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芝英回家的路上笑盈盈和丁香談論馬球場快建好,暢想著以后。可是當到家,得知沈家父母又來了,的好心頓時一掃而空。
最近沈家父母不止一次來過,有過訓斥、有過講大道理,也有哭唧唧地打牌。雖然沈芝英早已狠下心腸,完全不為所。可他們這樣總上門,確實煩得慌。尤其不久之后馬球場開門,他們要是鬧過去,恐怕要影響生意。
不僅是沈家,徐思博也來過兩次。
不過雖然沈家父母到了,沈芝英卻沒見到。因有了經驗,府中小廝提前給沈芝英遞了消息,沈芝英直接避開。沈家父母剛過中午便來了,等了一下午也沒等到沈芝英,憤憤離去。
等他們走了,沈芝英才回家。
“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啊。”丁香嘆了口氣。
沈芝英也是無奈。斷發這樣的事都做了,自認為做到了絕冷。可遇到完全不講理的人,還真是無奈。
“要不……讓小郡主幫幫忙?”丁香提議,“老爺最在意他的仕途,小郡主說不定有辦法在場上敲打敲打?”
丁香都想到了,沈芝英能想不到嗎?倒也不是不好意思找俞嫣幫忙,而是俞嫣病那樣,沈芝英瞧著都心疼,哪還舍得讓俞嫣現在為的事費心。這病人啊,心可太重要了。
“再等等吧。”沈芝英道。
侍快步從外面進來,稟話:“陳探花過來求見娘子。”
沈芝英有點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之前俞嫣有跟提過陳鳴的表妹想學打馬球,應該是為這事吧?趕忙讓人將陳鳴請到花廳。匆匆換了待客的衫,才往花廳去。
侍禮數周到地捧著茶水點心,可陳鳴什麼都沒。他坐在圈椅里,時不時向門口的方向,清亮的眸底浮著焦急。
遠遠看見沈芝英朝這邊過來,陳鳴立刻站起,朝作了一揖。
沈芝英立刻福回禮,忍不住心里狐疑,這人禮數過重,有些擔不起。
沈芝英未先問何事,而是先請陳鳴座。
陳鳴坐下時,下意識地了袖。沈芝英看在眼里,看出了他的一局促和猶豫。心下更疑,面上卻不顯,微笑著詢問:“郎君登門所為何事?”
陳鳴張了張,言又止。
沈芝英立刻覺到陳鳴恐怕不是為了他的表妹學馬球的事。瞧出陳鳴有幾分難以啟齒,沈芝英略思忖,將侍屏退。
花廳門窗大開,侍們都退到院子中,可見花廳中人影,卻未必能聽見低聲音的談話。
沈芝英也不再問,端起一旁的清茶抿了一口,等著他說事。
陳鳴輕咳了一聲,將排練了多次的臺詞盡量用平和的聲調說出來:“昨日得知宮中尊貴的娘娘有意讓小生尚某位宮中明珠。”
沈芝英頷首,道:“恭喜。”
陳鳴立刻搖頭:“公主雖尊貴,可并無尚公主之意。”
沈芝英沉默。尚公主這樣的事,利弊未可知。雖陳鳴沒明說,可沈芝英知道說的是懷湘。懷湘和懷荔不同,懷荔沒有母族勢力,燕嘉澤為駙馬之后完全不會影響。而靜貴妃家中卻世代高,和懷湘親說不好會不會影響日后仕途。
不過,沈芝英并不明白陳鳴為什麼要和說這些。
“所以,我想在賜婚旨意下來之前,先親。”陳鳴著沈芝英。
沈芝英茫然,他跟說這個做什麼?四目相對,沈芝英著陳鳴的眼睛,心里有了個猜測。
不是吧?
沈芝英在心里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話說到這里了,再無退路。陳鳴立刻繼續說:“沈娘子如今境,小生也略有耳聞。若我們親,可解我燃眉之急,亦可勸退娘子家中人的叨擾。豈不兩全其。”
沈芝英安靜地看著他。
陳鳴心里有些急,臉上卻掛著微笑,一副端莊溫潤佳公子的模樣,道:“絕無冒犯之意。若娘子愿意,我們可以假親。”
“我聽明白了。”沈芝英將手里捧著的茶杯放回去。問:“你需要找個人親。可為什麼是我?”
陳鳴來之前設想了很多種況,將沈芝英會說的話猜了許多種,每一種都設想好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顯然他已設想過。他從容道:“我來京日短,并不認識幾位京中眷。這替我擋事的婚事,既不敢尋個陌生人草率真親,更不敢提出假親。”
沈芝英心里又畫了個大大的問號——他不認識幾位京中眷,可他與認識嗎?
不過沈芝英覺得陳鳴這話也說得通,他要找個人擋難,清白娘子未必能立刻尋到。而嫁過,如今又被父母煩著,所以找。
“還有個問題。”沈芝英淡淡道。
陳鳴含笑頷首,等著問。
“若我想挑個男人嫁了擋家里的叨擾,為什麼要找你?”
陳鳴微怔。顯然,這個問題他沒有提前準備過。這是要直白夸自己的優點?這……好像有些說不出口。
沈芝英輕輕地笑了。
“。”說。
陳鳴以為總要考慮幾日,沒有想到當場答應下來,不由喜出外。他撐著的從容險些要裝不下去。
沈芝英又道:“三年為期。”
陳鳴目躲閃了一下,問:“要簽契約嗎?”
沈芝英道:“君子一諾千金,不必拘泥于白紙黑字。”
陳鳴微頓,再道:“那可否先不諾期限?”
沈芝英含笑著他,問:“探花郎確定是要假親嗎?”
陳鳴十分緩慢地吸了口氣,再輕輕呼出,然后用一種緩慢的、試探的語氣說:“若是真親,更佳。”
·
俞嫣還睡著,姜崢起的作讓有些轉醒。
姜崢將胳膊從俞嫣脖子下回,坐起,再輕輕將俞嫣搭在他上的小腳挪下去。
俞嫣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聲,下意識地朝姜崢挪過去,想抱他。
“釀釀,我要出門一趟。”姜崢溫聲道。
俞嫣呆呆點頭,這才不朝姜崢挪。
“記得好好用膳和吃藥,我今晚可能回來很晚,也可能不回來。不用故意等我。”姜崢彎下腰來,將一個吻輕輕落在俞嫣的眉心。
俞嫣疑地睜開眼睛,看著姜崢轉掀開床幔往外走。從掀開的床幔見外面黑漆漆,竟還沒天亮。
俞嫣心里疑。這段時日,姜崢每日都陪著。除了有客人,他才會不守在邊。他今日要去哪兒?
時間還太早,俞嫣還困著。沒多想,又繼續睡著。
習慣了姜崢一直陪在邊,他今日突然不在,俞嫣很不適應。
向桌子時,沒人給端水。
想出去時,也沒人非要抱去,得自己走路。
坐在秋千上沒人推,要自己。
午膳時,吃到好吃的櫻桃,也沒人可以分。
吃了苦藥,沒人喂餞,還要自己手從罐子里掏。
午休時,一個人躺在塌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頭一次發現這單人塌這麼寬敞。就連耳畔風鈴聲也不夠清脆,不好聽了。
俞嫣咳了兩聲,翻了個趴在塌上,無聊地數數自己手心的紋路。嗓子有一點疼,覺得自己病加重了。
無聊的一個下午將盡,俞珂突然到了。
他滿頭大汗,懷里抱著個木桶。小廝要幫他抱著,他也不用。
俞嫣好奇地迎上去,問:“什麼呀?”
問著,已經向了俞珂懷里的木桶,看見幾條小鯉魚在桶里慢悠悠地游著。
“紅鯉魚!”俞珂咧著笑,“我親自給你釣的!”
俞嫣瞧他累得滿頭大汗,趕忙讓他放下,又吩咐退紅去找個魚缸。
丟一方帕子給俞珂,嫌棄地說:“快汗。”
“姐,你喜不喜歡?”俞珂一邊臉,一邊問。
“還行吧。”俞嫣上這樣說著,角卻翹了起來,誰都看得出來喜歡。
俞珂笑了。他認真道:“姐,自從你出嫁,日子老無聊了。這次你病得也太嚇人了。哎,以前總欺負你,以后都不會了。弟弟給姐賠不是!”
俞嫣微怔之后,一下子豎了眉,生氣地指著俞珂:“你胡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欺負我了?不都是我欺負你嗎?”
簡直笑話!以前每次明明都是占上風,是贏!
“啊?”俞珂疑了。是這樣的嗎?
他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反正以后讓著你!”
“呸!”俞嫣白了他一眼,“誰稀罕你讓!”
“你不知好賴!”俞珂擼袖子。
俞嫣“噌”的一聲站起,喊石綠去拿撣子。
退紅和竊藍相視一笑,瞧著姐弟兩個又鬧起來了。鬧起來也好,鬧起來朝氣蓬,證明們的小郡主是真的好起來了。這段時日,俞嫣一直躺在床榻上病懨懨的樣子,實在是們心揪起來。
們的小郡主就該是這樣笑鬧的樣子。
俞嫣和俞珂“吵”了好半天,這就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兩個人這才休戰。俞嫣自然沒讓俞珂走,留下他用膳。
俞珂走了之后,俞嫣坐在桌前,雙手托腮看著魚缸里游來游去的幾條紅鯉魚。
在等姜崢回家。
天黑了,俞嫣沒等到姜崢回來,倒是先等到一個消息——趙瓊死了。
他今早才從天牢出來,啟程去獐洪島,卻死在了路上。
“聽說有好多押送的兵。可是有個俠客從天而降將人抓了!等兵找到趙瓊的時候,人已經被大卸八塊,快看不出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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