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乖,別哭了,漲大水了,家都要被茉茉的眼淚沖跑了。”謝勉的大掌順著茉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安著。
滾燙的淚珠滲過薄薄的黑襯衫,直皮,謝勉的心口都被灼傷了,再哭下去,謝勉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向來對小姑娘的眼淚毫無辦法。
“嗚嗚嗚,我好難。”茉本沒有辦法去想這些年,謝勉一個人經了多,卻一點忙也沒有幫上。
“別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謝勉還沒詳細說,看來有些話是不能說了,再說詳細點,怕是今天茉要把家給淹了。
茉噎噎的哭了半晌,才在謝勉一聲又一聲的安中抬起頭來,杏眸漉漉的,宛如被水洗過的晶瑩剔的水晶,撲在他懷里,連碎發也哭了,黏在鬢角上,可憐兮兮的。
謝勉用指腹抿走纖長睫上的淚水,又捋了捋發,“乖一點,再哭下去,我就不知道怎麼哄你了。”
茉水眸盈盈,搖了搖頭,“我哭過就好了,不用哄。”
反而謝勉越哄,越是想哭。
謝勉笑了下,“我們家小茉莉這麼乖啊,都不用哄。”
茉哭的鼻子紅紅的,扁著小,“你還笑,干嘛不早點和我說。”
要是早點說,一開始就不會對謝勉那麼兇。
謝勉被說了,笑意反而越深,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了一把的腦袋,“不讓茉茉出夠氣怎麼行,是我對不住茉茉在先,讓小茉莉擔心了,是該出氣。”
憋了七年的氣,總該找個發泄口,要是一開始就坦白,發泄不出來,憋在心里怎麼辦。
本來就因為叔叔的事擔心難,憋著一肚子委屈,無人可說,無發泄,這不正好。
“沒有,”茉一聽心里更不是滋味,“我沒有生氣。”
“我知道,茉茉只是擔心我。”謝勉出張巾,細致的給干凈臉,現在冬天,哭過后臉容易干燥。
“那你這幾年在哪?在城嗎?”茉報考了A大的室設計專業,沒課的經常在城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遇到謝勉了。
“不在,我在M國,我回謝家沒多久,就被謝坤送去了M國,這幾年,我很回國,回國也待不了幾天,我在國外讀的大學,修了金融和工商管理學位。”
“你在國外就只是讀書嗎?他們有沒有欺負你?”茉水潤潤的眸子睜的大大的,上下打量謝勉,像是想看看謝勉上有沒有傷口。
“除了讀書,也做很多其他謝家繼承人該做的,謝坤把我送進了一個封閉訓練基地,每年要訓練兩個月,就像訓練軍人那樣,甚至更狠,他想把我鍛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不僅僅頭腦要靈活,素質還要強,才能承得起君盛集團這麼大的攤子。”
經營一個偌大的財團并沒有那麼容易,謝坤常年連軸轉,已經垮了,所以他希謝勉有更強健的魄,能帶領君盛集團走向更輝煌的時代。
“我在國外,他們鞭長莫及,沒什麼欺負。”
那當然是假的,就因為在國外,劉家更是肆無忌憚,數次和死神肩而過,只是這些就沒必要和說了,謝勉實在是遭不住的眼淚了。
這個理由也還行,所以茉相信了,也還沒有意識到,有些家族早已經強大到可以國害人,甚至比在國更加方便。
“那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又要被他們害了?”茉皺起了秀眉,“爸爸還在醫院,我好像也幫不了你。”
自己還一地,甚至會拖累謝勉。
“不用怕,我已經不是七年前沒有自保能力的謝勉了,現在我可以自保,也可以保護茉茉。”謝勉了的腦袋。
“那就好。”茉松了口氣,隨后又有點苦惱,“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回城啊?”
謝勉現在是謝家的小爺,以后君盛集團的繼承人,君盛集團的大本營在城,謝勉肯定不可能永遠待在湖城。
兩人以后,是不是還要分開?
“要,但目前不急,起碼叔叔醒來之前我不會走。”
謝勉這話給茉吃了一顆定心丸,抿了抿角,起碼,在這段時間,不用孤孤單單一個人。
“我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才會醒來,要是……”茉垂下眼瞼,不敢繼續說下去。
“放心,廖主任和我說叔叔醒來的幾率還是很大的。”謝勉的手搭在的肩上,“不管怎麼樣,我會一直陪著茉茉,別怕。”
茉深吸口氣,點了點頭,“好。”
不過謝勉這樣說,茉卻不敢再全信了,因為不是小孩子,早就明白,人與人之間,太難有“一直”這個詞了,就算是和爸爸,也總會有分別的那一天,更何況是和哥哥。
以后謝勉會家,也許也會家,哪有一直啊。
“原諒我了嗎?”謝勉垂眸看通紅的眼角,語氣低低的,像是哀求。
茉的手指絞著,吸了吸鼻子,“我說了沒怪你。”
可能以前是有吧,現在謝勉解釋完,茉心里的,哪里還有什麼怪不怪的。
謝勉12歲就遭了可能茉這輩子也不會遭的,只有心疼。
謝勉彎了彎角,湊近了點,“那以后還和我生份嗎?還和我說謝謝嗎?”
茉的腰肢不聲的往后挪了挪,撇了撇,理不直氣卻壯,“說謝謝是禮貌,爸爸說要懂禮貌,我沒錯。”
“真的?”謝勉了的手腕,眼神幽幽,語氣調侃,“以前怎麼沒聽你謝謝不離口?現在就這麼懂禮貌了,還敢說不是針對我?”
謝勉握著的手腕,讓茉退不開,索抬起頭和謝勉直視,糯的哼了聲,“那我還不能有點小脾氣了嘛?你自己剛才也說讓我出氣呀。”
“能,當然能,”謝勉角笑意寵溺,“那出完氣嗎?以后還說謝謝嗎?”
“不說就不說,以后別人要是說我沒禮貌,就都怪你。”茉撇開腦袋,還耍起了無賴。
“行,怪我就怪我,別再和我生份就行了。”謝勉松開的手腕,“既然說開了,那以后就在這里住,把那個小區退了,老舊的小區不安全。”
茉立馬把手了回來,像只小烏似的,進了殼里。
“不行,那里離醫院比較近,更方便照顧爸爸。”茉不答應。
“有我在,我會送你去醫院,就算我忙,我會安排司機接送你,這里到醫院也不遠。”
謝勉不在,那他沒辦法攔著,既然回來了,就不可能讓茉再住那里。
“我了三個月的房租,押一付三,不能浪費。”茉還是覺得不太好。
“多錢,我補給你。”謝勉說著就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給轉賬。
茉嘶了聲,想攔他,“你有錢了不起啊,小錢也是錢啊。”
謝勉直接給轉了兩萬,晃了晃手機,“就是了不起,這點小錢和你的安全比起來本不算什麼。”
“算了,我不和你說了,那我可以先答應你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以后再說。”看謝勉這個樣子,就知道要是不答應就不會善罷甘休,正好的腳不方便,那里沒有電梯,也是個問題。
“行,明天去把東西收拾了。”
一段時間可長可短,等到了房租到期,也就沒借口了。
茉點了點頭,只好這樣了。
“我去洗把臉。”茉哭過后臉上黏黏糊糊,不太舒服。
“去吧,想吃什麼水果?冰箱里有草莓。”謝勉沒有請住家阿姨,但請了個鐘點家政,每天來更換補充冰箱,打掃打掃衛生。
“可以。”
茉去洗臉,順便平復心,謝勉去洗水果,也平復一下心,今天晚上,兩人都有點激。
雖然激的原因不太一樣。
之后他們靠在沙發上,吃水果,看電視,順便聊聊這幾年。
不過互相都有保留,茉絕口不提思念,不想給謝勉增加心理負擔。
謝勉絕口不提傷痛,不想再讓茉茉掉眼淚。
這一場聊到深夜的會談,也讓兩人的關系正式破冰,有了那麼點七年前的樣子,只是想要恢復如初,還是需要點時間,畢竟時隔七年,兩人都有了些變化。
次日吃過早飯,謝勉陪同茉去醫院探綸,之后回花園小區收拾東西,可是才打開門,茉就被震驚到了。
整個公寓凌的像是被二哈拆了家,服被子書籍到都是,宛如垃圾堆。
茉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下腳,忽然回頭看了眼謝勉,眼神狐疑道:“這不是你干的吧?”
謝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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