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寒的眼神太閃了,閃的言蹊心虛。
隨口安顧卿寒兩句,就匆匆離去。
等到了走廊外,看不見顧卿寒才覺得踏實。
言蹊準備回房間,卻在房間門口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
是陸淮琛。
言蹊站定腳步,安靜地看著他。
眼前的人跟從前沒什麽不同,但不知為何,看在眼中卻分外的陌生。
“陸總。”
言蹊先開口,語氣是生疏得不能生疏的那種。
“言蹊……”陸淮琛也隨之開口,他聲音有些悶,像是冒了。
“我們,能聊聊嗎?”
“聊什麽?”
言蹊抬眸,淡淡看著陸淮琛:“陸總,如果是商業合作,你去找顧卿寒聊。
若是私事,不好意思,我不覺得我們之間能聊私事。
我的丈夫顧卿寒,就在隔壁房間,我沒有跟其他男人私聊的好。”
說完,言蹊繞過陸淮琛,準備離開。
剛邁出一步,手腕上就多出一隻手。
是陸淮琛拉住了他。
言蹊腳步頓住,低頭看向手腕。
陸淮琛立刻鬆開,不自在地道歉:“言……”
話未說完,言蹊猛地轉,甩手給了陸淮琛一掌。
啪地一聲,在空曠的走廊特別響亮。
陸淮琛難以置信地抬眸,他不敢相信言蹊會打他。
“誰讓你我的?”
言蹊冷冷地看向陸淮琛,然後拿出紙巾,在手腕上拭。
仿佛在什麽髒東西。
看著這樣的言蹊,陸淮琛有些茫然無措。
他從未見過這樣冷漠的言蹊。
更確切的說,是對他冷漠的言蹊。
以前的蘇言蹊,麵對著他永遠是笑意盈盈的,從不會發脾氣。
即便是了委屈,心裏難過,也隻是獨自消化。
從不會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所以,麵對這樣的蘇言蹊,讓陸淮琛很是無措。
他不知道怎麽辦。
就像是一個仗著母親的疼,而肆意玩鬧,肆意傷害母親的熊孩子。
他的所作所為,都是仗著母親疼他他。
可是,忽然有一天,母親冷冷地把他推開,並給了他一掌……
言蹊將拭完手腕的紙巾,扔到垃圾桶,才轉頭看陸淮琛。
問他:“你打了顧卿寒?”
陸淮琛解釋:“是他先的手。”
聞言,言蹊皺眉,“他先手,你就可以打他麽?你知不知道他傷得很重?
陸淮琛,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
一次又一次地找我們夫妻麻煩,是把我們當作柿子麽?
上次,你找人打斷我的手腕,這次又打我的丈夫。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會還手?”
話音落下,言蹊猛地轉,飛起一腳狠狠踹在陸淮琛肚子上。
陸淮琛沒反應過來,又因為言蹊用的力氣太大。
他被踹到在地,捂著肚子,說不出話。
陸淮琛疼得額頭滿是細汗,但言蹊卻不為所,隻是冷冷道:“陸淮琛,下不為例!
你再敢傷害顧卿寒,我要你的命!”
說完看也不看陸淮琛,轉離去。
陸淮琛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好久好久,酒店服務員發現他,才將他扶回房間。
“先生,您看起來傷得很嚴重,要不要去醫院?”服務員神焦急。
陸淮琛搖頭:“你出去吧,我躺一會就好。”
服務員起離開,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先生,您若是不舒服,一點要聯係前臺。”
叮囑了好幾句,服務員才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一個人,陸淮琛捂著肚子,佝僂著腰,疼得臉慘白。
此時此刻,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肚子疼一些,還是心髒更疼一些。
恍惚之中,他想到了以前。
宋汐給他打電話,說蘇言蹊來找麻煩,打了。
當時,他很憤怒,氣衝衝跑過去。
見麵第一句話就是質問言蹊,並將推倒在地。
連解釋都不聽,隻是一味的指責埋怨,不相信。
那時的場景,和今天何其的像。
那時,他護著宋汐,不聽言蹊解釋,直接給定罪,將推倒在地。
今天,蘇言蹊護著顧卿寒,不聽他解釋,直接踹他一腳。
……
陸淮琛捂著肚子,疼得不能呼吸。
他不是為自己而疼,而是為了蘇言蹊。
那時的蘇言蹊,是不是也像他今天這樣傷心絕。
肚子疼得太厲害了,陸淮琛實在忍不住,拿出手機,撥通了蘇言蹊的電話。
這個號碼,是他從皇家醫學院的學生信息中拿到的。
那邊很快接通,聲線冷淡:“喂,哪位?”
陸淮琛了,想要說話,但是話語卻像是魚刺一般,哢在嚨。
怎麽都說不出來。
許久許久,才艱難開口:“言蹊,我疼……”
蘇言蹊似乎怔了一下,隨後冷漠道:“疼去找醫生。”
說完,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聽著那邊的忙音,陸淮琛死死著手機。
他知道,言蹊不信他,也不會理他。
酒店人員到底是不放心陸淮琛,聯係了歐默。
歐默一時半會過不來,就安排了保鏢過去。
陸淮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他猛地驚醒,忍痛朝著門口走去。
是言蹊來了嗎?
他就知道,放不下他,不會不管他的。
門打開,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陸淮琛一怔,反應過來,激問道:“是言蹊讓你來的嗎?”
保鏢皺了下眉,實話實說:“是歐總讓我來的。
酒店擔心你的,聯係了歐總,歐總在國有事,一時半會過不來,就安排我過去看您。
陸總,您怎麽樣?我帶您去醫院。”
不是言蹊……
支撐陸淮琛走過來的那口氣一泄,他再也撐不住,直接倒在地。
保鏢嚇壞了,立刻就要背著他去醫院。
卻被陸淮琛阻止:“我不去。”
“陸總。”保鏢急了。
陸淮琛卻非常堅持:“我不去醫院,扶我去床上。”
保鏢無奈,隻能先把陸淮琛扶到床上,然後詢問:“陸總,您傷到哪了?我去買點藥。”
“不用。”陸淮琛搖頭,“你出去,不用管我。”
哪怕是重傷的陸淮琛,也依然威勢驚人。
保鏢不管反駁,隻能無奈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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