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為何去了瓊州。
唐韻也想知道,他為何就跑去了瓊州。
臨走時留給他的信上,都寫明了自己先回江陵,在寧府等著他,為何他又去了瓊州,必定是他找上了自己搭乘的那條船,順著一道追去了瓊州。
他兒就沒看信!
又或是看了,同上回一樣,他并沒有相信。
唐韻頭疼得。
能想象到就他如今腦子里的那子熱乎勁兒,要是沒尋著人,待回到了江陵后,指不定會怎麼發瘋。
五日,再加上在路上的十來日,他應該早就追上了那艘船。
唐韻雖不知道他何時回來,但為了妥當起見,還是得先去宮里等著他,確保他一回宮,便能看到自己兒。
大公子寧毅今日確實要進宮,原本早就該回烏孫,留到了如今,也是一直在等太子回宮。
本以為唐韻回來了,太子自然也一道回了江陵,如今五日過去,仍不見其歸宮。
今日一去打聽,方才知道太子竟是去了瓊州。
瓊州那地方嗎,能有什麼值得太子趕去的,大公子完全想不明白。
是以,只能來找唐韻,想應該知道。
這會子問完,見唐韻臉上的神明顯不對,大公子也不用再去問了,果然還是同有關。
見此時進宮,想必是有同太子相關的消息要稟報,大公子一口應了下來,“表妹要進宮,自然可以,半個時辰后,我在門口等。”
唐韻不敢耽擱,立馬讓阮嬤嬤和阿潭替收拾起了東西,這一去,恐怕得在宮里住些日子。
因先前已答應了外祖父,在太子來提親之前,不會出門,且一個未許親的姑娘,未經長輩遞帖子,這般貿然進宮,也不合規矩。
唐韻沒去同寧侯爺打招呼,地溜出了院子。
走時,生怕被寧侯爺和府上的人瞧見,唐韻先讓阿潭去放了風,沒人了,唐韻才拉著阮嬤嬤一道,走了寧府的后門。
人出了府,還一繃著。
母親走得早,父親對的事,幾乎從不過問。
這些年,的事多半都是自己做主,尤其是唐家倒了后,唐韻兒就是閑散一野人,如今這般被管教住,心頭倒是有了一異樣。
大抵就是有家和沒家的區別。
唐韻和阮嬤嬤一人提了一口箱子,從后門拐到了前門,遠遠地便見寧毅的馬車已停在門口候著了。
唐韻先登上了馬車,回頭才從阮嬤嬤手里接過箱子,兩口箱子往馬車一放,寧毅的眼皮子便是一跳。
這不是進宮,這是要宮。
“表妹”寧毅子往里靠去,給挪出一塊地兒,打算同先說好,他只是帶進宮,并不是送宮。
祖父要是問起來,他可擔不了這個責。
話還未說完,唐韻便回頭,坐在了他旁,沖著他激地道,“多謝大表哥,我正愁著怎麼出去呢,要是外祖父問起來,大表哥就說,就說宮里五公主來了帖子,要我去住幾日。”
寧毅:
能讓那位太子爺滿天下的追人,自然不簡單。
他從未低看過他這位表妹。
寧毅手將的兩口箱子往跟前移了移,替騰出了更多的空間,“表妹早說要走后門,我便去后門等著了,前門有管家在,表妹這般提著箱子,只怕是早就被瞧見了。”
唐韻:
見唐韻神凝住,寧毅又道,“不過表妹只是去五公主那住兩日,倒也無妨,回去后,我替外祖父解釋。”
唐韻松了一口氣,再次激道,“多謝大表哥。”
寧大公子沒應,突地問起了唐韻,“姑母給表妹留下的那塊玉佩,你可是送了人?”
唐韻一愣,沒料到他會問起這事,片刻后才點頭道,“是,我給了五殿下。”
“早年姑母想必是忘記了告訴表妹,此塊玉佩是寧家的信,表妹送出去時,當也不知此塊玉佩的貴重,但寧家的信流落在外,總歸是不妥,表妹若是沒有東西可換回來,大表哥倒是備了一份禮,你瞧瞧合不合適。”
寧毅說完,便從袖筒里掏出了一塊腰牌遞了過去。
——韓靖。
唐韻:
唐韻送給五殿下那塊玉佩時,確實不知道是寧家的信。
可這般又要回來,恐怕不妥
“玉佩是祖母留給幾位長輩唯一的,姑母又傳給了表妹,東西在表妹上才能彰顯出可貴,給了五殿下,便也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拿著也沒什麼意義。”
寧毅的這番話有些夸張。
玉佩確實是寧家老夫人留下來的,可也并非就是唯一,是寧家長輩用來聯絡的信卻也不假。
當初五公主落了他手里,他便是看到了脖子上的玉佩,才放了,誰知,后來便被一直要挾,一退再退。
表妹趕收回去吧,再不收回來,還不知道他會被那位五殿下怎麼拿。
旁的東西,五殿下或許不會愿意同換,但韓靖的腰牌,不一樣,有了這東西,日后也能要挾人,不過是換個人要挾罷了。
他破費了一番功夫,才從韓靖那兒順了過來。
唐韻見他說得如此嚴重,倒也有些張,忙地接了過來,“,我去同五殿下說說。”
橫豎不過一個件兒,五殿下看重的本就是的心意,再送給一枚玉佩便是。
如今雖不知五殿下和韓靖之間怎麼樣了,但韓靖的腰牌,確實很貴重,太子的暗衛統領,即便是趙靈見了,也得聽其吩咐。
要是落在五殿下手里,可不就任憑拿。
馬車進宮后,寧大公子先將唐韻送到了覓樂殿。
人剛從馬車上下來,覓樂殿的婢便興沖沖地進去通報給了門口的秋揚,“秋姐姐同殿下稟報一聲,唐姑娘來了。”
秋揚心頭一喜,轉過,腳步還未走到里屋,五公主在屋已經聽到了說話聲,提著擺,疾步沖了出來,“韻姐姐人呢。”
自從被寧家那位大逆不道的大公子給擒回了宮中后,皇上和皇后一直派人在看著。
哪兒也去不,今日若非唐韻找上門來,連是何時回的江陵,都不知道。
五公主剛從屋出來,門外的宮娥已經領著唐韻走了進來。
兩人幾個月沒見,各自都經歷了太多的事兒,如今一見到人,心頭的喜悅太盛,帶了些激,鼻頭竟一時乏了酸。
“韻姐姐。”五公主下了臺階,幾步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唐韻,眼眶都潤了,“可算是見到人了,想死我了。”
唐韻被一抱,眼眶也生了,想起當初走時,不辭而別,瞞著自己的種種景,心頭一陣懷,也抱住了,道,“五殿下回來了就好。”
那一走,多人在跟著擔驚怕。
若非心頭當真苦了,又怎可能冒險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嗯,我回來了,往后定不會讓皇兄再欺負了韻姐姐。”到了這會子,兩人自然也知道了當初各自都瞞著對方了好些事。
太子沒娶唐韻為太子妃。
五公主去了西域,也沒有嫁到尚書府。
兩人能如此,皆是不想讓對方替自己擔心,如今再次團聚,兩人都有太多的話要聊。
五公主拉著唐韻進了屋,先從自個兒是如何離開皇宮,出城去了西域開始說起,說到自己跟著送親隊伍,遇上了戰,又是如何上的寧家大公子。
唐韻聽得膽戰心驚,倒是明白了為何大表哥會同五殿下悉。
是因為自己的那枚玉佩。
當初給他那枚玉佩時,不過是想給留個念想,完全沒料到會派上用場。
“你那位大表哥,險些沒讓人將咱們埋了,若非瞧見了我脖子上出來的玉佩,韻姐姐這會子特定瞧不見我了。”
唐韻:
大表哥,應該也不至于如此殘暴。
“他是將我認了你,起初才對我那般好,后來知道了我的份,立馬翻臉不認人,要不是我拿韻姐姐一路要挾他,我的日子可就慘了”
五公主沒等唐韻開口,將自己的經歷說完后,主將那枚玉佩還回給了,“這玉佩你大表哥做夢都想拿回去,我一直沒給,如今我人已經回來了,這輩子怕是再也出不去,估計也用不上了,既是寧家的東西,韻姐姐贈予我,也不合適,還是自個兒好好留著,改日韻姐姐再送我個其他件兒便好。”
見如此說,唐韻沒再推辭,點頭收了回來,低頭從袖筒里,掏出了寧大公子給的那枚腰牌,悄悄地遞給了。
五殿下接過,愣愣地瞧了好一陣,才笑出了聲,了然地問唐韻道,“是你大表哥給的吧,他倒是知道我想要什麼。”
唐韻見言語之間,似乎同大表哥牽扯極深,難免會往那一想,可見五公主神又似是坦坦,一時也弄不明白。
還有,和韓靖到底如何了。
唐韻不明白,便也直接問了出來,“五殿下和大表哥可是”
五公主倒是沒意外會問,不只是,如今連父皇母后都在想這事兒。
寧毅已經是烏孫的頭兒,父皇為了穩住他,又見自己是被他救回來的,心頭確實生了聯姻的主意。
可他們并不適合。
五公主眸子閃過一恍惚,輕聲同唐韻道,“你那位大表哥,太難搞了。”
若是什麼都沒經歷過,又或是沒有遇到韓靖,指不定會跟在他后,勢必要同其拼個輸贏,想法設法地將其拿下。
可如今經不起折騰,一個韓靖夠讓累的了。
五公主沖著唐韻一笑,“本宮還是喜歡韓靖這樣的,雖也難搞,但他又不得不臣服于本宮,這不腰牌都到本宮手里了”
唐韻:
五公主說了這半天,還未聽唐韻提及一句自己的事兒,便問道,“韻姐姐和皇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皇兄來了西域,我便知道他是在尋韻姐姐,得知韻姐姐不在西域后,又馬不停蹄地去了蜀中,如今韻姐姐人都回來了,他去了瓊州,又是為何。”
父皇母后今日才收到消息,皇兄去了瓊州。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瓊州作甚,為此,父皇和母后頭發又愁白了幾。
這會子,唐韻舌尖都是苦的,看著五公主無奈地道,“是去尋我。”
五公主:
唐韻一時半會兒也同說不清楚,只道,“今兒我就不回了,陪五殿下,可好?”
五殿下一愣,笑著道,“韻姐姐可別反悔,我可不得呢。”
當夜,唐韻便歇在了覓樂殿。
江陵道。
天剛亮開,城外的道上,便是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皇上的人馬已經等候多時,姚統領立在城門外,聽到靜聲,遠遠瞧向馬匹上的人,神不由一震,激地同后的侍衛吩咐道,“快快,開城門,通知陛下,太子殿下已回京。”
城門口瞬間一片張戒備。
太子和趙靈的馬匹一路疾馳,到了跟前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太子一墨衫,疾風將他的一張臉,吹得風塵仆仆,臉上再無往日的溫潤,眸子甚至帶著幾分焦灼和煩躁。
姚統領確定自己沒認錯,眼前這人就是消失了幾個月太子爺,忙地迎上前去,跪在了他的馬前,朗聲道,“微臣恭迎太子殿下回宮。”
“恭迎太子殿下回宮”
侍衛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黑的一片,截斷了太子的馬匹,將各個路口都堵得水泄不通,只給太子留了一條通往宮中的路。
太子:
姚統領及時地道,“太子殿下,陛下和娘娘,已經等候殿下多時。”
這陣勢,明白了是要杜絕太子再跑。
太子轉過頭,一疲憊,冷聲同趙靈吩咐道,“去寧侯府,無論用什麼法子,給孤綁回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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