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游湉并沒有回家。
吃了飯,周燁遞給一個信封。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游湉拆開信封, 發現里面居然是幾張機票。
“去吧, 去一個沒有任何人找得到你的地方,把煩惱暫時放在后,去看花, 看海, 看雪山,不要想任何事, 只需要讓自己開心,吃你想吃的食, 看你想看的風景,做你一直想做卻從來沒有做過的事,讓自己徹底放松下來, 相信我,等到你回來的那一天,一切都會找到答案。”
游湉怔著他,他的后半段, 正是大學畢業那一年在微博里發過的話, 一字不差。
抑制著心涌的緒, 低頭看著手里這幾張機票, 發現是三條不同的路線。
每一條路線都是經過心設計的。
不知道夜大是什麼時候做的這些事, 但是此刻真的好想哭。
現在確實想逃, 真的好想逃。
輕聲失笑了一下,“我以為, 你會對我說, 逃避是可恥的, 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勇敢面對。”
“那你肯定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游湉想說聽過,不僅聽過,還看過這部劇呢。
可話到邊,只剩了一句謝謝。
“夜大,謝謝你。”
游湉說完,仔細看了看手里的機票,拿出其中一張,剛要開口。
周燁便立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不要告訴我,這個逃跑計劃,是屬于你自己的小。”
說完他又笑了,“我怕你告訴我,我會忍不住去找你。”
“好,我不告訴你。”游湉把機票塞進包里。
“游湉。”
“嗯?”游湉抬起頭,剛剛哭的太兇,現在眼睛還是腫的,看著讓人心碎,“怎麼了夜大?”
周燁一手撐著下,微微歪著頭,認真凝著的眼睛,“我想聽你喊一聲我的名字,可以嗎?”
……
十天后。
霍文肖回英國的飛機于清晨六點準時起飛。
榕城這邊已經部署好了一切。
Davies表嚴肅地掛了電話,回過頭對霍文肖匯報,“Boss,都準備好了,靳總那邊隨時可以手。”
霍文肖轉過來,面無表地系著襯衫的紐扣,自下而上,一顆一顆,有條不紊。
“知道了,去忙吧。”
Davies退下后,Kimi坐在霍文肖的行李箱上轉了個,他抱著拉桿,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霍文肖踢了行李箱一腳。
“滾下來。”
Kimi臉發青:“你跟靳總也聯手了?傳言他可是一個險毒辣的狠人,從不會輕易出手,你拿什麼和他置換的?”
霍文肖轉過,并沒有回答他。
Kimi從行李箱上跳下來,來到他面前,“我知道了!你要回英國吸引火力,留他在背后狙,對不對?可是你要用什麼辦法吸引火力?難道是——”
Kimi眼一瞥,便看到了霍文肖正在低頭整理著的那份厚厚的文字檔案,里面還有他帶回來的那份機名單,當他看到首頁的四個字的時候,突然瞪大眼睛,“你瘋了嗎?你要去實名舉報他們?你怎麼敢這麼做啊!你一個人站出來當靶子,不怕被他們玩死嗎?!”
Kimi見他無于衷,繼續勸他,“我以為你有什麼不得了的手段呢!原來你是要剛!咱們手里有證據,慢慢來,總會扳倒他們的,實在不行,弄倒一個是一個,真的沒必要走到這一步!你現在是要一個人打他們一群人!那些人都是什麼妖魔鬼怪啊,隨便拎出一個就能把咱們按死!你這麼不給自己留退路,想過失敗了會怎麼樣嗎?”
霍文肖皺了皺眉,把他的手從文件上揮開,“哪兒來這麼多花里胡哨的,走開,你話太多了。”
“我不走!”kimi狠狠心,直接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就要掛在他的上,“既然你決心要去找死,我就陪你一起去,我主人說了,跟著你是我唯一的活路,我不管,我也要陪你回英國。”
“你留在這里不一定沒活路,跟我回去一定會死,起開!”
話音剛落,Kimi就從霍文肖上被一把扯了下來,扯他的人不是霍文肖,而且剛剛從門外沖進來的源野。
他前段時間回了趟英國,回了趟那個所謂的“家”,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外公,當著全家人的面,給他的小表姐貝西下跪道歉,他請求全家人的原諒,最后一句,對著他的外公外婆說,他想回來,回到這個家。
他長大了,許多責任,他也可以背負。
可以替他舅舅背負。
可是,他最的舅舅,此刻卻讓他好失。
源野一腳踹在Kimi的膝蓋上,將他踹翻在地,Kimi半跪在地板,下被他狠狠掐住,用力向上一提。
他睨了他一眼,抬頭對他舅舅說,“可以啊舅舅,這麼油膩的口味你都咽的下去,別告訴我,你被湉湉姐甩了以后大變了?”
顯然,剛剛Kimi撲在他上那個作,正好被源野撞見,并且誤會了。
Kmi里“嗚嗚嗚”地喚著,眼淚疼的都了出來,可是源野起真格的來,別說他一個,再來兩個他這樣的,也不是他的對手。
霍文肖看著源野,頭就痛了起來,他以為源野回學校了,他當時也是這麼對自己保證的,沒想到他又突然回來了。
他現在,腦子一團麻。
“松手!”他厲聲呵斥。
源野掐著Kimi下的手更用力了,“怎麼,舅舅心疼了?”
Kimi痛的涕淚橫流,眼神求救地看向霍文肖。
“爸爸,救我……”
“爸爸?”源野一腳將他踹飛,“舅舅,你可真讓我惡心。”
霍文肖沒再管Kimi,他拿出手機準備打給Peter,邊撥鍵邊說,“給我立刻滾回學校,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私自回國。”
源野:“不用費心了舅舅,我退學了,我不會再回去了。”
霍文肖握著手機的手驟然僵住。
他地抬起頭,向源野,臉上是難以形容的震驚和悲慟。
“你……再說一遍?”
源野玩世不恭地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說我退學了啊,退學舅舅聽不懂嗎?就是不念了,所以你不用再費心找人監視我。”
“哦,對了,”他又笑了笑,“忘了告訴舅舅,我現在已經職霍氏了,是外公給我安排的,他還說,我要是表現的好,將來搞不好還可以接你的班,你說——”
未及音落,霍文肖便抬手給了他一個掌。
一旁的Kimi嚇得瞬間捂住了。
他看到了霍文肖輕輕垂落的手,在線后,此刻正抑制不住地發抖。
隨后,那只手握拳頭,死死攥著手心里的。
源野冷笑一聲,扭過頭來,他著被打的側臉,眼低的水一點點地涌上了岸。
隨后他笑了,笑的很大聲。
“真好,舅舅,你終于打我了,你想打我很久了吧?”
霍文肖的心口傳來一陣劇痛,他痛的說不出話,只能到心尖傳來的銳痛和麻木,連帶著那只剛剛揚起的手,都變得發麻發。
他眼睜睜地盯著源野,看他白皙的小臉洶涌流下的淚水,他想張口呼吸,卻發現自己像是溺了水一般的痛苦。
他打了源野。
他竟然打了源野。
他眼里瞬間劃過無盡的悔意,劃過清晰可見的驚慌……
霍文肖攤開拳頭,僵地挪到眼前,垂著面前的這只手。
源野后退兩步,輕輕笑道,“舅舅,其實你當初就不該救我的。”
霍文肖抬起頭來,雙眼赤紅地著他。
“源野……”
“你不救我,我就不會活著,我不活著,就不會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他的眼淚到角,角彎起的弧度卻更大了。
“是我把湉湉姐帶進了你的生活,要說這一切必須有個罪魁禍首,那個人就是我。”
他說完,便轉過了,以奔跑的姿勢,消失在了他淚眼模糊的視線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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