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晏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這件事不會那麼容易被檀伽答應的準備。
所以,聽到他說天太黑看不見后,并沒有挫,說道:“對不起,佛子尊者,我今天來特別唐突,你還在療傷,你答應我了我馬上就出去,明天我再來,我不耽誤你。”
秋晏承認,自己就是在挾恩圖報,特別不道德。
檀伽坐在玉床上,忽然覺得水汽更加滾燙了一些,燙得他渾都在發燙,有忍不住起的趨勢。
秋晏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檀伽回應自己,反而聽到了他輕輕了口氣。
悄悄抬起眼皮,看到檀伽垂著眼睛,微微低了一下頭,正好看到了他額角的一滴汗順著他的臉頰滴落下來。
他哪怕是著的模樣,都是那麼的圣潔。
秋晏覺得自己窺他也實在是不道德,立刻收回了視線。
但就是不走,知道蒸藥浴的,可以說話,就是不可以離開玉床,所以單單說話的話,檀伽的療傷不被影響。
秋晏想了想,不等檀伽說話,又說道:“你先答應我,然后我把這本書留在你這里,等你藥蒸好了,再仔細翻閱看看,明天早上,我們再聊!我相信以佛子尊者的無上智慧,一定能領悟徹!”
檀伽調整了一下=靈力,平緩了一下心緒,委婉拒絕:“我是一名佛修,不善此道。”
秋晏奇怪:“這與你是不是佛修有什麼關系呢?這是廣大男修們都需要必備的品德,而佛子尊者我覺得是這其中品德最高的!”
除了對大家一視同仁的溫以外,比如他對自己這個挾恩圖報的小人都這麼和善。
但這一點,又不影響什麼,姐姐不喜歡檀伽這一款,所以,他也不必做到只對一個人溫。
房間里的溫度越來越高了,秋晏有點不了,如今只是個剛練氣的菜,沒辦法忍這樣的高溫。
就像是在桑拿房里,溫度和氣一下子太高,有些人待一會兒就會呼吸困難昏厥過去一樣。
秋晏覺得自己就快暈過去了,腦袋也暈乎乎的,整個人還很燙,靈藥跟著吸收了一點,有點舒服。
一邊飄飄然舒服,一邊燥熱難耐,按了按自己的額心,已經決定要出去了,暈乎乎的,一會兒真暈倒了才是麻煩檀伽。
算了,就在外面等他一夜,到時再想別的辦法絆住檀伽不參加宴會來完任務。
檀伽清晰地看著秋晏白皙的臉上開始泛出,額頭上也滲出汗來,氣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在這安靜的藥蒸房里,氣氛不免越發不對勁。
不能讓秋晏再在這里待下去,修為低,承不住這熱氣。
先答應,等明日白天再說其他。
檀伽呼出一口氣來,聲音更加溫和了幾分:“我答應你,這里氣溫高,對你不利,你先出去。”
秋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這麼溫,心里愧疚升級,聲音的氣勢都低了許多:“謝謝佛子尊者,那你好好療傷,我不打擾你了,我們明天……我們明天宴會前見一面,不方便的話,你讓小燈泡來找我好不好,我們私下見面,好不好?”
“好。”檀伽答應了,沒有毫不耐。
檀伽這樣好,他真的不該是原書里那樣的結局。
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秋晏心里這麼大聲說了一遍,然后彎腰將書放在了地上:“那等你藥蒸完一定好好看看,我先回去了!”
檀伽垂眼看了一眼地上那本表面藍封皮,平平無奇的書,一下子,松弛的又繃了。
秋晏轉朝外走時,還故意磕磕絆絆了一下,里還嘀咕著:“佛子尊者,這里真的好暗啊,你怎麼都不點燈,我差點摔跤呢!”
“小心點。”檀伽清潤的聲音從后響起,著一不易察覺的無奈。
秋晏揚高了聲音,哎了一聲,說道:“我小心著呢!”
小心地繞了個蛇形,然后‘安然’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反手再將門關上。
一系列作堪稱行云流水,到了門外,隆冬的冷風吹來,秋晏一陣舒爽過后打了個寒,收了自己的服領子,又原路返回,翻=墻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秋晏早就忘記了,不過好在,剛才侍衛說路的時候,把回去的路記在了平時自己記各個出場男配優缺點的小本本上,就著城主府兩旁道路的燈火往芥子囊中掏。
一掏,就掏出了那本小本本。
但是——
秋晏皺了眉頭,低頭一看,發現了自己的手上有兩本小本本,一本是平時記事的,一本,是專門寫《男德規范》的。
“……”
《男德規范》怎麼還會在手里,剛才都給檀伽了。
既然《男德規范》現在在手里,那剛才給檀伽的是什麼?!
秋晏渾的骨骼都僵了,一陣風吹來,又打了個寒,然后從腳底板涌上來一麻,的腳趾扣了。
的手巍巍地往芥子囊中平時專門放各種話本畫冊的地方掏去,一掏,就發現了一本書。
那本書就是那時在對付檀伽心魔的時候看的那本極品畫本,上面描繪了諸多男做歡喜之事的姿勢。
秋晏快要昏過去了,那剛才在檀伽面前都扯了一堆啥啊!
怪不得他一個高修為的人會說看不見,這能承認看見了嗎?
怪不得他會說他不善此道,他一個正經佛修,能擅此道嘛!?
還說那是男德必備,這個修仙界不適合,快讓穿回原來的世界吧!
秋晏沒辦法忍自己竟然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明明很嚴謹的,一路走來還擔心記錯路走錯地方遇到什麼人惹出什麼麻煩,還特地用筆記下了路線。
一定是因為檀伽著那副樣子太人心神了!
秋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又紅,咬了咬牙,跺了跺腳,轉就要再爬墻進去,把那本畫本和手里的《男德規范》給換回來,太恥了。
但是,剛爬上墻頭,秋晏就捂住了臉,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在了墻頭,厚臉皮剛才都被踩在腳底下丟在檀伽屋子里了。
這會兒臉皮就只有薄薄一層了,真的沒勇氣現在馬上沖進去說這事。
想到自己那麼奇葩,檀伽都沒有捅破,也沒有斥責的不要臉,臉就越發燙了。
算了,等明天,明天見了檀伽再說,現在天也晚了,影響他藥蒸就不好了。
秋晏在心里左思右量,終于把自己說服了,從墻頭爬了下去,按照小本本上寫的,全程腳步虛浮腦袋放空慢吞吞地回了自己和姐姐住的院子。
門口的兩個侍衛見一副魂不守舍,走路腳步虛浮好像都在飄似乎不適的模樣,對視了一眼,然后興地一起低下了頭。
果然是甜,天佛門的佛子竟然與修真的有親關系,修仙界的一等一大事啊!
這第一手八卦被他們掌握了,必須做第一個傳到玉簡論壇上的人!
秋晏本沒注意兩個侍衛的表,直接進了屋子,趴在了床上,把臉埋在了枕頭里,覺渾都很疲憊。
躺了兩秒后,又起來,打算去一趟姐姐那里看看有沒有睡著。
畢竟,明天那樣的宴會,衛拂青一定會來,說不定他也在這城主府里,只是可能被什麼事絆住了,沒能過來找們。
因為救下龐大頭的人里有秋晴這個名字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他知道后,不可能不來找的。
現在衛拂青沒能和秋晴見到面只是暫時的,每本書里男主都要經過幾次錯過才終于見面,這是套路了,一般見面就是超級高大場面。
而男主都在一個地方了,隨時都可能因為各種意外相遇,不看看姐姐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不安心。
秋晏輕手輕腳去了隔壁房間,打開門往里看。
然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睡人一般的姐姐,當時心里就松了口氣,然后也沒回自己房間,輕手輕腳爬上了秋晴的床。
秋晴被驚醒后看到是秋晏,愣了一下,八歲來到蓬萊東島后,們姐妹就不同床了。
秋晏抱住秋晴的胳膊,聲音甜甜的:“想姐姐了,想和姐姐一起睡。”
秋晴想到妹妹這一年的經歷,鼻子又酸了,點點頭,拍了拍的背,作輕:“睡吧。”
秋晏閉上眼睛后,眼珠子卻還滴溜溜在轉,想著明天的宴會。
城主府還有敖旭,謝岐杉和還沒有正式出場的江流,三大世家公子知道一定在的就齊了三個,還有一個是烏東陸家的陸長天。
這陸長天是無心道宗的人,大概率也在,這人擅長金系法,極為霸道冷酷,常年一黑,書里面瘋批的一個人。
姐姐的慕者,這就湊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反派紅妖皇是這一回怎麼都遇不到的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在街上分別后,敖旭和謝岐杉都沒了靜。
腦子里把明天可能發生的事過濾了一遍,包括見到檀伽后該怎麼應對,然后秋晏一晚上沒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上,頂著兩黑眼圈還神奕奕。
秋晏纏著秋晴在院子里的小廚房里做了一些撒了桂花的白糖糕,收了一些放進了自己的芥子囊中。
秋晏把秋晴按在了梳妝鏡前,使出渾解數給打扮,最重要的是頭發上戴著的金芙蓉珠花,那是親手做的,栩栩如生,特別致。
秋晴看著鏡子里盛裝打扮的自己,有點不太習慣,說道:“晏晏,倒也不必如此吧?”
同樣穿著黃的秋晏一臉神:“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會,怎麼都要好好打扮一下!”
秋晴了頭發上的珠花,任由秋晏在自己臉上搗鼓。
……
城主在府中正中的龍芯院中宴客,還未到午時,各大宗門已經帶著弟子陸陸續續前去了。
算算時間,小燈泡還沒來接,但收到了歐盈盈傳來的信息,打開玉簡一看——
“昨日下午,旭師兄和謝岐杉在城主府遇到,三人在城主府激烈地打了一架,二打一,然后被城主規勸,三人喝了一晚上的酒,旭師兄酒量最差,可惡的衛拂青一直灌他酒!”
秋晏終于知道為什麼昨天下午到晚上,敖旭和謝岐杉都沒來找姐姐了。
敢是男主氣場在從中作梗,阻礙男配和主的相!
不行,小燈泡沒來找,得自己去。
秋晏挽著秋晴的手就準備出門,打開院門,秋晏眼皮就跳了一下,在門外看到了兩撥人剛好一起到。
一撥,是一名蓬萊東島的修士,認識,是衛拂青絕對忠臣的下屬衛十九,另一波,是穿著小袈裟的小燈泡。
衛十九快速掃了一眼秋晏,便將目落在秋晴上,見穿的不是素白長,而是一條鵝黃繡銀杏葉長時,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有一不易察覺的指責:“師妹,好久不見,道君喊我來接你們去宴會,現在就走吧,不過走之前換白吧。”
“什麼啊!你這人有沒有先來后到的規矩啊!我先來的!我不管,秋晏是要跟我走的!那可是我師父要的人!”
小燈泡當時就抬頭叉腰站在衛十九面前大聲嚷嚷。
衛十九眉頭皺得更了,想到道君來了天嘯城后的遭遇,以及喝那副樣子都是因為秋晴姐妹,當時臉就更沉了一些。
他顧不得讓秋晴換子,要人要:“那我就帶秋晴走,師妹,跟我去見道君吧,他在等你。”
“小燈泡!我要跟我姐姐一起!”
秋晏握了秋晴的手,對小燈泡大聲說道。
憑著相時候的默契,小燈泡心領神會地改口:“我師父讓我來接們,一起!兩個我都要!”
衛十九額頭的青筋都在跳,卻又礙于對方是天佛門佛子唯一的小弟子,即便是個妖修,也不能隨意對待,只強忍著說道:“秋晴和秋晏師妹本就是我蓬萊東島的弟子,隨道君一起出席宴會實屬正常,小道友莫要胡攪蠻纏。”
小燈泡叉腰,就胡攪蠻纏:“這話你去和我師父說!哼!”
他過來就拉秋晏的手,秋晏拉著秋晴的手。
門口兩個侍衛誰也不敢得罪。
可秋晴卻停在了原地,輕輕掙了秋晏的手。
秋晏回頭看,臉著急。
卻見秋晴臉上出淡笑來,清麗的臉上像是瞬間綻開出世間最的花,語氣輕地對秋晏說道:“晏晏,你先去和佛子相會,我和他之間的事,也總是要說個清楚的。”
秋晏看到認真的眼神,知道這一波是必然躲不過去的,而且秋晴有自己的主見,不僅是一個書中人設,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很多事也需要自己去看去聽。
這會兒也沒注意秋晴說的‘相會’兩個字,沉思兩秒,忽然把秋晴拉到一邊,并附在耳邊小聲耳語——
“姐姐,等你見了他,先給他吃你親手做的桂花白糖糕,擺明你是來尋求關于我的真相而不是吵架的態度,站在道德制高點,掌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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