂安叔叔完全是出于害怕和尊敬, 人家大哥他都覺得自己不夠格,再加上他覺得自己和裴寂安兒子差不多大,叔叔再合適不過。
小周踢了他一腳,“廢什麼話, 你不是沒干什麼,你是沒來得及干什麼,走吧,跟我去趟派出所。”
一聽去派出所, 猥瑣男松了口氣, 知道今天這事沒法善了, 要是人家放他走, 那他反而要嚇死,但去派出所說明他們想要公事公辦,公事公辦好,他大伯是廠長,他是全家唯一的獨苗苗,大伯必須想法子撈他出來。
“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他倒不傻,還知道耍個小心眼假意掙扎一番。
但猥瑣男掩的緒掩飾太過拙劣,連陸濃都能看出他臉上從張害怕到放松,更別說裴寂安和小周了。
裴寂安居高臨下,平靜地看著猥瑣男,小周側過臉悄悄看了眼自家首長,心想這小子想憑家里的關系鉆空子那可真天,首長做事秉公,秉公的意思既有不以勢人,更有另一層意思,就是絕不會讓壞人逃該有的懲罰。
良久,猥瑣男被裴寂安盯得汗流浹背,頭都不敢抬,就聽到上首那位首長發話:“我聽說你爸是被服廠的廠長?”
“他要是去派出所看你,你告訴他,最好不要手你的事。”
猥瑣男聽完以后心涼了大半截,不讓大伯手,意思是會一直盯著他嗎?
完了,他本就被裴寂安盯的嚇了個半死,這會兒心里垮塌瞬間萎靡在地。
小周嫌棄拉起他,“走吧,去派出所老實承認錯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猥瑣男被小周一拽“嗷”地出聲,他下面被陸濃踢了一腳到現在沒緩過來,小周一抖,心想又是刷新對首長夫人認知的一天,并且再次堅信以后決不能惹到陸同志。
以為陸同志的腦子已經夠厲害的了,沒想到武力也不弱,要是他沒看錯的話,陸同志剛剛那一腳側踢起腳練專業,顯然是經人指點練過,要不是擺和力道限制了陸同志的發揮,這小子估計以后就廢了。
等小周和猥瑣男,陸濃后知后覺轉頭問裴寂安,“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作證啊?”
裴寂安:“不用了,他會坦白的。”
他走到陸濃旁邊仔細打量,“有沒有傷?”
陸濃搖搖頭,“他沒到我,被我……額……”
接下來的話就有點尷尬了,怎麼說呢,一腳差點踹斷猥瑣男的命子?
裴寂安知道陸濃沒傷放下心來,隨即便升起些啼笑皆非的緒,他的小妻子,總能讓他措手不及。
他安陸濃,“沒關系,是他罪有應得。”
“嗯嗯,”陸濃胡點頭,在裴寂安面前尷尬次數太多,已經不想去想自己在裴寂安心中到底是什麼形象了,趕略過這茬吧。
“對了,你怎麼來了?”陸濃隨意換了個話題,說完以后才意識到,對啊,似乎沒有給裴寂安打電話,那他怎麼來了?
陸濃狐疑看他,怎麼每次出門,裴寂安都能準找到?
“不是你我來的嗎?”
裴寂安聽到陸濃的質問,輕皺眉頭,難道沒打算讓自己來?是嫌棄他比大很多歲嗎?
那又要和誰跳舞?
裴寂安說完,陸濃一猜就猜到肯定是裴錚那小子打的電話,還用了的名頭。
膽氣漸啊裴小錚,都學會奉違了,陸濃在心里把拳頭的咯吱咯吱響,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也沒注意到裴寂安漸漸抿的角。
“咱們跳舞吧?”陸濃一個人早就待煩了,裴錚和張開平兩個倒霉弟弟說是留下來陪,結果沒一會兒功夫就開溜浪去了,嘖,不仗義的臭小子們。
裴寂安來得正好,這回總能名正言順跳舞了。
“什麼?”裴寂安輕聲重復,他時常覺得自己跟不上陸濃跳躍的思維。
儀式很重要,陸濃覺得自己都邀舞了,裴寂安不該是趕手反向邀請,周全作為士的面子嗎?
看來想要維持士的矜持是不大可能了,但還是決定掙扎一下,眨眨眼努力暗示道:“不邀請我跳舞嗎?”
裴寂安結,皺起的眉頭驟然松開,他出手說,“我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
陸濃矜持昂頭,把手搭在裴寂安的手上,兩人走舞池。
他們并沒有走到舞池中央,在舞池邊緣就停下來,相比舞池正中央璀璨奪目的燈,舞池邊緣稍顯暗淡,可裴寂安和陸濃兩個人卻讓這種暗淡變得別有意境。
他們兩個男的高大俊,子麗優雅,幽幽的燈將他們籠罩在若明若暗里,他們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自一個世界,但要是看上他們一眼,會被吸引會莫名臉紅。
在場不是沒有人關注陸濃,男人們可惜已經結婚了,只好令邀他人跳舞,但畢竟出眾,這時候出現在舞池,即便是舞池邊緣,也足夠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們看到有人帶著陸濃跳舞,想必這位就是的丈夫了,大家都想看看陸濃的丈夫有什麼過人之,心里更是生出比較之心,憑什麼他能擁有人?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軍裝、肩上的軍銜、高大拔、容貌俊……
不論哪樣都不是他們能比過的,洗洗睡吧。
在場的人們則是另一番,陸濃一出場就奪取了在場所有男人的視線,把們都比了下去,任哪個人都不可能對此沒有一點微詞,原以為會挑走在場最優秀男同志,同時讓其他男人失神落魄。
可誰知拒絕了在場最優秀的男同志,不和任何人跳舞,好像還聽說已婚,這就讓所有本著找對象而來的男人們偃旗息鼓。
人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乏看起的笑話來,長得再又怎樣?還不是沒人和跳舞?
甚至有人暗覺得不會跳舞。
等軍嫂們來了以后,們見陸濃至始至終一人,心里升起一些微妙覺,難道裴寂安不是很喜歡這個新娶的小媳婦?
也是,裴寂安那人就不是能被蠱到的,他不來和媳婦跳舞太正常了。
再看陸濃時,軍嫂們看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暗暗替陸濃發愁,也有人不懷好意,打著壞主意。
沒想到峰回路轉,裴寂安來了。
其他人看到陸濃的丈夫一軍裝高大俊,對陸濃的目從看笑話轉為羨慕嫉妒,而軍嫂們便是吃驚加震驚了,誰能想到裴寂安不但來了,還自然而然地牽著陸濃的手跳起舞?
這很不裴寂安。
他們看陸濃的眼神都變得鄭重起來,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沈一鳴擰著眉頭,臉難看地凝視著裴寂安和陸濃,被王紅棉引回注意力,“怎麼?你看上了了?”
“胡說什麼,”沈一鳴呵止住王紅棉,隨后又陷沉思,臉上慢慢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不應該啊。”
“有什麼不應該的?”王紅棉靠在丈夫上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裴寂安要為你妹子守一輩子嗎?別做夢了,我猜他這些年不結婚本就不是因為沈以梅,沒有遇到想結婚的人而已,現在那個人出現了,自然就結婚了。”
王紅棉的話對一向疼妹妹的沈一鳴來說有些刺耳,但是沈一鳴也知道妻子說得都是對的,如果說裴錚小時候他還抱著裴寂安會和妹妹復婚的念頭,那麼都過了十幾年了,他多多也看出裴寂安的態度來了。
可他心里接不了他妹子對男人余未了,這個男人卻對妹妹避之不及,所以每次見到裴寂安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沈一鳴也知道一些裴寂安和陸濃婚姻的,他們不是什麼兩相悅,而是由一封托孤信強扭在一起的,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是裴寂安這種格的人,不是他自愿結婚,無論如何都暖不了他的心。
以梅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在裴寂安上摔得頭破流,不論付出再多,裴寂安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
可現在這樣算什麼?
他研究了裴寂安十幾年,這十幾年里他們曾是朋友、戰友、對手、也曾是一家人,他太了解裴寂安了,以至于現在有些悲哀。
讀軍校的時候,他、裴寂安和顧衛國曾是他們那一屆最優秀的學員,于是他們三個人輕而易舉為好朋友。
有一次,在討論關于的時候,顧衛國說他喜歡的是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只要認準了一個人,任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他心里嗤之以鼻,心想什麼樣的人能達到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地步?顧衛國這小子本事不大,心倒大。
他自己更向往的是琴瑟和鳴、琴蓋如故的,相知相許相,像周先生和夫人那樣一輩子的革命友和。
等到到裴寂安時,他說是人類的一種疾病,他沒病,把他和顧衛國兩人噎了半天。
結果一語讖,顧衛國找到了他的“曾經滄海難為水”,他找到了自己的革命,而裴寂安沒病。
以梅最終也沒從裴寂安上得到過。
裴寂安從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以梅,或者說,任何人。
那是男人看人的眼神,是男人對自己人勢在必得的眼神,現在,裴寂安用這種眼神注視著他懷里的人。
他最終還是生了病,可惜那個讓他生病的人不是以梅,這讓沈一鳴如何甘心,如何不意難平?
****
令一邊,裴寂安一只手摟著陸濃纖細腰肢,一只手握住陸濃綿白的小手——相比起裴寂安修長的大手,陸濃被大手握在掌中的手,顯得小可憐。
陸濃不是沒有跟別的男人跳過舞,可不知為什麼,當裴寂安的手環住的腰時,大掌溫熱,灼的腰上陣陣發熱。
就是說……尼瑪裴寂安的手有毒,一的子,總會讓想起某些不健康的畫面,例如昨晚,例如昨昨晚。
抄啊,都怪這個老批。
陸濃不是很自在地微微側頭,避開裴寂安的呼吸和他上獨有的味道,也不抬頭看裴寂安,視線滯留在他白皙的襯衫領子上,卻不知道自己這樣直接出了白皙如凝脂的脖頸。
裴寂安一頓,微微移開視線,踏出誼舞的舞步。
出乎陸濃的意料,裴寂安舞跳得很好,一步都沒有出錯,這讓舞王(自封)陸濃濃十分滿意,再瞧瞧周圍不斷踩伴兒鞋子的男同志們,有了對比之后更滿意了。
兩人珠聯璧合,把一只舞得賞心悅目,漸漸過來有人圍觀他們。
陸濃朝裴寂安投去贊賞的目,不曾想看了就再也拔不出視線來。
從第一眼見到裴寂安,就知道裴寂安這個人將一詞推向了頂峰,可從不知道慵懶時的裴寂安也能將發揮到極點。
陸濃下意識吞了吞口水,裴寂安抓住陸濃的視線,角瀉出一笑意,“膽小鬼。”
低沉、磁的聲音在陸濃耳邊響起,陸濃覺自己的想法被裴寂安看穿了,還得到了對方的嘲笑。
陸濃怒了,子不行的老批竟然敢嘲笑別人,當陸濃濃濃是吃干飯的嗎?
等著吧,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海王陸濃濃濃濃的厲害!
陸濃立下雄心壯志,裴寂安看神轉變微微一笑,以他對陸濃在某些事上的了解,膽小鬼三個字足矣,看著貪玩貪圖,可是如果他不往前走一步,永遠都不會更進一步,是一種矜持,也是一種驕傲。
裴寂安摟陸濃。
一支舞跳完,陸濃尿急,裴寂安沒來的時候一個人呆太久,喝太多茶水,這會兒肚子發脹,十分想噓噓。
和裴寂安說了一下,走出大廳,在收票員的指引下找到衛生間。
上完廁所出來,沒承想在衛生間門口里竟然到了趙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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