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得從九年前說起...”
牧星辰:“哦, 九年前發生了什麼?”
霍淵看向遠方,想起九年前的經歷,遙遠得仿佛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九年前, 全帝國污染值飆升,與此同時, 異數量急劇增長,前線告急, 兵力短缺,一封封加急戰報不斷從前線傳來。
霍淵坐鎮后方,不斷調遣兵力支援前線,但其實完全無法從本上解決問題。
若是全球污染值繼續飆升, 異誕生速度遲早會超過前線士兵斬殺的速度,屆時一切都晚了。
“況怎麼樣?”
林列將污染值檢測數據表遞給霍淵, “不太好, 污染值還在繼續飆升。”
“不能再等了,”霍淵站起,“我要立刻前往舊都。”
“統帥, 請再等等!”林列有些著急,“前線暫時還撐得住, 帝國現在實在是找不出接替您的人。”
“不等了, 以那些老家伙的標準,就是再等三個月也找不到, ”霍淵雷厲風行,“去把所有人來, 既然他們找不到, 就按我說的來安排。”
林列:“...是。”
霍淵記得, 當時那場會議開了很久, 所有人都在勸他,前線還撐得住,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他誰的話也沒有聽。
他多等的每一天,都是由前線戰士用命換來的,一份份堆在他桌前的報告上顯示的戰亡數據,目驚心。
他下定了決心的事,從來沒有人能夠改變。他做下最后的安排,不顧所有人反對,帶著一支隊伍踏上前往舊都的路。
舊都,帝國建立之前舊政權聯盟的首都星,在污染發之后,這里了污染最嚴重的源頭之一,直到污染戰爭徹底勝利之后,這里的污染值也降不下來,連累周圍一片星系的污染值都于較高狀態。
帝國建立之后,將首都星選在遠離舊都的極東方位,而昔日的首都星則為了帝國的邊界地帶,數百年沒有其他人踏足。
就是這樣一個無人踏足的地方,卻是他命定的埋骨之地。
他的父親、母親全都葬在這里,他也不例外。
霍淵收回視線,角一扯,又挑出那抹吊兒郎當的笑,“九年前,我執行任務時,了點傷。記憶全失,容貌大變,異能消失,昏迷不醒。”
他說得太簡單了,簡單到很多重要的信息都沒有,什麼任務能讓他到這樣的重傷?
牧星辰之前猜測,霍淵的傷是一種畸變,很可能,他外貌的變化就是畸變直接引起的,但他并沒有詳細說明究竟是什麼樣的對手會對他造這樣的傷害。
他繼續道:“幸存的幾個屬下救下我,將我從任務地點帶走,回途的路上,遭遇七教徒傲慢和嫉妒的截殺。”
“他們自知沒有勝算,將我藏于膠囊倉中,推附近蟲,他們則引飛船自,想與傲慢同歸于盡。”
“后,全軍覆沒。”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麼緒,但再如何平淡的敘述也遮掩不去那段歲月的沉痛和驚險。
“b612星打撈宇宙垃圾的機人將我的膠囊艙捕撈,我由此進b612星。”
“膠囊艙失去能量被暴力撬開,我被扔在大街上,被雨淋醒,后面,就遇見了你。”
現在想想在遇見牧星辰的那段時間,他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過來的。
那段時間,他過得渾渾噩噩,一個瞎眼瘸又病弱還失憶的廢,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失憶,要做什麼,要往哪去。
他對周圍的一切都不興趣,好的事打不了,骯臟的罪惡他也視若無睹,他頹唐得一塌糊涂,每天像是一個飄在時間的幽魂一般,漫無目的。
直到他偶然遇到了那個快要死的小孩,頑強求生的眼神像是一道,狠狠劈在了他的腦海中,讓他渾渾噩噩的腦子到醍醐灌頂一般的震,他像是突然醒了,生出了人的,從幽魂變了一個人。
以為是他救了。
其實,是救了他。
牧星辰:“我能知道是什麼任務嗎?”
霍淵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下,一時沒有說話。
牧星辰潛意識地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太重要了,雙目直直地盯著霍淵,表現出了一定的強勢姿態。
“暫時還不行。”
“為什麼?”牧星辰突然想起組織的規定,一些任務只有在任務完后才可以向一部分人。
嗓音有些干:“你的任務沒完?”
“沒有。”
牧星辰的心徹底沉了下來,“所以你是要離開嗎?去繼續執行那個任務。”
霍淵沒說話了。
“我和你一起去。”
霍淵搖了搖頭,“你得留下來主持大局,傲慢和柯西拉不死,邪||教隨時會卷土重來。”
牧星辰突然發現,原來這一切都在霍淵的計劃中,他是故意挑選這個時機告訴真相吧,為的就是用這些事把牽絆下。
“那你留下,我去執行任務。”
霍淵笑了,“這個任務只能我去。”
“為什麼?”
“這是我的責任。”
“狗屁責任,”牧星辰仰起頭,擺出一副懷疑他的能力的表,“而且你上次失敗了。”
聽到前半句,霍淵輕嘖一聲,“誰說我失敗了?”
還要說什麼,霍淵擺出一副不是什麼大事兒的表,先一步開口,“別擔心,我會回來的,我保證。”
他是從不食言的,而且他的神告訴牧星辰,他不會改變主意。
牧星辰沒再說話。
過了會才道:“你什麼時候出發?”
“就這兩天。”
“這麼快?”
“已經耽擱很久了。”
“把你的武帶上。”
“不用,有它沒他都一樣。軍校聯賽之后,就該實習了,想去哪里實習?”
怎麼突然問到這個?
安全部作為特殊部門,好像并不在軍校規定的實習范圍之,所以為了畢業學分,是要找一個地方實習的。
還沒來得及考慮,但第一選擇的話還是“十三集團軍吧。”
離家近一點。
“好,我離開之前,會將你調去十三軍,保留你的將軍銜。實習期間要上前線,我希堙滅之槍能陪著你。”
“我很快就會回來。”
霍淵是在第二天離開。
授銜儀式之后,開始正式參與組織的重大決策,從前霍淵理的那些文件,都送到了這里來,葉珹上將和幾位老牌將軍在一旁指導。
忙得很。
除了要學習理這些事務,還要繼續打擊邪||教的殘余勢力,除了作為高層指揮布局,調兵遣將,但遇到高級污染時,也要自己出馬。
那天剛執行完一個任務,端了邪||教的一個小據點,智腦震一聲,收到一條信息,是凌教提醒別忘了去阿瑞斯星領獎。
才想起來,前兩天答應凌教去領獎,差點忘了。
從輕甲賽距今已經一個月了,賽場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比賽肯定是無法繼續進行了,但今年這一屆沒有完整的聯賽,怎麼說都是一個憾。
在阿瑞斯星重新恢復秩序之后,主辦方征詢了多方意見,雖然比賽沒有辦法比了,但據之前各軍校的表現,搞一個頒獎儀式。
B612軍校、帝國軍校、第七軍校在面對高級污染和邪||教員能夠堅持不退,抵抗到最后一刻,現了軍人悍不畏死神,主辦方和評委團決定給三個軍校頒發特殊榮譽獎,給四個隊長頒發個人榮譽獎。
并為那些主參與污染絞殺的軍校生頒發榮譽證書并予以表彰。
在那場與污染的對抗中,除了鏡頭下擋住最危險敵人的幾個隊長,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各軍校的教帶著穿著輕甲的軍校生主參與到低級污染的廝殺和群眾的疏散工作當中,極大地緩解了阿瑞斯星兵力不足的況。
鏡頭沒有記錄他們的影,但是他們的神和努力不應當被忘。
這場頒獎儀式,幾乎所有參與比賽的軍校都會出席。
牧星辰收到短信的時候,距離頒獎儀式開始已經不足2個小時了,連忙代了收尾事宜,然后自己駕駛飛船前往阿瑞斯星。
另一邊,阿瑞斯星。
頒獎儀式已經進行了一個半小時了,很快就會到四個隊長,他們看到了帝國軍校蘭恩、司耀宸、第七軍校雷玦的影,但遲遲不見牧星辰。
難道不來了?
觀眾的視線時時瞥向門口。
終于,趕在最后一刻,牧星辰修長的影出現在門口。
觀眾席當場就沸騰了。
因為時間有些趕,甚至沒來得及換服,上還穿著安全部統一的黑作戰服,周殺意和腥氣還沒有散去,若是仔細看,那作戰服上還沾著跡。
主持人剛好念到的名字,走上臺去,站在三個S邊。
三人都看著,視線停留在的肩上,那里什麼都沒有,但他們想到了那日直播時,肩上那顆閃耀的金星星。
波沃爾山脈之戰上,暴自己是安全部上校的時候,三人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真的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他們還在為自己在軍校里取得的一點績自得時,已經在最危險又最低調的地方拼殺到了將的位置。
把他們拉開那麼遠,遠到仿佛怎麼追,都追不上的地步。
頒獎儀式結束之后,三人找到牧星辰。
當時牧星辰正在用智腦回復消息,理一些工作,蹙著眉不自覺地抿著,強大的氣場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蘭恩看著堅毅的面孔,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直到牧星辰余看見他們,蘭恩不得不開口,“恭喜,牧將。”
牧星辰一手。
蘭恩:“干嘛?”
牧星辰:“沒有賀喜的禮?”
蘭恩:“......”突然覺得悉的那個人又回來了。
司耀宸:“這種喜事你不應該先請客?”
牧星辰:“也,就今晚吧。”
雷玦湊過來,“走走走!現在就去。”
飯桌上喝了點酒,雷玦喝得有點多,控訴牧星辰:“你這個變態是真的卷,還沒畢業就給干到將了,淦!這還怎麼玩!”
牧星辰笑了笑,“我卷這件事你們不是2年前就知道了。”
司耀宸問,“你實習去哪里?”
“十三軍。”
其他幾個都不用問,各自家族都有依靠的軍方勢力。
這場飯局結束之后,大家就各奔東西了。
牧星辰這才覺得,時間竟然過得這樣快,距離認識他們,已經過去兩年了。
雖然聯系不多,也各有立場,但不否認,這是一些不錯的朋友。
起碼目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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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瑞斯星回去之后,沒多久,牧星辰就進了十三集團軍實習。
空降的將肯定不好當,但沒有人沒聽說過的大名,的崇拜者遍布整個星際,想要搶著來當手下的兵的人不計其數。
這段時間,每天都很忙,一面是安全部的事,一面是十三軍的事,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算是明白了霍淵為什麼要以將的份去十三軍實習了,因為將的事太他媽多了。
多到甚至幾乎沒有時間想霍淵。
但其實每天都在等待霍淵回來的消息。
時間每晚一天,心就糟糕一分,那種擔憂就越盛一分。
有猜測過霍淵到底是去執行什麼任務,殺柯西拉?還是什麼更厲害的家伙?
不知道。
其實到了霍淵離開第10天的時候,已經想找到葉珹問出霍淵任務真相,然后沖去找他了。
但想,這才第10天,霍淵或許剛剛到目標地點不久,再等一等。
等得很著急,一天比一天著急。
第十三天早上,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總覺得上哪里有點不對勁。
但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
撓了撓頭,算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部隊里的生活按部就班,下午帶著隊伍殺完一群異,清點異尸的時候,裝尸的特制的袋子不夠了。
牧星辰點了一個人回去拿,“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就這時,突然有種覺,好像在等一個人,至于是誰,完全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