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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日頭還是有些曬,曬的人懶洋洋的。謝卿辭一大早便去了萬藏殿,清螢則在睡懶覺。
只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心浮氣躁睡不著,最后索打開天樞令。
知道自己在煩心什麼。無非是昨晚風波到現在發酵如何,又留下了怎樣患。
清螢隨手刷著茶室,眉心始終未曾舒展:目前茶室的發展與昨晚況差不多。
謝卿辭并非親生,掌門夫人有分割想法的消息并未傳播開,大部分人甚至聽說了也沒有輕易相信。
可紙包不住火,這種八卦最容易發酵,若是……
正如此想著,在清螢視野里,一條帖子迅速上竄至最高,不斷有新回復刷新。
【有人挑釁謝卿辭?他是不是瘋了?】
茶室主人稀罕道:“人在萬藏殿門口,靜很大,路過的人都能看到,這人了師兄大霉頭,估計完蛋了。”
前排留言大多不理解那人的不自量力。
“是想被肅紀堂請去喝茶麼?”
“師兄大度,未必追究,但大把的人想替師兄出氣呢。”
但在此時,茶室主人又上傳了一段畫影,附言:“這是真的麼?!”
估計有不人看了畫影,茶室話頭又是一轉。
“!!”
“這人真的瘋了?!”
“但昨晚不就有人說,親生子出現了麼?!”
清螢最敏,最擔心的關鍵詞還是出現了。
心臟揪起,立即打開茶室主人上傳畫影。鏡頭有些晃,并且是躲在人群后的錄制,但不影響觀看。
只見謝卿辭神淡漠微冷,站在萬藏殿高臺上,后簇擁著幾名門高級弟子。
一名年輕弟子孤站在臺下,十分不滿:“你已非萬藏巡檢,憑什麼趕我出來?”
謝卿辭未發一言,他旁邊的掌書已然聽不下去。
“流亭,只憑你咆哮殿堂,以下犯上,便已是罪過,怎麼還敢在此胡言語?”
旁邊沒說話的門弟子已經開始聯系肅紀堂的人。
流亭毫不懼:“萬藏巡檢唯有歸古脈方可擔任,他謝卿辭并非掌門親子,別說置我,他本不配站在這里!”
掌書弟子嗤笑,打手勢示意護衛把此人趕出去,免得其他弟子看笑話。
然而護衛沒,反倒有些尷尬地看他。
他奇怪地看向相的弟子,發現對方臉上的表寫著微妙。
“謝卿辭,你口口聲聲以規矩約束他人,此刻該不會貪權位,不愿離去吧?”
最后一句堪稱誅心,便是謝卿辭也不能沉默。
“此事并無先例,我會稟報掌門,由他定奪。至于你——”
“我不想被不知哪來的贗品管。只愿正主來,無論他對我是何懲罰,我都沒有意見。”
全場死寂。
謝卿辭始終垂眸,至此方才淡淡看了流亭一眼。
“好。”
茶室被這段畫面引。
“所以師兄的話是承認流亭說得是真的麼?他真的不是掌門親子?怎麼可能啊?!”“師兄是憑自己本事得到現在一切的,不是親生的又怎樣?他還是首席啊!”
“呵,我只能說天真。份可是決定起點的。他謝卿辭可沒那麼清白。”
……
所有人都盯著謝卿辭,驚詫的、幸災樂禍的、難以置信的、憤怒的。
形形的目包裹著他,他被所有人簇擁,又像被后所有人孤立。
顧天被人匆匆來,得知此事后,居然沒有和那為他正名的弟子一邊,而是憤怒斥責。
“謝師兄置是對的!便是我來,結果也不會改!”
隨后,顧天一臉誠懇地向謝卿辭拱手:“師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請師兄勿要在意旁人挑唆!”
謝卿辭目卻吝于給他半分,只是隨意頷首,便算應了這聲。
他似乎察覺到茶室主人的拍攝,冷冷過來,只見畫面一陣天旋地轉,至此驟然掐斷。
可即使只有這些,也足以在茶室掀起軒然大波。
原來謝卿辭真的不是掌門親子!
他竟然不是掌門親生的!
更多細節被翻出來,比如顧天在外流落十九年,修為不過才門,但品堅毅誠懇,與容如玉關系很好……
聽到了四面八方傳來此事徹底傳播開后起的回音。
有的帖子說看見謝卿辭的用品從萬藏殿中撤出來了。
有的說看見肅紀堂正在重新理謝卿辭的判卷——他跟腳不正,過往判決也因此作廢。
有的說看見掌門找謝卿辭談話。
真真假假的留言混雜在一起,謝卿辭素來高潔孤傲,得罪很多人,此刻怪氣之語簡直看不過來。
其中一個惡毒揣測尤其讓清螢憤怒。
“那謝卿辭之前救顧天,真相莫不是想滅口真公子,只是未能得逞?”
這種造謠居然是討論帖里熱度最高的。清螢氣急敗壞,怒噴此人三十樓,最后以被言三天告終。
——連發言為謝卿辭澄清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哪里睡得著?
清螢迅速收拾自己,同時聯絡謝卿辭,想與他匯合。
蹭蹭蹭下樓,卻在門口撞上想要聯絡的人。
“師兄,回來得這麼早?”
謝卿辭神如常,仍然平靜冷淡。
“今日無事需要我理,我回來看書。”
語氣很正常。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清螢趕讓路,“那你看書吧。”
“嗯。”
謝卿辭在書房看書,則殷勤地忙前忙后。
“師兄不?”
“師兄喝水。”
“水涼不涼?我這里才燒好熱水,給你加一點?”
小姑娘溫勤快的態度,簡直是太打西邊出來。
謝卿辭著,目仿佛已經悉的小心思,卻沒有穿。
紫砂壺中傾瀉出清亮水線,注杯中。
“喝吧。”
謝卿辭住茶杯,卻沒有啜飲,他輕聲自語。
“前日我看了一本雜書,書中有一疑問,很有意思。”
“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置?”
清螢聽得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