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遠的喧嘩聲吸引了俞嫣的注意力。轉過頭,鬢間的紅瑪瑙和小銀鈴一陣輕晃。
“那邊在做什麼?”俞嫣好奇地問。
姜崢剛剛給俞嫣買糖的時候,聽排隊的人說起過。他向俞嫣解釋:“摔跤比賽。”
“去看看呀!”俞嫣說。
姜崢牽著坐的駱駝,順著人群往那邊去。
俞嫣再咬一顆糖。這顆圓糖是黑的,吃之前俞嫣已經猜到了這一顆糖是葡萄味兒的!
俞嫣“咦”了一聲,詫異地瞧著手里這串糖。剛剛吃的那一刻金杏糖是糖,沒想到這一刻里面卻是的。咬上這麼一口,里面濃甜的葡萄兒一下子在齒間醞開。彎著眼睛夸:“好甜!”
姜崢回頭向,道:“當地的葡萄確實要比別的地方更甜一些。”
“嗯。”俞嫣一邊回味著齒間的甜,一邊說,“我來前聽說了,岱北有很多地方栽葡萄。這兒的葡萄很甜,釀的葡萄酒也很好喝!”
“葡萄酪你也會喜歡的。”姜崢微笑著。
俞嫣想了想,問:“那你會做嗎?”
“只是來前查過各地的甜點。我自己也沒嘗過。”姜崢解釋。
姜崢向來是個準備周全,甚至苛求完的人。他提前去查會路過的每一個地方的特食,自然不是自己想吃,而是想盡量富俞嫣的旅途。
他心里清楚,這次出行是他們兩個人難得的遠游機會。以后再帶著俞嫣游山玩水不知要何時。他們夏末出發,在外面過了一個新年,如今已經是二月末。歸期也要近了。
雖然這次出行是徹底的放松游玩,可姜崢向來不是個貪圖樂之人。他的份,也不能讓他一味地樂游玩。如今歸期近了,他不由開始想歸京之后的打算。
姜崢正思量著,俞嫣住姜崢袖上的一點料子,輕輕拽了拽。
姜崢收回思緒,回頭向,對上一雙噙著期待的眸子。
俞嫣未言先笑。說:“我想吃青序給我做的。”
言罷,立刻又甜地補充:“我吃過最味的東西就是之前青序給我做的哦。”
姜崢最不了甜聲撒。
他眉目越發溫,停下腳步。一個眼神,俞嫣就知道他有悄悄話和說。將一只手搭在姜崢的肩上,然后彎下腰,湊近姜崢。紅紅的瑪瑙珠子在兩個人近在咫尺的臉頰間晃著。
姜崢靠到俞嫣的耳畔,低聲:“幾次?”
俞嫣眨眨眼,茫然地著他,沒聽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兩個人靠得那麼近,姜崢的眸底映出自己。
姜崢角微牽,再低聲補充一句:“今晚。”
今晚,幾次?
俞嫣愣了一下,立刻瞪圓了眼睛,帶著嗔地瞪他,然后兇道:“想要吃個葡萄酪都要威脅我做易?哼,小心今晚本郡主把臟腳丫子往你里踹!”
姜崢不為所,眉宇間仍是一片清風儒俊。遠遠看去好一個溫潤郎君,誰也想不到開口就是流氓話。
見姜崢不吃這一套,俞嫣嘟了嘟,立刻變了腔調:“嗚嗚嗚想吃個親親夫君做的葡萄酪都不給,青序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嗚嗚嗚……”
本來應該雙手捂臉的,這樣才裝得像些。可手里握著串糖,只能作罷。
姜崢輕笑出聲,拉住俞嫣的手微用力地握了握,道:“好了,給你做。明天就去學。走吧,咱們去看摔跤。”
俞嫣這才滿意了,立刻擺出一張笑臉。坐在駱駝背上,一邊吃著串糖,一邊悠閑地晃著一雙。
駱駝回頭向后瞥了一眼新主人,一聲鼻音,繼續往前走。
沒多久就到了摔跤場。雖是摔跤場,不過是一大群人圍出來的一片地方。
“今天的獎品是啥子?”有一個壯如熊的壯漢雙手叉腰,大聲問。
一個貌的郎一雙赤足踩著地上的細沙,邁著搖曳的步子走出來,聲:“我的香吻。”
陣又一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更有一個要參加摔跤的勇士直接將說話的郎抱起來,郎坐在勇士的臂彎里,大笑著。微蜷的長發披散著,半遮了漂亮的臉蛋。
俞嫣瞧著這一幕,實在有些咋舌。
姜崢在一旁解釋:“有時候摔跤比賽會有不錯的獎品。不過摔跤是當地人很喜歡的事,所以有些獎品不過是個彩頭。他們更喜歡贏的滋味。”
俞嫣偏著頭看向姜崢,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往哪兒看呢?”
“嗯?”姜崢茫然地回。
俞嫣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姜崢重新將目落在勇士上,繼而恍然。他在看那個當地的摔跤勇士,可俞嫣以為他在看坐在勇士臂彎里的郎?那郎穿著當地人的單薄,隨著坐在勇士臂彎的姿勢,一條大長從邊開叉出來。
姜崢心里生出愉悅。他朝著臟駱駝再靠近一步,低聲對俞嫣道:“我只是在想,釀釀穿上當地人的應該很好看。”
俞嫣瞪他,嘀咕:“你怎麼不穿當地的大棉襖!不和你說話了,摔跤開始了!”
俞嫣翹著角轉過頭,向遠正摔跤的兩個壯漢。
“我賭黃襖子那個人能贏!”俞嫣說。
姜崢道:“那我就賭紅子那個人。”
俞嫣問:“那賭注是什麼?”
姜崢意識俞嫣靠近,待靠近,他微微笑著一本正經地說:“誰賭贏了今晚誰在上面。”
遠不當地的郎瞧著這位來自中原的仙俊郎君。可在們眼中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玉面郎君,正一本正經地跟邊人說著流氓話。
當俞嫣和姜崢看完摔跤,又在當地的集市買了些好玩的,回到安頓地時,已經近子時了。兩個人都有些累,簡單梳洗過便歇下了。
哦,對了……那個賭注,俞嫣贏了。
接下來半個多月,俞嫣和姜崢都留在岱北這個熱鬧的小鎮。俞嫣嘗遍了當地食。當然了,心心念念的葡萄酪,姜崢也親手做給吃了。
原先姜崢在軍中時,不得已學了自己烹調。如今出游在外,他又開始重新下廚。只是這一次,不似原先在軍中的不得已,更多的是生活。尤其是當他做了新菜肴給俞嫣嘗,俞嫣夸一口好味道,再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一口。姜崢心里生出愉悅來,這種愉悅將所有下廚的麻煩都消去。
當然了,俞嫣也有了新駱駝。那匹在姜崢看來又老又瘦又臟的駱駝第二日就歇了。姜崢和俞嫣挑了更好的駱駝。
兩個人有時候也會騎著駱駝往沙漠之地淺行,吹一吹風沙。俞嫣很喜歡落在駱駝上瞭遠一無際的沙海。
可姜崢并不喜歡。他總覺得迎面吹過來的風帶來帶過的細沙,每次回去上也要帶一層臟兮兮的細沙。
自來了岱北,姜崢泡澡的時間明顯增長。他泡在水中,一想到接下來還有一場穿過沙漠之旅,就有些厭煩。
然而這趟沙漠之旅卻是必須要去。
在城還沒出發的時候,俞嫣就說過很想去箜篌泉。而在箜篌泉,就在沙漠之中。
他不能讓俞嫣這趟旅途有憾。
姜崢嘆了口氣,從水中起,水珠沿著他的干凈明朗的線條緩緩下淌。仔細凈上的水,穿上寬松一套夕嵐寢,姜崢回到寢屋。
俞嫣趴在床榻上,翹著一雙小腳丫,正在翻看當地的一個畫冊。這本畫冊是阿旖娜給的。和姜崢留在小鎮暫住,后來又偶遇了阿旖娜幾次,一來二去便悉了。阿旖娜家中開了個酒館,時常給俞嫣送些葡萄酒來。
見姜崢回來了,俞嫣收了書,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京?是不是從箜篌泉離開后,就得準備回京了?”
“差不多。”姜崢道,“早些啟程,回去的路上時間寬松,還能將來時錯過的風景雅致之地再逛逛。”
俞嫣想了想,這次確實離京很久,也該回去了。在外面游山玩水很好,可有一點想家了。而且也不想錯過表哥和懷荔的兩場大婚。
三天后,兩個人便啟程去往箜篌泉。
青葉在駱駝兩側的袋子里裝滿了水、干糧,還有、用。原本他和竊藍也該去,可竊藍最近有些腸胃不舒服,他倆就不跟去了。
日夜不停行在沙漠中,和俞嫣之前白日進沙漠里轉一轉完全不同。第一日,俞嫣心里十分興。可夜里,只能鋪一條帶的毯子,兩個人相擁躺在其上。
賞星星賞月亮一刻鐘也就夠了。接下來漫長的黑夜,是那麼冷,又時不時有風沙卷來。
第二天,姜崢問:“昨晚睡得怎麼樣?”
“好的呀!”俞嫣仍舊。
如此過了七日,就在俞嫣連逞強都要裝不下去的時候,終于到了地方。
看見箜篌泉的那一刻,俞嫣快哭出來了。
茫茫沙漠之地,箜篌泉不僅是綠洲,俞嫣還見到了行商人搭建的暫歇木屋。木屋空著,似乎許久沒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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