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揚起手,就要給沈夷甩一記狠的。
結果手掌還在半空,人卻聽見了一聲脆響,整張臉火辣辣得疼,挨打的居然是自己!
頭頂傳來萬年大魔王恐怖的嗓音:“你還想教訓誰?”
五公主在宮里懟天懟地,橫行無忌,獨獨害怕萬年,聽到的聲音就忍不住輕起來——也不是如此,宮里的妃嬪小輩就沒有不怕萬年的,就連太子都敬三分。
五公主這些年一直把萬年皇姐當終極目標,奈何沒有萬年的腦子,犯到手里,只能屢屢吃癟。
捂住被打的半張臉,張分辨:“阿姊,我...”
才堪堪吐出幾個字,另張臉就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掌,萬年冷笑道:“瞧你這熊樣,你還敢教訓誰?!”
五公主一,臉上又挨了第三記耳,萬年厲聲道:“我訓你就好生聽著,有你的份兒?!”
橫掃了五公主后的宮娥侍從一眼,冷冷道:“還不把你們家公主扶回去,好生歇著。”又掃了眼蕭霽月,連手都不屑了:“滾。”
雖然姑母失勢,不過萬年實在是出眾,昭德帝對萬年的寵半點不減,甚至把印越級到手里,讓來打理后宮,可見對這個嫡的看重了。
蕭霽月子一抖,慌忙退了。
轉眼還頗為熱鬧的夾道一下子空空,萬年拉了拉沈夷的手:“走,去我宮里說。”
一現居的宮殿,萬年便冷笑了聲:“蕭家越發不消停了,前日父皇才給蕭德妃復了位,今兒蕭霽月就敢挑唆老五那個蠢貨找你的麻煩。”
厭惡道:“都是六郎當年慣的。”
沈夷拍了拍的手:“無妨,阿姊,我心里有數。”又忙問:“阿姊,姑母可還好?”
實在想知道當年的舊事,如今和謝彌關系曖昧不說,已經不惜把整個沈家都押到了益州,必須得搞清楚,沈家和謝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重要的是,和沈景之一直牽掛姑母。
萬年嘆了口氣:“有我照應著,六郎還算有點良心,倒也還能過得下去。”遣退下人,左右瞧了瞧,低聲兒道:“我這次特地你來,還真有樁事拜托你。”
眉頭狠狠擰著:“母后一直有鳴之癥。”
沈夷面錯愕,萬年比了個手勢:“父皇和母后一向是面上,六郎又是蕭德妃所出,母后這些年一直小心著,鳴之癥雖然不是大病,但若被有心人知道利用,也能輕易要了的命。”
沈夷想到姑母這些年的不易,眼眶發酸,毫不猶疑地道:“阿姊讓我做什麼?”
萬年神欣:“幽母后的地方我進不去,不過丸藥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算是建康行宮里的生臉,你假扮送餐飯的侍進去,順道把藥給母后,約莫有半個時辰,你還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夷細細聽了,頷首應下。
萬年鄭重叮囑:“不管是母后的病還是你進去的事兒,絕對不能被人發現,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表姐妹又商議了半日的細節,萬年留在宮里住了一宿,第二日早起便幫裝扮,讓混了送餐飯的侍隊伍里。
有萬年幫襯,全程都頗為順利,沈夷徑直了幽姑母的含元殿。
正暗道僥幸,誰料長階之上,竟傳來道悉的聲音:“...食都由你打點,日常起居絕不能苛待母后半分,聽明白了嗎?”
沈夷捧著托盤的手指了,盡量不著痕跡地一抬眼,就見江談站在臺階上,低聲吩咐著什麼。
他姿如松,清俊拔依舊,不過面卻如淬了冰似的,漠然得。
沈夷見他走過來,忙把腰又了三寸——絕不能被他瞧見。
兩人錯而過。
一口氣尚未吐出,后人突然喚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