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狗想。
尤其是登基后。
他有好些話要同說。
他習慣了一有事就同說,從離院開始就是,只是那時是年氣,眼下是天子,但年時養的習慣沒變過。
他是真想了……
昨日見的時候,他眼角眉梢里的笑意,沒有參雜任何東西。也只是想去離院看看,卻沒想到會在離院遇到他……
小狗還是小狗。
思緒間,“喵~”的一聲傳耳朵了。
溫印驚喜,“下下?”
溫印放下書冊,下下乖巧上前,溫印抱起它在懷中,也好久沒見下下了,早前李裕說讓下下留下陪他,一呆就是這麼久。
也想下下了。
昨晚下下沒來,應當是宮中太大,不知去何玩去了。
溫印額頭上它額頭。
下下出墊撓。
溫印笑開。
***
今日早朝,朝中都看得出來天子心極好。
昨日就聽說永安侯府二小姐回京了。
之前京中才平,天子沒讓人回來;眼下京中安定了,天子才將人接了回來,是放在心尖上護著的。
眼下人都回京了,哪能不高興?
早前天子落難,就是溫印一直陪在一,這種誼,輕易比不了,更何況,溫印早前就是名京城的人。瞧著眼下模樣,天子恐怕一時半刻也不會有充盈后宮的念頭。
聽說,都讓禮部去準備大婚的事了。
當然心好。
李裕也確實心很好。
國中到一段落,他是一日沒敢松懈,只是溫印回來,他心中就忽然踏實了。
今日早朝結束得很早。
下了早朝,李裕一面往明和殿去,一面問起,“阿茵呢?”
天子能問起,當然不難猜,利安應道,“回陛下,方才大監差人來說,陛下走后,夫人咳嗽得有些厲害,大監請了太醫來看。”
李裕腳下踟躕,在想先回明殿一趟,還是先去明和殿。
利安看出天子心思,“陛下,何相馬上就到了。”
李裕微頓,何相來,是要同他說起早前各地員都被李坦滲的事,這事不能急,要慢慢來,但要開始做了,所以如何做,何相今日會同吏部的人一道來明和殿商議。
李裕回神,他是走不開……
“讓大監來一趟。”李裕輕聲吩咐。
“是。”利安應聲。
明和殿,李裕是同何相說起李坦這的事,除此之外,還有東陵的局面,還有早前在南邊鋒的駐軍收編之事。
事一多,一樁一樁累積上來就耗了不時間。
不知不覺間,等李裕反應過來,午時都過了很久,溫印應當一直在等他。
大監也在殿外,一面同李裕一道回明殿,一面同李裕說起,“太醫看過了,說要多休息。”
李裕皺眉,“怎麼會病這麼久,太醫怎麼說的?”
大監如實道,“聽娘娘同太醫說起,原本大夫讓娘娘多養一兩月再啟程回京的,就怕病一直拖著,路上辛苦波折,病反復,娘娘說惦記陛下,所以還是回京了,這一路確實折騰了些,所以到眼下還沒好。”
李裕微怔。
溫印是這麼說,但他清楚,是他每日一封書信,“催”著回京的,原本就沒怎麼好。
李裕擔心,“太醫還怎麼說?”
大監看了看他,這次,握拳輕咳兩聲,低頭道,“太醫說,夫人的病要靜養,就是,不要太過勞。”
李裕剛想說,那就不讓勞什麼,但話還沒出口,又覺得哪里不對,大監這麼明,如果真是太醫這麼說,他不至于這樣低頭。
“大監。”李裕提醒。
大監輕嘆,“陛下,不能像昨晚那麼折騰娘娘了……”
李裕:“……”
李裕臉紅,這麼久沒見,他昨日是有些胡鬧了。
李裕疚,“在做什麼?”
大監應道,“晨間東暖閣看了會兒書,逗了會兒下下,后來喝了藥,有些犯困,但沒闔眼,應當在等陛下,早前陛下說,要同娘娘一道用午飯,用了午飯再走。”
李裕看了看日頭,都這個時候了。
李裕囑咐了聲,“那快些。”
龍攆便行得快些。
……
等回明殿,溫印是在等他。
李裕快步了殿中,取下大氅,利安接過。
“朝中有事耽誤了。”李裕眸間歉意,這才見溫印臉有些泛白,他昨日是沒留意。
溫印笑道,“我也在看書,不久。”
大監已經讓人布飯。
飯菜呈上,李裕沒讓大監布菜,大監會意退在一側。
在離院的時候,兩人就習慣了一用飯,眼下的場景倒也悉,不過換了地方,換了裳,其實同早前一樣。
“多吃些。”李裕一直在給溫印夾菜。
大監幾人目瞪口呆。
也從陛下夾菜的姿勢和練程度來看,簡直輕車路。
“我哪吃得了這麼多?”溫印頭疼。
“哦。”李裕聽話不夾了。
兩人各自用著飯,一面說著話,話不多,大概就是說什麼菜好吃之類的,最后一起用了些湯。
“還喝嗎?”李裕問。
溫印搖頭,“不了。”
大監讓人端了水盅來,兩人漱了口,又一道去了苑中散步消食。
苑中不似殿,殿有地龍,所以暖和,但苑中還春寒料峭,著寒意。
李裕取下大氅,披在的狐貍披風上。
“好些了嗎?”李裕問起。
頷首,“嗯,太醫開了藥,用過了。”
李裕看,“是不是我催你……”
溫印打斷,“是我想你了。”
李裕莞爾。
等大監送了另一件大氅來給他披好,他手握了的手,一道在苑中散步。
溫印轉眸看他,真的好高了,都要仰頭看他了。
李裕陪在苑中散步了些時候,“先睡會兒吧,等醒了,我送你回侯府。”
溫印看他,“你不忙嗎?”
李裕笑,“忙,我在一旁看折子陪你,我想多和呆會兒。”
他沒說,回侯府怕是要好幾日,他會想,但他京在宮中,未必能想的時候就去看……
溫印會意,輕聲應好。
溫印也沒回床榻上,兩人就在小榻這,李裕在小榻上看折子,溫印枕在他懷中睡。
是原本就不怎麼舒服,昨晚也沒怎麼睡好,再加上用了藥,眼下是真困了,靠在李裕懷中很快就睡著。
李裕翻折子的聲音都很輕,怕吵醒。
也不時就看看一側的銅壺滴,時間過得很快,但溫印一直沒醒,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也沒怎麼咳嗽,是睡得很舒服。
李裕想讓多睡會兒。
都到夜,宮中各開始掌燈,大監也來問起,“陛下,娘娘還回嗎?”
李裕放下手中折子,輕聲道,“不回了,太晚了,明日再說吧,讓人去侯府提前說一聲。”
“是。”大監應聲,也問起,“那,陛下,晚膳呢?”
李裕看了看溫印,溫聲道,“先不用,再等等。”
大監會意,陛下是怕娘娘稍后會醒,還是想同娘娘一道用完善,大監沒有破。
……
等溫印醒,已經很晚了。
微微睜眼,還在他懷中,他的姿勢仿佛也沒過,但殿中都已經掌燈了。
溫印秀眸惺忪看他,“什麼時候了?”
他放下折子,溫和笑了笑,“走不了的時候了。”
溫印:“……”
李裕輕聲道,“多睡會兒吧,明日再回。”
溫印知曉在他懷中躺了很久,他應當一直沒過,人會不舒服。溫印撐手起,讓他緩緩,李裕果真緩緩了,沒怎麼刻意顯,有些麻,腰也有些酸。
溫印手,用簪子將青綰起,也低頭穿鞋。
“去哪?”李裕看他。
溫印輕聲,“昨晚就歇在明殿,今日又一整日都在,今晚再呆,怕落人口舌。”
李裕手牽回來,“想什麼呢?”
“明殿是天子寢殿。”溫印提醒。
李裕抱回來,“你就在這兒,哪兒都別去。”
溫印無奈,“李裕……”
李裕下頜靠在肩上,“太.祖就一直在明殿,同太.祖爺爺一。”
溫印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被他抱回床榻上,“睡這兒。”
他牽被。
溫印輕嘆,“下午睡多了,怎麼還睡得著?”
話音剛落,又眼看他,“還。”
李裕這才想起,兩人都沒用晚飯。
只是過了用飯的時候,也不算太,隨意用了些糕點和糖水,又在殿中說了會兒話,才洗漱上了床榻。
“睡不著,就閉目養神,太醫讓你多休息。”李裕手攬到懷中。
溫印靠在他前,李裕覺得歲月靜好,日日這樣就好……
溫印靠了會兒,又往后挪了些,稍微仰首看了看他,是真的長大了,方才剛醒的時候,看他認真看奏折的模樣,穩重多了,分明還沒加冠,怎麼像做了天子很久的模樣……
溫印眸間有困。
“看我做什麼?”李裕不可能沒發現。
溫印不假思索,“看你,白白凈凈,溫和儒雅。”
李裕:“……”
溫印是想起早前了,心中笑了笑,沒說起緣故。
“睡吧,睡不著就閉眼睛說話。”李裕有些委屈,“太醫,不讓我鬧騰你了……”
溫印輕嗯一聲,“多謝太醫。”
李裕:“……”
“溫印!”李裕剛開口一聲,卻整個人僵住,所有的話噎回間,靠在他懷中,掌心的暖意握住他,“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