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在嫌棄這家牌子名不見經傳的黎大小姐, 這一秒忽然閃現到閨邊:
“好家伙,買來結婚用嗎?”
云嬈似乎被嚇了一跳:“我......我就買來玩玩。”
黎梨半信半疑的:“別人說玩玩我都信, 你,我瞧著不像玩玩。”
“這不是便宜嘛。”
云嬈不理了,轉而問柜員,“給我推薦幾款吧,不要太花哨的。”
柜員領著來到隔壁的柜臺:
“這邊都是對戒。您和對象在一起多久了?”
云嬈:“快四個月。”
柜員:“那您可以看看這款,是我們店冬季推出的新品,名為加冕, 很多剛在一起的都中意這種對戒可疊加式的巧造型......”
云嬈:“我說錯了......有沒有那種適合在一起很久的佩戴的款式?”
“......”
柜員頓了頓, “當然有啦,您看看這款, 名定三生,男戒和戒都是滾邊帶的樣式,非常經典,寓意是深長久。男戒無鉆, 戒的鉆石總重是0.18克拉。”
黎梨低聲吐槽:“才0.18克拉, 還不夠塞牙呢。”
云嬈讓柜員把戒和男戒都拿出來, 試戴在自己手上。
“對戒嘛, 日常佩戴的, 帶那麼大鉆石干嘛。”
云嬈將手抬起, 對著日燈欣賞,“我很喜歡這個,簡約大氣, 寓意也很好, 長長久久。”
黎梨:“這個像是老夫妻戴的。”
云嬈笑了下:“我就要這種覺。”
好像那段孤獨而漫長的暗時, 他們是一起度過的一樣。
店里剛好有指圍合適的現貨, 云嬈直接全款買了下來。
折后合計8999元的對戒,原本還嫌貴,因為鉆石就那麼一丁點。
轉念一想,這可是要給靳澤學長戴的戒指,均價才四千多,他不嫌棄就不錯了。
于是,云嬈咬咬牙,一口氣付了全款。
室外的天已經全黑了。
云嬈和黎梨等到溫柚,三個人一起去吃火鍋,吃完繼續逛街,玩到九點多才散場。
云嬈回到家,將今夜的戰利品甩到一旁,坐在沙發上“欣賞”自己長長的信用卡賬單。
購真令人上頭,像一樣。
在賬單中迷失了很久,終于切到微信界面,掃了眼某個置頂聊天框。
很奇怪,他今天竟然沒有打電話給,只發消息問回家了嗎,路上注意安全。
手機時間顯示,現在已經深夜十點了,總不至于還在開會吧?
擱從前,云嬈一定會乖乖等他的電話,等不到就早點睡覺,很主打擾他。
但是今天,決定和以前被的自己說再見。
嘟......嘟......
電話撥出后,回鈴音響了將近一分鐘,對方才慢吞吞地接起。
“喂?”
“......”
“學長?”云嬈近話筒,“你怎麼不說話?”
停頓了好幾秒,對方才回答:“我......剛睡醒。”
云嬈瞬間皺起了眉:“你嗓子怎麼了?”
“......”
云嬈的心臟和聲音一起提起來:“你生病了?”
“.......嗯。”
所以,本沒有什麼工作會議。
他就是下午發現自己生病了,不想讓擔心,怕自責,所以獨自跑回家窩著。
一次兩次,老是這樣,把他自己的意志施加在上,以為是對好,讓像個傻子一樣蒙在鼓里。
云嬈氣得掛斷了電話。
隔了兩分鐘,又撥回去。
對方立刻接通:“嬈嬈,我......”
打斷他,聲音有點哆嗦,半是憂心,半是憤懣:
“你給我等著!”
一句話說完,又掛了。
靳澤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起右手,擋在額上,額頭熾熱的溫度灼燒著手背。
室晦暗不明,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昏睡了多久。
今天下午,他在云嬈家里背臺詞。
這部電影的臺詞并不難,可他練了沒多久,忽然發現自己聲音莫名其妙啞了,扁桃有點發炎。
再然后,溫漸漸上升,四肢也變得虛浮無力。
他吃了點藥,不見好轉,然后就司機過來把他拉回家,找了私人醫生過來看病。
難的時候,他其實很想。
可工作太辛苦了,本來他留在家,就是為了伺候,哪有讓反過來伺候他的道理。
回到別墅之后,靳澤以為,憑自己強健的質,應該很快就能好轉。
沒想到,昨夜的大雪這麼厲害。
他被云嬈一通電話醒,甚至覺得自己燒得更厲害了。
靳澤爬起來吃了片退燒藥,涼白開送服。
神志稍微清醒了點。
剛才說:你給我等著。
應該是要過來找他的意思?
靳澤靠坐在床頭,沒過一會兒,又昏昏沉沉地躺了下去。
他睜著眼睛,耐心地等著。
時間的流速在他腦中失去刻度。
好幾次將要睡著,他又強撐著睜開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他聽見小區的人行道上傳來清潔工掃地的聲音,嘩啦,嘩啦,十分有規律。
凌晨四點了。
那應該不會來了。
靳澤吁了一口氣,心底有一閃而過的失落,終于闔上眼睛。
-
冬至剛過不久,每一天的夜都很長。
云嬈從家里出發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了一輛網約車,碩大的行李箱丟到后備箱,人背著貓包鉆進后座,才坐穩,一邊報手機后四位,一邊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昨晚,只睡了四個小時。
結束和靳澤的電話之后,馬不停蹄地開始收拾行李。
收到困得不了了,躺下睡了會兒,提前定了早七點的鬧鐘,預約了七點半的網約車。
轎車平穩地向前行駛,載著一人一貓,和他們的部分生活必需品,目的地是城西的頂級別墅園,云翡佳苑。
“小姑娘,你要搬去云翡佳苑啊?”
司機師傅好心提醒,“那個小區特別大,你的行李箱這麼重,拉進去很不方便的。小區不允許外來車輛,你最好里面的住戶出來接你,讓他和門衛說聲,才能放我開車進去。”
云嬈:“沒有人來接我。”
司機:“好吧。”
“但是我有個卡。”
云嬈從包里把卡翻出來,“等會刷這個,應該可以進去。”
司機:“噢噢,那就好。”
約莫半個小時后,車開到云翡佳苑門口,果然被保安攔住了。
云嬈把卡遞給司機:“幫我刷一下。”
司機將金的卡片上讀卡,只聽讀卡發出“嘀”的一聲,自報讀:“業主卡。”
司機愣了愣,將卡還給云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
“原來您是業主啊。”
云嬈搖頭:“我不是,這是別人給我的。”
“我以前送過幾次云翡佳苑,這是第一次看到刷業主卡的。據說一戶人家只有一張,其他的都是親屬卡,或者訪客卡。”
司機笑起來,“不過,您老公的,本來也是您的。”
云嬈臉一紅:“我沒有......”
算了,一個陌生人而已,和他解釋那麼清楚干嘛。
云嬈清了清嗓,把閉上之后,臉卻更紅了。
安全起見,讓司機停在距離靳澤家一百多米的地方,剩下的路自己走進去。
盡管只有一百多米,可云嬈的貓包和行李箱實在太重了,走得非常吃力。
來到靳澤家門前,大門是人臉識別加指紋二重鎖,云嬈很早就錄過。
這一刻,忽然有一種,自己真的是業主的覺。
直到拖著行李箱走玄關,管家李叔才后知后覺地迎上來,接過的貓包和箱子。
“云小姐,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云嬈差點口而出,我來當業主來了。
“李叔早,我來看看靳澤。”
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放出了手底下的一員大將——貓咪西幾。
上說著過來看病人,實際上干著攻占男朋友別墅的野心家事業。
西幾剛開始有一點怕生,匍匐著前進幾步,目標是客廳。
這個新領地太大了,它需要探索很長一段時間。
云嬈讓李叔幫忙把的行李放到客臥。
自己輕車路地上了二樓,緩緩推開主臥門。
臥室一片漆黑,云嬈躡手躡腳走到床邊,借著微弱的線找到床上那人,準地把自己的手到他額頭上。
好燙!
云嬈的心揪起來,回手,視線落向床頭柜上的水壺和藥片,想看看他都吃了什麼藥。
“咳咳。”
床上的男人忽然咳了兩下,話語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好像出現幻覺了。”
一邊說,他出右手,按亮了一盞床頭燈。
云嬈的目回到他臉上。
仍是那張英俊非常的臉龐,顴骨上多了一抹不尋常的紅暈,卻極蒼白,眉心微微蹙著,正在適應線的眼睛顯得異常迷離。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病態,帥得支離破碎。
云嬈不由得想起好幾個月前,他假裝發燒,把哄騙到這里來表白。
現在他們在一起了,他病得這麼嚴重,卻瞞著。
云嬈想生氣,可是看著他燒得昏昏沉沉的樣子,真是一點氣也支不起來。
下一秒,一只滾燙的手忽然到臉上。
他的作很溫,可是指腹那一層薄繭挲著的臉蛋,讓仿佛全電般。
很快,靳澤的手垂下來,人卻強撐著坐起來了。
“竟然是真的。”
他靠在床頭,有些不可思議,“現在幾點?”
云嬈張了張:“早上八點。”
“你不上班?”
“今天星期六。”
“噢......”
靳澤呼出一口氣,十分遲鈍地笑起來,“我以為我想你想得出現幻覺了。”
云嬈的臉跟著燒得滾燙:“哦。”
靳澤強裝清醒:“其實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用這麼早跑過來照顧我。”
“誰來照顧你了?”
云嬈站了起來,小臉通紅,語速飛快,“這里以后就是我的房子,我過來當業主的。”
靳澤抬眼著:“什麼?”
難得見到他虛弱呆萌,跟不上思路的樣子,云嬈被他欺了那麼久,總算到了一平衡。
“這就是我給你的答復。”
心跳得很快,像第一次站上翻譯臺的時候,既張又鎮定,一字一頓認真說,
“我要搬過來住,當業主,你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