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這幾天一直在下雨, 飛機也因此晚點了兩個多小時。
正好趕上飛機餐,游湉就簡單吃了兩口。
但是霍文肖一直口罩墨鏡全副武裝, 游湉叉給他一小塊蛋糕, 他說什麼也不肯吃。
游湉道:“你好歹吃一口,飛機本來就晚點,落地都要晚上了。”
“那就晚上再吃。”
游湉撇撇, 說他真事兒。
霍文肖不喜歡吃飛機餐是一個方面,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臉掛著彩, 他不愿意把口罩摘下來。
“你吃你的。”霍文肖的頭,又說:“不過吃點, 回去吃正餐。”
游湉咬著蛋糕心說這一點也吃不飽呀。
等到落地榕城,才發現這邊的雨下得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平安落地。”游湉這一路上沒別的,就想趕到家洗個澡, 吃頓飽飯。
而且今晚,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對霍文肖講。
霍文肖一個人拉著兩個人的行李箱,游湉就挎著個包,提著個小袋子走在他邊, 很快就到了停車場。
等開出機場后, 大雨幾乎已經看不見路, 霍文肖一手扶著方向盤, 一手導航:“想去哪吃?”
他也是真了。
不過就是在自己的車里, 也不肯摘下口罩。
“直接回家吧。”游湉看著車窗外的大雨:“我想回家, 看看家里有什麼,我簡單做點吧, 這雨這麼大, 出去吃還得折騰。”
霍文肖不太愿意, 覺得路上已經很累了,不想回家再進廚房。
“找個商場,車能直接進地庫的,雨也淋不著,還好,不是很折騰。”霍文肖自顧導航了一個位置:“那就吃粵菜吧,可以?”
游湉沒說話。說不可以有什麼用,他還不是不聽的?
霍文肖這個人吧,有時對是真的好,好得會讓出現一種全世界他只在乎的幻覺,然后在有一些其實算不得重要的事上,他又非常固執己見,毫不尊重的想法。
游湉不高興地扭著頭,霍文肖看了一眼,拍了拍的大:“不吃?”
游湉突然“啊——”了一聲。
這會兒車子開到市區,雨勢已經小了不,剛剛車子從全家便利店門前一晃而過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悉的人影。
正好紅綠燈,車也停了下來,游湉就一直扭著頭向后看。
“怎麼了?”
“好像是李夢。”而且看起來沒帶傘,渾已經漉漉了。
霍文肖淡淡往后視鏡掃了一眼,方向盤一打,停在了路邊。
“送一程?”
游湉意外地看著他,不覺得他有這麼好心。想了想,還是說算了。
要是自己開車肯定送了,現在坐他的車,李夢比較敏,看到他們難免會多想。
畢竟自從年底聚餐那次后,李夢就再也沒有主聯系過了,就是平時朋友圈里給留言,也裝作視而不見。
游湉若有所思地看了路邊的孩一眼,覺雨也越來越小了,還是說了句“走吧。”
豈料霍文肖卻突然按下了車窗,這時李夢正好捂著腦袋從車邊走過,霍文肖不知出于什麼心態,越過直接對著車窗外的人喊道:“李夢,上車。”
李夢詫異地回過頭,在看到霍文肖的第一眼,瞳孔劇烈的震了震。
霍文肖此刻戴著口罩,有點不太敢認。
“霍……霍總?”
不過下一秒,就看到了游湉。
游湉只好著頭皮接道:“好巧啊,李夢,你去哪?我們送你一程吧?”
這個“我們”實在是太那個了,游湉現在恨不得掐死霍文肖。
本來以為李夢會拒絕的,沒想到卻點了點頭。
游湉也是有點吃驚,這下簡直更尷尬了。
“坐后面吧。”
霍文肖說完,李夢就坐上了車。
游湉腳趾扣地中。
霍文肖啟車子,看后視鏡的時候,不經意撇了一眼,游湉竟然發現這個狗男人笑了一下?
李夢在后面坐著也很拘謹,報了個地址,說了聲“謝謝霍總。”
霍文肖:“不用謝。”
游湉心里不是滋味,李夢從一上車也沒跟說一句話,謝的還是霍總。
不過也是,畢竟也是霍文肖說要載的。
游湉還是得尬聊,略微回了回頭,維持一個和后人流的姿勢。
“李夢,咱們好長時間沒見了。”
李夢聲音糯糯的:“是你比較忙。”
游湉道:“我還好,主要是又考了個研究生,平時閑事比較多。”
“你考上研究生了?”
游湉說完就后悔了。這不是□□地炫耀還能是啥?
擱誰誰不惡心?尤其坐著老總的車說要送同事回家,也不怪李夢覺得茶,自己都覺得有點那味兒。
游湉趕道:“在職研究生很簡單的,混個文憑。”
好像茶味更濃了。
“有總比沒有好的。”
“是啊。”游湉也不知道再說什麼了,沉默了一會兒,看了霍文肖一眼,發現他此刻薄抿一條直線,甚至還有點上揚的趨勢。
也不話,就一直默默開著車。
游湉只好自己找話題:“今天周六日,你來逛街嗎?”
全家上面正好是個大型商場,游湉這是有點沒話找話了,人家周六日來商場不是逛街還能干什麼。
結果李夢淡淡一笑道:“這個商場剛開業,駐了很多新的商戶,我今天是來掃樓的。”
游湉吃驚地張了張,霍文肖同時挑了下眉。
掃樓是們一線業務員經常做的一項工作,也是最苦最累的一項。
說白了就是挨家挨戶發傳單、遞名片,為客戶介紹產品,建立聯系。這對那些初職場、毫無背景又毫無資源的“萌新”來說,是唯一一條可以拓寬人脈的辦法。
就是苦的,經常遭遇冷板凳不說,遇到素質不好的,說不好還要遭侮辱和謾罵或者擾。
游湉也就被下放到網點的那時候掃過幾次樓,其實剛進NG的時候,沒有吃上什麼苦,畢竟有蔣湛在背后給喂資源。
霍文肖看了眼車后視鏡,說了句“辛苦”。
“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李夢趕道。
霍文肖語氣淡了點:“以后周六日,該歇就歇。”
尤其天氣還這麼惡劣。
“沒關系的霍總,而且我今天已經談下了幾個意向客戶了,畢竟付出才會有收獲,我也想趁著年輕拼搏一下。”
霍文肖就沒再說話了,甚至連“繼續努力”之類的鼓勵的話也沒有,游湉能明顯覺到李夢失落了一下。
其實到底還是不了解霍文肖。領導們喜歡員工拼命,但不喜歡員工在自己面前表現拼命。
李夢這麼說其實已經犯了職場的忌諱,霍文肖不可能對說再接再厲之類的話,鼓勵周六日繼續加班賣命,那他不就周皮了嗎?也與NG一直倡導的以人為本的企業也文化理念不符。
何況霍文肖從來就不喜歡這種埋頭苦干類的員工,他和大多數商人一樣,喜歡那種明的。
那種明不是李夢這種自以為是的小聰明,而且真正的有腦子。
真正有腦子的是不會假意邀功,真正有腦子的人本不會說出這番話。
其實游湉也不屬于有腦子這一類。
沉默了一會兒,霍文肖就看了游湉一眼,問:“粵菜到底行不行?”
游湉不知道霍文肖怎麼突然就跟聊上了,好像完全就不在乎后還有個人了。
李夢看著前面的兩個人聊上了天,就自覺地把頭別向了車窗。
游湉小聲說:“我說不行呢?我就想回家吃。”
霍文肖皺了皺眉。
“那就趕點外賣。”
游湉笑了:“你同意了?”
“速度。”
“好嘞。”游湉趕掏出手機打開外賣件:“除了粵菜你還想吃什麼啊?”
霍文肖想了想,還是挑了個沒有什麼油味兒的:“那日料吧……挑貴的點。”
游湉也想吃日料來著,于是開價格從高到低排序,然后臉一黑,對他道:“我沒錢。”
霍文肖“嘖”了一聲把自己的手機扔上。
游湉就開開心心地開他的碼鎖,拿著手機在他的臉上晃了晃,一個外賣件就“叮”地一聲下載好了。
“哈哈那我就點嘍,你還想吃什麼隨便說我請你。”
……
李夢看到眼前的一幕,表面上不聲,其實心里已經驚住了。
本以為游湉和霍總在一起,必定是伏低做小的那種卑微姿態,沒想到不但不是,反而如此任,倒是霍總一直在遷就,也不是遷就,更像是哄著。
李夢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妒忌,鄙視,埋怨上天的不公,各種復雜的緒充斥在心中,只覺得自己的屁滾燙,一刻也坐不住了。
車子一停,就慌慌張張地推開車門,說了聲“謝謝”就飛奔了出去。
游湉一臉震驚地看著迅速逃離的背影,忽然扭過頭來狠狠掐了霍文肖一下。
霍文肖倒一口涼氣。
“疼,弄傷口了。”
游湉上“哼”了一聲,到底還是心疼,手又給他了。
不過語氣卻沒作那麼溫了:“你為什麼停車?你是不是故意的?”
“也不是特別故意。”霍文肖看著氣嘟嘟的,拉了拉口罩,游湉看到他角的那一大片淤青,頓時像個被針扎破的氣球一樣,心里的氣一下子就沒了。
現在剩的,只是滿眼的心疼。
“怎麼這麼嚴重了?醫生到底怎麼理的。”游湉說著,眼淚又要涌上來了。
“不生我氣了?”霍文肖勾過的脖子,輕輕吻了一下。
“你是病號,我哪敢。”
兩個人纏纏綿綿地擁吻了一會兒,游湉才推開他:“快開車,一會兒晚飯都到了。”
其實怎麼會不知道霍文肖的目的呢?自從游湉和他的關系公開,分行下面到流傳著有關的各種流言蜚語。
有暗地說知三當三的,有明明白白地罵靠臉上位的,還有猜測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踹的。
不過這些游湉都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一開始接近霍文肖的目的本來就不純潔。
倒是霍文肖,偶然聽Davies提起這事兒,心里就一直覺得不太痛快。
但他也真的沒辦法給更多。
其實霍文肖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游湉有時候也不太明白。
李夢跑了幾步,捂著心跳紊的口,突然回過了頭。
那輛純黑的邁赫依然停靠在路邊。模模糊糊地著車窗里的那一團黑影,著著,終于辨認出了什麼。
那是兩個擁抱著的人,正在激烈地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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