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所托?”傅知寧更不解了。
看著滿是無辜的眼眸,趙懷謙笑了一聲,掏出折扇輕輕敲了一下的腦袋:“不是只有一事不明,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
“殿下。”傅知寧了額頭,不太認同地看向他。
趙懷謙嘖了一聲,像是妥協一般說出名字:“傅知文。”
“知文?”傅知寧這回是真驚訝了,但驚訝之后又覺合理,畢竟自己進宮前與他閑聊時,就發現他對為何今年在宮里祈福的事,比自己和爹還清楚,而且……
“那顆藥也是你給的?”傅知寧突然想到什麼。
趙懷謙似真似假地嘆了聲氣:“那小子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孤不過是與他喝過兩次酒,就被他給纏上了,孤實在沒法,只好答應對你多加照看。”
“……知文是小孩心,殿下不必將他的話當回事。”傅知文沒個輕重,這個做姐姐的也跟著臊得慌,“不過也謝謝殿下今日解圍。”
若他沒來,獨自和大皇子在園子里待這麼久,日后傳出去就真說不清了。京都子最重聲名,皇后這把刀子,實在捅得人苦不堪言。
趙懷謙不甚在意:“不過舉手之勞,傅小姐不必在意。”
說完,他停頓一瞬,“孤給知文的藥,傅小姐可帶來了?”
“回殿下的話,帶了。”傅知寧回答。
“那便用上吧,”趙懷謙說罷,似笑非笑地看向,“畢竟孤也不能整日盯著傅小姐,總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傅知寧:“……”
一刻鐘后,傅知寧回到倚翠閣,盯著進宮前傅知文塞給的荷包不停地看。
“真要吃?”徐如意皺眉,“我怎覺得這麼不靠譜呢?”
“他沒理由會害我。”傅知寧說完,直接將藥吞了下去。
徐如意急了:“你還真吃啊!”
“酸甜口的。”傅知寧眨了眨眼睛。
徐如意:“……”
兩人悉心觀察半天,只見傅知寧面略微蒼白了些,脈搏也似乎弱了,別的倒沒什麼改變。
“不難?”徐如意張地問。
傅知寧搖了搖頭:“不難。”
“可你看起來病怏怏的。”徐如意蹙眉。
傅知寧了懶腰:“但我自個兒覺與先前沒什麼不同。”
徐如意松了口氣。
這藥似乎維持的時間還久,翌日一早傅知寧起床時泛白,徐如意嚇了一跳,看到神極好后才意識到是藥效果。
晌午時,皇后果然又派人來請,正和徐如意談笑的傅知寧立刻到床上躺下,一副神不振的模樣。
“表姐昨日吹了風,如今病得厲害,只怕不能給皇后娘娘請安了。”徐如意紅著眼眶看向來請的嬤嬤。
嬤嬤狐疑地看了屋一眼,傅知寧虛弱一笑,不施黛的模樣愈發清純可憐。
嬤嬤見狀,只好回去復命。
“昨日無風無雨,怎就病了?”皇后臉上掛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派太醫去瞧瞧吧。”
“是。”
嬤嬤領命,請了太醫再次回到倚翠閣。傅知寧心跳如鼓,但還是堅強地繼續裝病,徐如意默默在一旁守著,趁所有人沒注意了一把汗。
“傅小姐脈象虛弱,應該是有些虛寒,只需靜養加藥補,幾日便好了。”太醫溫聲道。
傅知寧輕咳幾聲:“多謝太醫。”
說話間,一縷碎發垂落,病態十足。
徐如意趕將太醫和嬤嬤送出去,回來后無聲地對傅知寧豎起大拇指。
傅知寧苦一笑:“這次只怕還是得罪皇后了。”
“你又非裝病,如何就得罪了?”徐如意不解。
傅知寧嘆了聲氣。
坤寧宮,皇后聽了太醫回話靜默許久,最后無奈一笑:“竟是真病了,可見……八字與我兒不合,恐難良緣啊。”
太醫聞言不敢接話。
宮墻之沒有,皇后的話雖未大面積流傳,承乾宮卻是知道了。
齊貴妃輕嗤一聲,眼角眉梢都掛上愉悅:“大皇子是個無福的,自然是娶不了有福之。”
周圍宮人將頭低得更深,半點反應都不敢有。
兩位娘娘心思各異時,傅知寧正在屋里病怏怏地招待客人。閣的小姑娘們聽說生病后,都來看了看,就連平日眼高于頂的吳小姐,也人從宮外送了支山參給,只有李寶珠空手而來,還怪氣地說話,徐如意氣得將人攆了出去。
接待完客人,屋里徹底安靜下來,傅知寧長舒一口氣,總算可以安心‘養病’了,皇后和貴妃也沒再召見,只是派人送了些補品過來。
日頭東升西落,一天又一天,轉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明日就是元宵宮宴,宮宴之后的第二天,就可以出宮了。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要熬到頭了。”徐如意簡單收拾了一下,長長地舒了口氣。
傅知寧也表輕松:“是啊,就快到頭了。”
“佛經都抄完了,大家都很輕松,圣上和皇后都賞了許多好東西,貴妃娘娘今日還特賜我們去泡溫泉,可惜你還要裝病,只能待在房間里,不能吃也不能玩。”徐如意有些憾。
傅知寧卻笑笑:“能平平安安就很好了,哪能什麼都想要。”
徐如意撇了撇:“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你可千萬別,”傅知寧忙拒絕,“你都陪我在屋里待這麼多天了,趕出去氣吧。”
“可是……”
“我又不是真病了。”傅知寧眨了眨眼睛。
徐如意聞言,只好答應了。
晚膳后,小姑娘們陸陸續續到院子里等候,待天徹底暗了下來,便一同往溫泉去了,偌大的倚翠閣瞬間靜了下來。
傅知寧一個人無聊,便去床上躺著看話本。沒有徐如意陪伴,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燈燭時不時響起嗶剝的聲音,趴在床上,眼皮越來越重,手里的話本也不知不覺掉到了床上。
吱呀——
房門發出輕微的響聲,睡眼朦朧地看去,卻看到一道高大的影。
“誰?”傅知寧瞬間驚醒。
那人上前一步,出郁的一雙眼:“是孤。”
傅知寧下意識抓住床單,嚨了幾后才艱難開口:“……二殿下怎麼來了?”
“方才走到花園,聽奴才說其他人都去溫泉了,倚翠閣只剩你一個人,孤來瞧瞧,”趙良毅說著又往前一步,“傅小姐可好些了?”
傅知寧趕下床行禮:“多謝殿下關心,小已經好多了,只是眼下還有些乏累,只怕不便招待殿下,殿下請回吧。”
趙良毅沒有說話,沉的視線將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視線經過起伏的脯時,不由得多停了一陣。
他的視線如有實質,傅知寧惡心得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面上依然不聲:“殿下,倚翠閣是客住,殿下貿然拜訪只怕不妥。”
“你威脅孤?”趙良毅看向的臉。
傅知寧默默揪住角:“小不敢……只是孤男寡不太合適,殿下還是請回吧,小過幾日痊愈了,定親自賠禮道歉。”
趙良毅靜靜盯著,眼神如毒蛇一般。
許久,他無所謂地勾了勾角:“孤男寡確實不合適,可若是一家人,便也沒什麼不妥了。”
“殿下……”
“孤要納你為妾。”趙良毅直接打斷。
傅知寧猛地看向他。
“你那勞什子的三年之約,騙得了父皇卻騙不了孤,”趙良毅慢慢近,“孤想要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殿下自重!”傅知寧聲音猛地高了起來。
趙良毅卻不在乎:“你放心,孤今日還有事,不會你,只是來向你討個信,省得你將來腦子糊涂,看上孤那沒出息的大哥。”
說著話,他朝出手去,傅知寧急忙后退,避開之后想也不想地往外沖,卻在跑出兩三步后,直接被趙良毅攥住了手腕。
“這般有力,倒不像是病了。”趙良毅低沉地笑了一聲,眉眼間皆是狩獵的愉悅。
傅知寧再顧不上什麼尊卑有序,拼命地掙扎起來,可惜男力懸殊,任由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趙良毅。
趙良毅勾著角,便要將往床上拖。傅知寧腦子轟地一聲,想也不想地咬上他的胳膊。
趙良毅沒想到敢咬自己,火氣蹭地上來,想也不想地手便要打——
“二殿下。”
清冷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趙良毅舉起的手一僵。
傅知寧趁他分神,急忙掙跌跌撞撞跑到門口,想也不想地躲到了來人后。
門口,百里溪神莫辨,無喜無悲地看著趙良毅。
趙良毅整理一下衫,無所謂地看向百里溪:“相怎麼來了?”
“咱家奉圣上之命,前來取傅小姐抄寫的經文。”百里溪緩緩回答。
趙良毅恍然:“如此,便不多打擾了。”
說著話,他緩步朝外走去,經過門口時扭頭看向百里溪后的傅知寧,傅知寧低著頭,臉上神莫辨。趙良毅笑了一聲:“傅小姐,咱們后會有期。”
百里溪聞言,側目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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