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清螢睡醒時, 覺得自己胳膊酸酸麻麻,幾乎沒有知覺,活了半天, 方才恢復正常。
“嘶。”
昨晚擔心翻到謝卿辭, 一直不敢, 時間一久氣不通,胳膊自然麻了。
胡了胳膊,便查看謝卿辭狀態。
謝卿辭仍然是睡著前, 被輕裹在錦被中的狀態。
“是不是還是很疼?”清螢擔心地蹙眉。
這完全是一夜沒睡的狀態嘛。
“無妨。”
大概檢查謝卿辭狀況, 沒發現出狀況,放下心,笑瞇瞇開口。
“師兄,你昨晚是不是對我笑了, 還說不再遮掩, 以真實的樣子對我?是不是?”
劍修表現冷淡, 閉,拒絕回應。
小姑娘有些失落地垂眼,怎麼又開始鬧別扭了。
嘟囔:“又干嘛?昨晚明明說得好好的。”
謝卿辭為自己正名,冷淡道:“我從無虛言。”
“那就像以前一樣, 不好麼?”
謝卿辭微微蹙眉:“我以前不就是這樣?”
以前?
謝卿辭最開始好像是比較冷漠, 對其他人更冷漠,但后來對就很……反正不一樣。
清螢還沒琢磨出其中到底意味著什麼, 便斬釘截鐵道:“不一樣。”
進一步補充描述:“你現在這樣,我會覺得很委屈——特別委屈, 特別特別委屈!”
說到最后一句, 自己找到了原因。
“你對我太兇啦!”
謝卿辭輕嗤。
“看看, 又來了, 以前你只會在我笨蛋時候才淺淺嘲笑一下我,現在不就嘲諷。”
有這麼過分麼?
小姑娘委屈得過于真實,以至于謝卿辭微微蹙眉。
“那你要我如何?”
“對我笑一下。”
小姑娘聲音嘰嘰喳喳,謝卿辭從未見過話如此之多的人。
他更加悉的態度,是敬畏與拜。
謝卿辭皺眉。
無論如何,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應劫之人。
清螢立即強調:“昨晚說好的!”
嘖。
頃,劍修角有些生疏地淺勾。
清螢咂品味這個微笑:“嗯……”
見狀,謝卿辭角立即冷漠下撇,著顯而易見的不悅,幾乎讓人以為他方才的微笑是錯覺。
清螢十分機靈:“這個笑真好看!只是你太久沒有笑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卿辭冷冷道:“不必勉強自己。”
“噗。”
謝卿辭眼睛被紗布擋著,不過覺到,劍修此刻定然是冷淡地盯過來。
他問:“為何發笑?”
清螢毫不猶豫:“因為你可。”
謝卿辭沉默了一瞬,終于消化了這短短五字所代表的含義——
他斥道:“輕佻!”
啊害了。
如果繼續打趣,覺師兄可能會破防誒。
清螢眼珠轉了轉,也不反駁,只扶起謝卿辭,將水壺抵在他邊。
“喝水吧。”
謝卿辭便閉上,聽話喝水。
被淺淺下一個小坑,隨著清水的逐漸滋潤,謝卿辭原本干燥的恢復了水潤,心中沒來由的浮躁也隨之漸漸平復。
他覺到,的懷抱,有著不知名的淡淡暖香。
……香?!
大概察覺到這個作的曖昧,謝卿辭形陡然僵住。
好巧不巧的,小姑娘長嘆一口氣:“唉,我太輕佻了。”
音量恰好是謝卿辭能聽到的程度。
謝卿辭:“……我的錯。”
震驚,謝卿辭認錯了?!
可當稀罕地追問錯哪時,師兄便又跟鋸葫蘆似的不開口了。
哎。
師兄很好玩,但不能多玩。
清螢談起正事。
“我帶了很多辟谷丹,可你是傷患不能吃這個,我自己也有點吃膩,所以準備去給咱們找點,或者野菜野果之類的。”
清螢記得原作里,云夢天有許多寶貝,男主從中撈了無盡籍法寶。對那些雖然沒有求,但云夢天芳草鮮,總該有些是能吃的吧?
“太危險了。”謝卿辭耳緋漸漸消退,他嚴肅道,“辟谷丹足以痊愈所需靈力。”
清螢和他講道理:“辟谷丹連一點鈣都沒有,怎麼給你養,真不行。”
謝卿辭皺眉:“鈣?”
他沒有糾纏小姑娘的胡說八道,只是越發嚴肅:“安全為重。”
清螢堅持:“為重。”
兩人爭執不下,還是謝卿辭退一步,換了個說法。
“帶上我一起。”
這次,換清螢拗不過謝卿辭了。
“也罷。”
整那麼麻煩干嘛,真要遇見解決不了的麻煩,大家一起嗝屁。
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
*
在謝卿辭的指導下,清螢為他做了一個椅,將全部家當收芥子袋后,便推著他溜溜達達上路。
“云夢天是古戰場云夢澤址。”
路上,謝卿辭不疾不徐地為講述自己所知的報。
“當年,仙尊月微塵與自己座下弟子一起將魘力盡數困于云夢澤中。滔天魘摧毀了云夢澤的基,使之離三界,獨立演化為一方境。”
“魘?魘惡和它有關系麼?”
“嗯,魘力乃是三界最為污穢暗的集合,若是任其肆,三界皆會消亡。”
清螢猝不及防吃了口大瓜:“啊?”
“你以為到了云夢天,便是進了世外桃源麼。”謝卿辭冷冷道,“月微塵當年封印的魘力,還不知潛藏在此刻某。”
哈?原作里謝天進云夢天,也沒這麼多危險啊。
那為云夢天的看守靈,饕餮又該怎麼說?
“看不出來,這里風景這麼,卻這麼兇險。”
兩人行至此,面前恰恰出現無邊桃花林,只見緋爛漫如云,清螢不搖頭。
不過有謝卿辭在,觀察知這方面還是沒問題的。
“走近些,我說停下便立刻停止。”
“哦。”
謝卿辭在安全距離停下,知靈脈。
探查完,他輕嗤一聲,針對此對清螢進行安全教育。
“你觀此桃花林甚,因此便會放松警惕,準備進探索,是不是?”
“一點點,不多。”
謝卿辭冷聲道:“那你可知此地被魘力長年侵蝕,已經墮落何等模樣了?”
清螢及時詢問道:“變什麼樣了?”
謝卿辭微微蹙眉,總覺得和一唱一和的節奏有些不對勁,但還是繼續說明。
“此桃花林由魘力點靈,嗜邪,因此唯有親盡喪者方能進這片桃花林。”
而若是不知實誤,那便必須獻祭一條活靈。要麼自戕,要麼殺死同行者。
云夢天,堪稱步步殺機。
可原本乖巧接安全教育的小姑娘,聞聲言又止。
謝卿辭:?
“啊這,”清螢撓撓臉,“我親盡喪來著。”
要不然也不會被道里人視作天煞孤星了。
“等等,師兄,你是我未婚夫,那……”
謝卿辭冰冷道:“已經不是了。”
關于劫,已知的唯一方式便是斷絕。
他必須牢記這一點。
可清螢完全不失落。
在心里悄悄點贊:懂,師兄這麼說是急避險,真聰明。
“話說師兄你怎麼說?養父母算親麼?”
“……我無六親。”
哇哦,比還狠一點。
這麼說來,他倆可真是天作之合……呸,這話不能讓桃花樹聽見。
“那,走吧?”
小姑娘推著椅上的盲眼青年,一弱一殘,就這麼溜溜達達地進了嗜桃林。
偏偏安然無恙。
沒辦法,六親死絕的人,八字就是這麼。
*
兩人將桃林翻了個遍,清螢親死絕,能夠無視此地所有狠毒詛咒,于是從容找出所有功法籍。
“吸星大法?沒用。”
“九轉神功?練不了。”
……
“回春經?”清螢快速翻看,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容。
“師兄,我找到了!”
謝卿辭下意識看去,眼前卻只有虛無一片。
“念與我聽。”
前面的話過于繞口,清螢讀得也磕磕絆絆,好在核心宗旨看懂了。
“師兄,你現在需要強腎壯骨。”
所謂壯骨,便是養好斷骨,再將神農木代替劍骨移植,以其生生靈氣催生骨。
至于強腎……
“腎養好了,骨頭也能長好,對恢復元氣也好。”
清螢陷沉思。
“強腎?鹿是不是能強腎?”
回去的路上,清螢一直在琢磨不同的診療方案。
絮絮叨叨,碎碎念念,被謝卿辭否決一個后,又能有另一個異想天開的方案。
這種稔習慣的態度,比剖心剜骨的疼痛,更加令他煩躁。
謝卿辭意識到,劫在試圖化他。
“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不理解執著于過去的什麼,也不在乎。
于是,他選擇代實,打破僵局。
“師兄?”
他直率而冷漠地開口:“在這次經歷之后,我失去了一些東西。”
清螢因他的語氣,心里產生某種不安預,聲音小了下來。
“你說……什麼?”
“便是你今日晨起之后,一直想要從我這里獲得之。即使你讓我模仿過去種種行為,也——”
“小心!”
就在此時,一棵平平無奇的桃花樹忽然繃直了枝條,猶如毒蛇般竄出,直謝卿辭咽。
清螢一直關注著他,于是第一時間發現危機,毫不猶豫撲上前,要將謝卿辭護在懷里。
死死閉住眼睛,準備忍即將到來的強烈疼痛。
然而。
全重創,只能坐在椅上的謝卿辭,竟在瞬間踉蹌從椅上將撲倒在地,以為擋住攻擊。
皮綻開的聲音,令頭皮都發麻。
“師兄!?”手忙腳爬起來,帶著謝卿辭滾到另一邊,躲開接踵而至的攻擊。
清螢顧不得多言,先應對那狡詐詭譎的妖樹。
而謝卿辭……
他方才做了什麼?
否認的瞬間,也做出了回答。
保護的舉,是在模仿過去,還是出自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