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 霍文肖就開車去了V店。
V店是全市唯一一家超五星級的連鎖酒店,格賊高, 幾乎不接散客的那種。
當然, 也不是誰都能預約到。
霍文肖定的是下午六點鐘的位置,但是他之所以一早就去,是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親手給游湉做一個生日蛋糕。
經理一早就到酒店大門迎接霍文肖了, 寒暄兩句后, 帶他去換了服,然后就領進了后廚。
經理也已經提前和廚師長打過招呼, 廚師長是個很有威的老頭,不諂也不八卦, 檢查了下霍文肖的穿戴,合格以后,直接給他安排了兩個小甜品師。
霍文肖要求的生日蛋糕, 難度不大,兩個小甜品師指導他就夠了。
霍文肖道謝。
隨后就跟著甜品師進了小廚房。
他自己學得倒很虛心,其實真正起手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不能接, 就是邊的兩位小甜品師, 看著都張的。
廚師長不八卦, 們可不會不八卦。
堂堂一個大總裁居然親自來后廚學做蛋糕, 這件事簡直太炸了不是嗎!
而且們本來以為大總裁只是擺擺樣子而已, 但是真正學起來, 總裁本人卻認真得不行。
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帶著帽子和手套, 穿著不合材的廚師服, 彎著腰, 專注地站在櫥柜前,每一個環節幾乎都要自己親自手。
倆位甜品師盡管心中八卦得飛起,但是職業素養還是在的,心再八卦,面子上也不能表現出來,直到霍文肖從西服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個鵝絨布的小盒子,要求把里面的東西藏進蛋糕中央,兩個人的臉,才徹底不淡定了起來。
天!還玩驚喜這一套?
們真的好奇死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名媛千金,能讓總裁本人費盡心思去討好,簡直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
難得周六沒課,游湉一猛子睡到中午,起來正不知道吃什麼呢,夜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的禮什麼時候能收到?”
游湉拆了盒牛,盤窩在沙發上,一邊喝一邊道:“早就想送給你啦,什麼時候都行,要不就今天?”
正好還能蹭頓飯。
周燁道:“可以,今天我工作室掛牌,要不要也來看看?”
他的個人工作室,設立在B大,周燁也是B大藝學院的名譽副院長,游湉簡直崇拜得滿眼星星。
“當然要!正好我周末在B大上課,那以后我下了課是不是就可以找你去蹭飯啦?”
“本來我是不常在的,不過你要來,我肯定就去。”
游湉也只是說說,哪敢真的麻煩夜大呢?
掛了電話,就趕開始收拾自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背上前幾天裝裱好的畫,很快就出門了。
兩人約在了一家特酒樓見面,酒樓在人工湖中心,三層,很雅致。
周燁來的比較早,已經點好了幾個特菜,游湉到了以后,又補了一份甜品。
“這兒的景真不錯。”
“霍總以前沒帶你來過嗎?”周燁把果推到面前。
他們坐在三樓,靠窗的位置,湖面上的風吹來,春日的撒在原木桌上,游湉舒服地了個懶腰,把頭從窗外扭回來,疑道:“他為什麼要帶我來?”
他確實也沒帶來過。
霍文肖平時帶去的那些地方,乍一看都特別高檔,但其實都是千篇一律的,去幾次就膩了。
游湉現在看到什麼五星級酒店就生理厭惡,不過也從沒說過什麼,畢竟霍文肖就是喜歡去那些地方,他說是因為干凈,他吃著放心,呵呵,游湉覺得就是為了裝。
周燁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是霍家的產業,他沒想到霍文肖沒帶游湉來過。
“我還是喜歡這樣的地方。”游湉說道:“多小清新呀。”
這一兩年,天天在霍文肖面前拘著,其實過得抑的。
等菜上來以后,游湉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邊吃邊和夜大聊天,聊好多有意思的事,一頓飯,吃得別提多開心了,以前和霍文肖吃飯的時候,哪敢這麼放肆?
“這個炸好香!”
“一會兒再給你打包一份。”
游湉道:“夜大你也太好了。”
周燁微微抿。
他穿著件銀的真長袖唐衫,散著盤扣,清風朗月的,游湉看了他一會兒,不自地說:“夜大,我覺得你這個人,好混搭。”
不是說他的唐裝里面穿著Lv的T恤,而是說他的這個人。
誰能想象,一個經常穿著唐裝,看起來特別中國風的男子,實際上卻是個搞西方藝的畫家呢?
“你怎麼知道我將來不會去唐人街舞龍呢?”周燁搖了搖頭,放下筷子,很認真地對說:“你現在經歷的,也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它遠遠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何況這世上,本不存任何一種標簽,可以隨意將我們的人生定義。”
“有道理。”游湉以果代酒,敬了偶像一杯。
倆人吃了飯,就準備去工作室看看。
下樓買單的時候,周燁到了幾個人,游湉不想給夜大添麻煩,就自覺退到了一邊,不過還是被有些眼尖的人調侃了兩句,好在周燁在圈子里的形象夠正,多年沒有過緋聞,外加藝家的份,有不人都以為他取向其實是男人,所以也就沒怎麼多在意游湉。
周燁和人在寒暄,游湉就坐在一邊玩了會兒手機,偏偏就是這麼不巧,隔壁那桌聊著聊著,竟然就聊到了這家酒樓的小老板,霍文肖上。
游湉以為是巧合,但其實也算不上,本來這個酒樓,也不怎麼接待外人的,能來吃飯的,基本上都是他們圈子里的人,只不過游湉和霍文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沒把往朋友們面前帶過,所以游湉本不認識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也很聽說過。
男人在外,有點花邊很正常,但是宣的了那一個,肯定是正宮無疑了。
這不就有人提起了周曉晚。
游湉就聽有人說道:“聽說霍文肖和周曉晚復合了?”
“我怎麼就聽說他倆就沒分過啊。”
“分過是分過,就是分分合合多次了,沒一次過,霍文肖那麼寶貝周曉晚,怎麼可能真和分?當初他倆分手,也是迫于家里的力,無奈之舉。”
“要不說倆人一前一后都回國了,看來這是想私奔?”
別人私奔都是往國外奔,哪里他們這樣往國跑的。
“私什麼奔?我看是想生米煮飯吧?我聽說,霍文肖最近天天陪著周曉晚去醫院,你猜他們倆去醫院是為了干什麼?我一朋友,就在醫院工作,可是親眼看見他陪著周曉晚從產科門診出來,倆人你摟著我我摟著你的,別提多親了。”
“懷了?”
“霍文肖也老大不小了,霍家那麼大一攤子產業,不得急著要繼承人麼?這要真懷了,想不結都不行。”
……
游湉聽著聽著,臉都白了。
幸好周燁及時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問道:“走嗎?”
“走。”游湉起就往外走了。
沿著湖心棧道往岸邊停車場走,游湉一直心不在焉的。
腦子里來來回回都是剛剛聽到的那幾句話。
雖然不會傻到真的去相信霍文肖和周曉晚摟摟抱抱的,還有孩子,可是聽到別人那麼說,想到別人口中,霍文肖的朋友始終還是周曉晚,鼻子就莫名其妙地酸了起來。
一直以為的名份,實際上可笑的要死。
這就跟一個男人在朋友圈發合照宣,但是僅對方可見一樣,一樣的可笑。
坐上車后,游湉還是一句話不說。
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沒心了。
周燁問道:“還去工作室嗎?”
“去啊。”雖然沒心,但是什麼事也不能耽誤自己的計劃。
周燁并沒有很快開車。
他大概也知道游湉為什麼會突然emo,剛剛那幾個人的話,他也聽到了一點,不過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安。
度把握不好,很容易就變男小三了,反正他是不在乎的,就怕湉湉會多想,已經很煩了,不想再給太大力。
一切都得慢慢來。
周燁看了眼腳下的畫,笑道:“是我的禮嗎?”
游湉趕把畫遞給他。
不大,但是因為裝裱花了些心思,所以沉的。
周燁打開包裝,一眼就看到了復古純銀的相框,挑了挑眉。
往下撕開,就看到了游湉的作品。
太初升的瞬間。
也是晝夜替的畫面。
但是游湉畫的,明顯是白晝籠罩黑夜的覺。
游湉道:“怎麼樣?”
“有心了。”周燁把畫放到了后面。
“就這樣?”游湉還想讓夜大夸夸自己呢。
雖然水平一般,也沒什麼創意,就是普通的日出,但是送給名字做“晝夜”的人來說,意思還是很明顯的。
周燁卻沒再說什麼,囑咐系好安全帶,就發了車子。
剛剛那一刻,他確實有被到。
但是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早就說過了,等和霍文肖過不下去的那一天,他一定會去找的。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B大。
周燁的工作室,風格倒是簡約的。
不過仍舊把游湉羨慕得要死。
“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擁有一間這樣的畫室,不用太大,能放下畫板就好,畫室最好朝南,一年四季可以見到,然后在窗臺上擺上一排花,多也行,買個宜家的沙發,再弄個咖啡角,想想就覺得特別溫馨。”
不過夜大的工作室,估計也就是在學校掛個牌而已,說白了就是個門面,不會有什麼實際用的。
所以看著像辦公室的,并不怎麼溫馨。
當然,游湉想要的那種小清新和風,也不可能是周燁的風格。
“明天我就去買多,你看看,還有哪里需要改進?”
游湉指著門口那塊牌子說:“我想在那上面加上我的名字。”
“好啊。”好不容易掛上的牌子,周燁說著就要過去摘掉。
游湉趕攔了:“倒也不必這麼著急。”
知道夜大這是在跟開玩笑,不過游湉還是很,甚至到了鼓舞:“不過,我也一定有變得很厲害的那一天的。”
周曉晚都能有,憑什麼不能?
“當然。”周燁給鼓氣:“你一定會的。”
“那麼接下來,想不想和我一起解解?”
游湉疑地看著他,就見周燁走到窗前,先是開了燈,隨后就拉嚴了窗簾,鎖好了門,整個屋子一下子就了一個份外私的空間。
游湉剛要說什麼,周燁就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他來到留聲機前,找出一張黑膠唱片,轉過對游湉說:“這個設備大概是別人的工作室從來不會有的,想來驗一下我的靈來源嗎?”
不等游湉說話,周燁就已經把黑膠放到了唱片機中。
他走進畫區的畫架前,扯下上面的防塵布,想了想,背對著,問道:“一起?”
游湉說:“我有點張。”
和大神一起畫畫,還是自己的偶像,誰能不張呢!
但是話音剛落,搖滾樂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就什麼神奇,周燁轉過看著,對抬了抬角,好像在說,你聽。
聽著聽著,突然就不張了,一點都不張了。
覺得自己要嗨起來了。
“好啊,一起!”
“夜大,你知道這什麼嗎?”游湉低頭,蹲在地板上,挑選著料,想到什麼,起去把包包里的手機關了,扔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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