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的什麼？”明立誠說。

　“京航的飛行制造工程。”明霜說。

　“然后呢？”

　明霜說，“沒了。”

　一共就只填了這個志愿，而且只寫了這個專業，選擇了不服從調劑。

　明立誠氣得手指都直，“你怎麼這麼任？你懂不懂填志愿，你這麼填，要是上不了，你等于就沒學上了，白考了高考。”

　“你那麼慌干什麼？”倒是明霜眉頭一挑，“我只想上這個，只填這個有問題嗎？別的我不想上的填了干什麼。”

　的人生沒有勉強和湊合這兩個詞。

　“大不了出國。”明霜說，“gap一年，我要換申專業。”

　主意從小就很大，而且很堅決，打定了主意的事，誰都勸不來，明立誠嘆氣，想著是不是自己從小太慣著了，可是，他能怎麼辦，兒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他也只能盡可能給提供幫助。

　“要是檔了，你就去明蕭那里暫時住著。”明立誠說，“你去申他學校，什麼專業你自己做主。”

　明霜心極差，打開微信，昨天，把自己和江槐的聊天記錄都刪了。

　恨別人能輕易勾起的緒，江槐就是生命里最大的一個不穩定因素，無法掌控，冷靜又瘋，還對有那麼強烈的占有。

　往下一，看到安以的頭像，想起那天他說回去就要把刪了。

　明霜給他發了個句號過去，結果顯示自己沒被刪，輕輕嗤笑了一聲。

　那天，倒是也很有趣，安以唱了五首曲子，不多不，最后，轉給了他五萬，沒說上限，但是他一共就唱了五首，就不再繼續了。

　安以回復了，“我媽媽的醫藥費，還缺五萬。”

　“謝謝你，對不起。”

　“惹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以后這筆錢我會還給你。”

　明霜說，“沒事，不關你的事，錢不用還了，下次我再過去，打電話給你，你記得過來給我唱歌。”

　“好。”安以說，“隨隨到。”

　“開心一點。”他猶豫了半晌，最后還是給發過去了一條。

　明霜卻陡然問，“你談過嗎？”

　安以臉有些紅，“……沒有，你信的話。”按照那個林旭的男生說的，他是在酒吧賣唱，昨天還收了的錢，可能會以為他是個很隨便的人。

　但是確實沒有，安以格安靜斂，從小只喜歡音樂，也不喜歡說話，習慣了用音樂表達自己的緒。上大學后，他大一時，母親查出了慢肝炎，之后一直斷斷續續治療，他財務更加張，迫不得已才去的酒吧打工。

　明霜問，“我聽你吉他彈得不錯。”

　“我還會小提琴和鋼琴。”安以說，“昨天給你唱的歌，是我自己編的曲，寫的詞。”

　話題跳躍很大，轉眼又回到談的話題上，“你還是別談了，談沒什麼好玩的，很煩。”

　除去片刻的甜，大部分都是煩惱和束縛。

　安以不知道回什麼好。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一幕，那個男生很漂亮，安以捫心自問，覺得自己長相是不如他的，那個男生看起來也很很，那為什麼會覺得煩呢？

　江宅。

　江千樟坐在客廳，對面是江槐和江承庭，江槐整個人很蒼白，神卻很冷漠。

　江千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馬收回了視線，他現在對江槐卻有些畏懼，江千樟這段時間變化很大，不再那麼跋扈，在家時間都多了起來。

　“爸爸，下月家宴……”江千樟話沒說完，看到江槐，話頭一止。

　下月家宴他不想參加，因為他知道，那場宴會的主角是誰，江承庭要正式宣布江槐的份，他覺得自己份尷尬，不想去被打臉，看到那個年淡漠的側臉，他這話卻又被吞了回去。

　他怕惹了江槐，遭他報復。江槐本不是他想的那種乖巧好學生，這幾月，江千樟已經在他手里吃了好幾個暗虧，他的開銷被節制，做的那些丑事，家里也不再有隨隨到的人給他好屁。

　上月白晴和他聊了一晚上，嚴厲警告了他，“你以后可能還要在他手下討生活，給我作一點。”

　江千樟鬧過，哭過最后不得不接了這個事實。在江承庭心里，江槐地位比他高，江槐手腕比他厲害，能力比他強，雖然出日期他比江槐早，但是顯然，一家子都沒把江槐當他弟弟看，他倒是更像哥哥，江家未來順理章的繼承人。

　江承庭已經開始慢慢帶著江槐悉家里業務，江千樟自己有心無力，他看到數字就頭暈，什麼都不會，江承庭機即使帶著他，他也不堪其用。

　“志愿填好了吧。”江承庭看著自己兩個兒子，主要是看江槐。

　江槐向來是不用他心的，經他手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辦得極為完。

　江槐說，“填了。”

　“我下月和老明一起吃飯。”江承庭咳嗽了一聲，看著兒子，“我再去找他問問他家兒的打算。”

　江槐一言不發，卻沒說不好，江承庭在心嘆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江槐這場住院也很蹊蹺，江承庭大概能猜到一些原因，卻沒有和他詳說，江槐心很重，不是個會很輕易對人敞開心扉的人。

　江槐也站起，他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淡漠和沉靜。

　他離不開明霜，必須把綁在自己邊，無論用什麼辦法。

　離開他，他的世界就沒了。

　明霜在院子里逗鸚鵡，聽到門外李燕說話的聲音。

　那個年生得英俊清冷，溫和禮貌，是長輩都喜歡的模樣，而且據說績也非常優秀，他來家里這一年，對明霜影響明顯是很正面的。

　李燕就很喜歡他，每次江槐來明宅，廚房上的午茶分量都會多一些。

　明霜扔掉手里拿的鸚鵡餌食，見到那修長的影子落在自己后，邦邦說，“你來做什麼？”

　江槐看著安安靜靜，臉上還帶著一沒消退的病容，他站在家的蔥蘢蓊郁的花園里，白黑，越發顯得清麗整潔，一塵不染，和以前在學校時看不出什麼不同。

　明霜看都不看他，去撥弄那從薔薇的葉子，院子里花草都有人定期照顧，被養得很好，玫瑰艷滴。

　薔薇很漂亮，但是帶著暗刺，明霜小時候被扎過一次，長大后就再也不喜歡了，可惜明立誠還是在這里種了一叢，想折下那一朵最漂亮的，又怕被刺傷，到底還是皺著眉沒下手。

　年出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替折下了那朵玫瑰，他手被刺傷，食指上，那個之前被留下的齒痕依舊可以看到印記，甚至更深了，滴從年白皙的指尖落，一點一滴。

　他安靜地把那朵薔薇遞給明霜。

　明霜沒接，他把的頭發掖在耳后，將那朵漂亮的小薔薇在的發間，作輕。

　“他親過你這里嗎？”他問，抬手，冰冷的指尖拂過的面頰。

　“他是不是做的比我更好？”他握住的手，干凈溫潤的黑眸看向，“所以你更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