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看向侍衛后,陸行章正披著披風,面蒼白地靠在一樹樁旁邊,面微轉,出些心虛來。
侍衛沒料到陸行章會跟來,慌張瞬間后強作鎮定:“陸大人,此事已定局,您若是配合,我們興許能在皇上跟前說說您的好話,也讓您死得榮些。”
“這麼篤定我會喪命?”陸行章譏諷笑著,盡管面不好,卻來勢洶洶。
沈詞此時上前一步,沉眉威脅侍衛:“你們方才的話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要是你主配合指認,還能留你們一條全尸。”
侍衛畢竟只是替人辦事,被他們這麼一圍攻,又自知打不過沈詞,驚慌起來,不聲后退。
孟嫵看出他們的意圖,抬腳踢了其中一人膝彎,趁他吃痛時飛快跑到陸行章這邊。
而沈詞則迅速上前繳了兩人的兵,一手一個鉗住他們的手,眸森冷。
兩個侍衛都被控制住,陸行章緩步走過去,淡漠垂眼審問:“連欽州太守都不放在眼里,莫非是閣之人?”
侍衛眉微,沒有回應。
陸行章也并不指從他們里聽到回答,只幽幽道:“看來二位是不打算說出李都尉喪命真相了。”
“我們雖只是隨行侍衛,卻也隸屬于朝廷金吾衛,陸大人隨意我就不怕朝廷追責?”
聽到侍衛的話,孟嫵挑了挑眉,看向陸行章。
陸行章已經是朝廷聞名的紅人,但侍衛竟然還敢這麼當面威脅,看來后臺不一般啊。
“我奉陪到底,正好也想知道是誰讓你們這麼有底氣。”陸行章狡黠一笑,試探到這里已經知道得七七八八。
侍衛正疑他為何這麼說話,鐘賀驍便沉著臉出現,沉沉地盯著侍衛:“我低估你們了,不知道你們還有其他的主子。”
“鐘統領,您不是在查辦欽州太守余黨……”侍衛驚訝地追問。
“所以你們便覺得有機可趁?”鐘賀驍抬手一招,后面便上來幾個人將那兩個侍衛帶走,連同李都尉的尸也一并打包。
陸行章形晃了晃,孟嫵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蹙眉低聲責備:“不是說讓你臥床休息了嗎?”
“我若不來,萬一剛才那兩人意圖行刺,你怎麼辦?”陸行章反駁著,頗有責怪之意。
孟嫵不服地辯駁:“我不是已經通知鐘統領了嗎,拖上一時半刻我還是可以的。”
兩人表面互相指責,聽在沈詞和鐘賀驍耳里就格外刺耳。
鐘賀驍打斷他們:“縣令和書佐都已經抓到了,陸大人和我一同審問?”
“不了,我本就是輔佐之職,現在找到李都尉的下落,又查清了糧食倒伏恩緣由,其他的就給鐘統領收尾了。”陸行章擺手拒絕。
他說完從袖間出一卷卷軸,遞給鐘賀驍:“事前有人在糧田大批量地撒石灰,后來下了一場雨,便出現大規模的糧食枯死況,至于倒伏則是自然現象,可能選種不行,湊巧到了一起。”
鐘賀驍接過去撥開看了看,上面購置石灰的地址和姓名都明明白白。
“這里面多半是前欽州太守的親信家屬,看來欽州太守并不死心,或者說,有人想撈欽州太守出來。”陸行章緩緩說著,明顯聽得出越發氣虛。
孟嫵心臟揪,扶著他的手握了些:“這些回去再說吧。”
“事關重大,若是欽州太守在朝中仍有應,只怕……”
“陸行章!”
他還沒說完,便逐漸倒在地。
孟嫵半支撐著他,鐘賀驍迅速撐起陸行章的,幾人行匆匆地回到住。
陸行章的傷口的紗布已經浸,孟嫵急忙換下來止,鐘賀驍看到那傷口時眉頭蹙起。
“這是彎月刀的傷口。”
“恩,沈詞也這麼說,不過還不知道是誰。”孟嫵手下利落上藥包扎,回答著鐘賀驍。
待包扎完后看到鐘賀驍一臉深思,立即打起神,張地盯著他:“難道你有印象?”
關于陸行章遇襲完全是孟嫵意料之外的事,毫無防備,所以也無從尋找線索。
鐘賀驍輕輕搖頭,不太確定地回答:“我還需要求證,他的傷大概多久能好?”
“至也需要十日才能下地,足夠你收尾了。”孟嫵掩飾住失落,不咸不淡地回答。
看出的態度差別,鐘賀驍神微暗。
本以為陸行章翰林院后,他們之間就會自然地互相疏遠,畢竟還有大將軍府這個巨大的壑橫亙在中間。
沒想到兩人似乎越發親了。
“還請鐘統領盡快結案上報,另外再派些心腹來。”孟嫵全心為陸行章的安危考慮。
聽話里話外都只顧著陸行章,鐘賀驍難免心里有想法,忍不住提醒:“孟大夫,你此行目的是醫治好李家村的怪病,陸大人的安危我自會注意。”
“你會注意?”孟嫵瞇起眼,一副秋后算賬的語氣:“陸行章離京兩日,沒有任何消息傳回去,你不覺得奇怪?”
“要不是我走之前額外留了個心眼,讓沈詞預先帶回一封信給侯爺,只怕你要到陸行章咽氣才會來吧。”
早在出發前,孟嫵就擔心出現狀況,便讓沈詞以他的口吻寫了封信給侯爺,若是三兩日沒有平安信回去,便急調遣心腹來接應。
待孟嫵和陸行章在李家村安頓下來后,京中來的心腹才暗中活,幫陸行章傳遞消息。
饒是如此,還是沒有防備過陸行章挨的那一刀。
鐘賀驍啞然,他的確有讓陸行章吃苦頭的打算,面對孟嫵的質問,也只是不置可否地回答:“我彼時尚有要事在,如何去關注這里的點滴小事?”
“小事?”孟嫵冷笑了聲:“陸行章的安全在你眼里只是小事嗎?”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沈詞急忙出來勸架:“鐘統領,孟大夫,你們別吵了,還有個傷患在養傷呢。”
孟嫵這才泄了斗志,只沉沉地盯著鐘賀驍。
兩人對視半晌,鐘賀驍才緩緩說了一句:“孟嫵,你對陸行章的擔心已經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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