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寒被言蹊眼中的堅定鎮住,他眼眶驀地紅了起來,很快撇過頭,似乎怕言蹊看見。
脊背依然直,撐著高姿態,但是聲線卻抖得不樣子:“怎麽這麽突然?不是說好了,等你考上研究生之後,你還沒有麵試呢。”
“不必了。”言蹊語氣堅定,“我們現在就離婚,立刻馬上。”
顧卿寒呼了口氣,下間的哽咽,試圖轉移話題:“親子鑒定是怎麽回事?剛剛你緒不對,到底出了什麽事?”
言蹊沉默了一下,轉進屋。
見狀,顧卿寒忍不住心中歡喜,隻要不堅持離婚就好。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後。
言蹊走到沙發前坐下,將親子鑒定報告遞給顧卿寒。
顧卿寒垂眸看了一眼,報告上麵顯示確認親生,他先是驚訝,隨後微蹙著眉,神迷。
“報告出錯了嗎?”他側著眸,張又忐忑地看著言蹊。
“沒有。”言蹊搖頭,“你既然知道我是蘇言蹊,就沒有好奇過真正的程言蹊去哪了嗎?”
顧卿寒觀察著言蹊的神,小心翼翼道:“我一直在暗中派人尋找程言蹊的蹤跡,可惜沒什麽消息。”
“死了。”言蹊抬眸,直直看向顧卿寒,然後將程言蹊留下的信,給顧卿寒。
顧卿寒一目十行地看下來,覺得驚訝又離奇:“你們之間的緣分竟然這麽深?”#@$&
“不僅緣份深呢。”言蹊眼眶通紅,“你也看到親子鑒定了,我們還是同胞姐妹。當年,葉秋安生下一對雙胞胎,我是姐姐,因為患有先天心髒病,被夏家棄,差錯之下,被蘇家撿走。”
說到這,言蹊深吸一口氣:“在這個世上我已經無可去了,從前我不知道真相時,可以理所當然的怪蘇爺爺偏心,怪他防備我。
而現在,我已經沒資格怨怪,原本就是撿來的丫頭,養我長大已經是天大的恩,我有什麽資格去爭去搶呢?
更何況,妹妹把的命,的份給了我,我怎麽能放棄?
我背負著兩個人的期待,兩個人的夢想,我要用程言蹊這個份,活下去,但是……”%&(&
言蹊話音一轉,看向顧卿寒:“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你是我妹妹深的人,是我的妹——”
預到言蹊要說什麽,顧卿寒急切地打斷的話,膛劇烈起伏,“別說了!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
“顧爺。”言蹊抬眸,幽深的眸子堅定地看向顧卿寒:“我沒辦法用我親妹妹的份,跟的人在一起,雖然我以後要用程言蹊的份活下去,但是我們之間,隻能是姐姐和妹夫的關係。”
話音落下,顧卿寒這個天子驕子,仿佛瞬間被走了氣神一般,黑寂的雙眸滿是蒼涼。
他了,想要爭取,卻被言蹊堵住:“顧爺,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
“你說,你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我全上下每一,都讓你提不起趣,你讓我滾遠一點。你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
言蹊還掰著手指頭數:“你還說過,你是看在夏凝的麵子上才容忍我,否則早就弄死我了。
在珊瑚島上,你因為和我關在那裏,怒而掐我的脖子。還因為想要離開島嶼,在我生病時故意開窗,想要讓我病加重,還懷疑我給你下催藥。
後來,更是懷疑我,貶低我,厭惡我,覺得我不自量力,覺得我在結霍醫生,將霍醫生給我的免試推薦名額給了夏凝。”
言蹊每說一個字,顧卿寒攥著親子鑒定報告的手就用力一分,到最後指尖青白,關節微。
那些曾經說過的,傷害言蹊的話,如今全部還回來,帶著十倍百倍的傷害。
顧卿寒呼吸不暢,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曾經的話有多麽傷人,自己做過多傷害言蹊的事。
言蹊隻是重複一遍,他就疼得不上氣,那當初,言蹊該有多傷心,多絕。
顧卿寒簡直不敢想。
他蹲在地上,眼中滿是痛苦和歉意,完全不知所措。
顧卿寒了,想要讓言蹊別說了,但是一張口,嗓子就哽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言蹊低著頭,還在繼續:“那時,你不知道是我,所以這些話不是對我說的,是對程言蹊說的。
可是顧卿寒,你如此傷害我妹妹,你我怎麽和你平靜相?
顧爺,顧卿寒,我謝你,謝你曾經為我做過的一切,但是同時,我也恨你,我恨你不程言蹊,卻因為夏凝的緣故娶,娶卻沒有好好待。
我知道我現在的緒不對,是在遷怒你,不夠公正客觀,但是我控製不了。
我恨你,怨你,想要離遠遠的。
所以,我們離婚吧,盡快把手續辦下來,別拖著了。”
說完,言蹊站起,了眼睛,往門口走去。
“言蹊。”顧卿寒抬起頭,臉上的表悲傷的難以形容,聲音沙啞難辨,“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前那麽傷害你,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你能原諒我,給我個機會麽?”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言蹊。
曾經驕傲的天之驕子,第一次坐低服小,像一個無助孩一般,拚命想討好別人,卻不知道怎麽做。
隻能可憐地舉著手中的糖,對方接下。
“你可以彌補,但是程言蹊呢?已經死了,死了,你虧欠的是,不是我,你們所有人都虧欠,包括我,也虧欠!”言蹊終於控製不住緒,崩潰大吼,“你跟我道歉有什麽用,有意義嗎?
程言蹊不在了,聽不到了,死了,你知道嗎?顧卿寒,你的道歉彌補全部都沒有意義了,
不止你,還有黃素珍、葉秋安夏、德龍,你們都虧欠程言蹊。
沒有對不起你們任何一個,是你們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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