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致禮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例子,溫家有一位世的叔父,家里很有些錢,為人對外大方對吝嗇,不不賭不嫖,只是喝酒,喝多了就撒酒瘋,會對妻子手,酒醒后又會哀求妻子原諒。
起初妻子也因為這個跟他鬧過,但始終沒有提離婚,因為離婚后就沒有這麼優渥的生活了,孩子也不能帶走,就算帶走,也沒辦法繼續像現在給他提供好的生活和教育條件,舍不得孩子,于是只好忍著,一忍就是十幾年。
母親說,年輕時也是人人夸獎的爽利人,家里家外一把抓,陪著丈夫創業苦過來的,現在卻已經被生活磨得不樣了,雖然穿金戴銀前呼后擁,但里日子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還要勸自己他沒什麼壞病,就是喝酒,喝醉了會手,但他是無心的,酒醒了就好了,不然日子沒法過。你不醒裝睡的人,就像你哥,這種人是勸不的。”母親當時嘆著氣道。
佘雨這時喃喃地說了句:“是啊,環境會改變人,也不知道我姐姐……”
停了下來,溫致禮好奇地扭頭看向,“你姐姐?你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低下頭,翻了一頁書,不說了。
溫致禮于是沒有繼續追問。
大概是溫致禮的分析足夠到位,佘雨接下來的練習漸佳境,寢室里另外五個室友看排練了一遍又一遍,從最開始的驚訝夸獎,到后來的滿臉麻木。
劉紅梅問:“你們什麼時候選拔?趕的吧,你很好了,絕對能拿下一號!”
就連好脾氣的黃寧寧都忍不住:“是啊,怎麼還沒選拔,這樣不會了排練時間門嗎?”
佘雨最近練習得有點走火魔,聞言回答道:“就在這個周末,我的主。”
室友們不約而同地出痛苦的表。
在們的痛苦和期盼里,佘雨順利地通過了話劇社的選拔,了校慶獻禮劇《奧賽羅》的主演。
和溫致禮算是識,配合得不錯,雖然演技青,但勝在還算有悟。
接下來的兩個月,除了上課、做實驗、去圖書館借書,就是泡在話劇社的排練室里,一字一句地摳臺詞,畢竟能背下來是一回事,要符合人格地表演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起初做得并不好,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著溫致禮那張臉就忍不住笑場,一開始是憋著噗嗤噗嗤地笑,后來是用劇本擋著臉不好意思地笑,姚疏月問了一次怎麼回事之后,就每次都笑得蹲到地上。
笑點奇奇怪怪的,還把其他人都帶偏了,見笑,就都跟著笑。排練室里有多歡樂,溫致禮就有多無奈。
以至于溫致禮無奈地蹲在跟前,好笑地問道:“學妹,我是不是長在你的笑點上了?還是說我長得就很搞笑?”
佘雨不好意思地抿住,連連搖頭,沖他道歉:“學長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你什麼都覺得怪,理由總是這麼多。”溫致禮故作嚴肅,板起臉來威脅,“我可告訴你,再這樣不了戲,搞砸了演出,你就不要想去見陸教授了。”
打蛇要打七寸,用陸教授來拿佘雨,那是一一個準。
立刻就正經起來,臉張地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會努力!”
總之,在溫致禮的督促下,佘雨的排練也逐漸走上正軌,并且在校慶晚會上有驚無險地完了演出。
演出結束,妝都沒卸,溫致禮就帶去找陸教授。
“你就是小溫說的那個想考我研究生的小姑娘?”陸教授戴著眼鏡,斯文和藹地問道。
佘雨連忙點頭,張得話都說不利索,只說得出一句:“陸教授好。”
陸教授很和氣,溫聲地鼓勵好好學習,他會在京市等來讀自己的研究生。
然后在帶來的一本書上簽了名,還笑著道:“這本書有些容對你們大一的學生來說深了點,有沒有哪里不明白的?”
眼睛一亮,又使勁點頭,從書包里翻出自己的筆記本,翻到自己記錄下來的問題,認真地向他請教。
這是佘雨與的導師第一次見面時的景,后來多年過去,陸教授有機會接中央臺紀錄片頻道的采訪,聊起自己的學生,提到時,總會說起這一天。
演出服還沒來得及換,濃烈的舞臺妝也沒來得及卸,就捧著書和筆記來到他的面前,激地喊他老師,從此拉開了幾十年師生的序幕。
臨走時,陸教授又勉勵了幾句,還說:“以后有不懂的問題,可以寫信給我。”
認真地答應了,又向他道謝,聽他和溫致禮說:“之前那件事,謝謝你們了。”
“您客氣了,支持祖國的化工事業發展,是我們應該做的。”溫致禮笑著回答道。
佘雨和他一直目送著陸教授走遠了,才忍不住對著溫致禮激到尖。
“學長,陸教授說我以后可以考他的研究生!”
溫致禮低頭,看見的眼睛在燈下更加明亮,點點頭笑道:“那就……提前很多年預祝你考研功?”
佘雨使勁點頭,“我以后一定會為化學家!”
說完又問:“學長,你認識陸教授麼?怎麼說服他見我的?”
溫致禮搖搖頭,“在這之前不認識,至于怎麼說服他……陸教授的實驗室有一批實驗試劑卡在了海關,我幫了點小忙,然后趁機認識他,跟他說我有個學妹很崇拜他,想跟他見一面,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海關?”佘雨一愣,仰著頭看他,眉頭都皺了起來,“很難吧?是不是花了很多錢?”
溫致禮聞言失笑,又搖搖頭,“沒有,我也是找別人幫忙的,這不是答應你了麼,我總不能食言。”
佘雨啊了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覺得心里一,有一暖流悄然劃過。
半晌,訥訥地道:“學長,我以后一定會好好排戲的,我保證!”
要的就是這個保證,溫致禮滿意地笑起來,用一種孺子可教的目看著。
佘雨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又或許是第一次登臺功以后,有了心得會,再一次和溫致禮排練新劇時,沒有再發生還沒開始就笑場這種意外了。
他們一起排的第二部劇,是一部懸疑劇,大概的容就是一對男相,后來主角發現男主角真正的是自己的好朋友,但好朋友喜歡另一個人,于是他選擇和自己在一起,為的是能經常看到心里的那個人。
這段四角以主角把男主角殺了,然后將他封在自己家的墻壁里,每天晚上抱著他的睡為結局。
故事的開始,是房地產商人想要收購這塊地皮,和這里的住戶商量補償款,但主角無論價格開到多高都不同意,引起了其他居民的憤怒,很快就有各種不好的猜測,甚至有人說家肯定有什麼見不得的東西。
房地產商對這塊地勢在必得,找到了主角的父母,和他們簽了合約,強行收走房子。居民搬走后,施工隊在拆房子時,意外拆出了一白骨,報警后警方將主角抓捕歸案,一位《法制日報》的記者來采訪,才引出后面的整個故事。
這部劇在溫致禮的建議下,還加了曲,用的是香江歌星前年剛出的一首歌,《傻》,佘雨看完歌詞,慨:“這個故事完全就是這首歌的劇版。”
溫致禮笑著點點頭,“非常像,都是別人的替,在自己的故事里飾演另一個人,還要傻傻地抱著對方的,裝作還沒分開。”
這場演出大獲功,佘雨和溫致禮的合作愈發如魚得水,雖然剛進話劇社沒多久,但儼然已經功接棒前一位主角楊學姐,為溫致禮的固定搭檔。
這時溫致禮也從那里知道了關于姐姐的一些事,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在排演《奧賽羅》時,的關注點總是會不自覺地跑偏。
除了演出,他們私下的來往也越來越多,不同學經常在圖書館見到他們在一起學習,或者是在食堂一起吃飯,偶爾也會在校外遇到他們有說有笑的出去或從外面回來。
話劇社的眾人都以為他們會為社團里的金玉,可他們既沒有真的在一起,也誰都沒有傳出過和別人有曖昧的風言風語。
有好事者曾經分別試探他們,是否和對方發展出了超乎普通朋友的誼,無一例外都被他們堅決否認了。
他們堅信,他們只是默契多一點的普通朋友而已。
轉眼就是一年過去,佘雨升上了大二,溫致禮也大四了,他像楊學姐當時那樣,在新學年伊始就逐漸退出話劇舞臺,選了一位和佘雨同年級的文學院的男生和搭檔,他只是做一下指導,或者急時救場。
但他也沒有待太久,到了這一年十二月,大四的學生都要準備出去實習了,佘雨就再也沒有見他來過話劇社,只是從社團消息靈通的同學那里聽說,他已經離校了。
大二上學期過完,佘雨有一個機會,可以進一位老師的實驗室幫忙,毫不猶豫就從話劇社走人了。
面對新任社長的挽留,直言:“我來話劇社,是當初溫學長答應過我,只要我進話劇社,好好演,就帶我去見陸教授,現在溫學長都離校了,陸教授我也早就見過了,當然可以走了呀。”
覺得自己與話劇社的緣分就是止步于此了,如同與溫致禮之間門,未來如果有機會再見,或許還可以笑著回憶這段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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