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聞言背著手,沉著臉來回踱步。兩天下來,他的口一直憋著悶氣,原本的計劃是要再找一個厲害的配對嘉賓,和那個該死的亞倫組隊,好搞死對方。但他忽略了婚禮上的事,暫時可能真招不到人了。
只有封棺村傻乎乎的貧窮怪刁民,才會迫不及待報名。
忽然,主持人放緩腳步,出古怪的笑容:“行,就讓他們參加。”
工作人員忠實履行著本職工作,出去通知過來的村民。
……
早餐,昨天還畢恭畢敬的溫時來了后直接給了紅襖老爹一個眼神。后者忍氣吞聲地挪開屁,坐到另外一個位置上,溫時鳩占鵲巢,居主位。
“大家吃好喝好。”
他像是真正的主人家,招待眾人用餐。
一名玩家小聲道:“同樣在錄節目,怎麼命運差距這麼大?”
計元知淡淡道:“因為你還在搞綜的時候,他已經結婚了。”
“……”
早餐后,主持人帶著玩家和配對嘉賓出門。
門口站著至七八名村民,一看到溫時出來,站一排齊刷刷咧笑。
溫時一臉迷。
阿喪特別滿意,覺得超級棒,他去過的人家都來了。
于C位的畸形男子最先開口:“我們是為了亞倫先生而來。”
溫時試探著猜測:“來應征配對嘉賓?”
眾人齊齊點頭。
從第一天在臺上無人問津,到現在旁人主找來,溫時愣了愣說:“莫非真應了那句話……”
玩家周鹿鹿下意識接了句:“寡夫門前是非多?”
溫時深深看了一眼,說了被打斷沒說完的話:“你若盛開,清風自來。”
周鹿鹿訕訕一笑。
攝像機沒有錯過這一幕,主持人對著鏡頭介紹說:“為了讓特邀嘉賓有更多的選擇,安亞倫先生的喪妻之痛,節目組特意為他找來八位配對嘉賓。相信太落山前,亞倫先生一定能再次找到心儀的對象。”
阿喪有些委屈,明明是他找來的。
溫時看了眼門口的幾個歪瓜裂棗,腦袋上寬下窄的,缺胳膊的,獠牙都快長到下的……活一場畸形秀。
“節目組也是不容易。”居然能湊齊這些品種。
阿喪了下溫時的掌心,終于沒忍住說:“都是我昨晚挨家挨戶拉來的。”
“……”
溫時沉默了足足十秒,大致理解了阿喪的良苦用心,至做到了讓自己能有可挑選的余地。
這里面長相略規矩的是頭部畸形的男人。
看到溫時在瞧自己,畸形男人放大臉上的微笑,毫沒有注意到小孩口掛著的許愿瓶,里面有一只眼睛正漠然地瞧著他。
主持人:“相信今天一定會是彩的一天!”
質量不行,那就靠數量取勝,他就不信八個村民都解決不了一個嘉賓。唯一的麻煩他也解決了,主持人展示電子批文:“總臺連夜發來的通知,今后止在節目錄制中使用管制刀。”
在場沒有主攻擊技能的玩家,唯一會用鞭子的柳蘊,武也不屬于管制刀,所以這條令,完全是在針對溫時。
溫時很想說著實沒必要,他總共就剩五千多的積分,經不起再折騰。何況只說節目錄制時用,換個思維,停錄時照樣可以使。
紅襖家宅子建得位置靠里,占據一大片面積,離開家的地皮范圍后,玩家驚訝地發現不村民出門了。一黑壽服的村民終于活得有了些人氣,他們中有運著一車和鵝的,有拉牛的,還有的村民牽著一條大黑狗,那狗瘦骨嶙峋,渾散發著異臭,這尸狗,被喂尸長大的。打鳴,牛哞哞,狗哼哧著吐了口濁氣……煙火氣的場景織在一起,整個封棺村好像活了起來。
主持人眉飛舞開始介紹今天的活,好像期待這一刻許久。
“稍后的環節很有趣,我們要去趕集。不過集市離這里有點距離,中間還要穿過一段迷霧地段,稍不留神就會走丟。你們先得找到村民商量一下,讓他們帶著過去,每位村民出行方式不同,一定要慎重選擇。”
節目組給每一組嘉賓發了二百元,特別強調說:“記住,趕集期間所有的消費,只能用我們發的錢。”
計元知的配對嘉賓婚禮傷后一直坐著椅,椅還是計元知親手幫做得,他彎下腰,像是人般在孩耳邊呢喃:“你也在村子里待過,知道怎麼走嗎?”
孩拼命搖頭:“只有數村民才有去趕集的資格,我沒有。”
出乎意料,計元知信了的話。
溫時的配對嘉賓也說,他們太窮了,沒去過集市。
容不得玩家有更多時間思索,已經有村民出發了,等人都走完了,玩家就沒得選了。
溫時把主意打到了近拉牛的人上,還沒等他開口,那牛主人就先擺手:“排隊,我只會選擇一組嘉賓。”
溫時趕解釋:“沒,他們不是,都是我的配對嘉賓。”
“一,二,三……八個?!”牛主人數完眼睛都瞪圓了:“開什麼玩笑,快走開,我這牛哪能駝得了這麼多人!”
溫時撇了撇,他剛一撤退,立刻就有玩家補上空缺,和牛主人開始討價還價。
溫時又把目瞄向拉了一車鴨的,還沒走近,老伯便開始驅趕他:“趙二麻子,胡大壯……這幾個窮鬼沒事就來我家里,趕滾。”
顯然是嫌棄溫時的配對嘉賓們又窮又刁。
主持人好像是跟溫時杠上了,一陣風地飄來他邊:“哦,看來沒有人愿意帶這組嘉賓去集市呢。”
溫時沒有搭理對方的嘲諷。
強盜點的做法是其他人出發時,自己跟在后面,不過中間路段有迷霧,很有可能會跟丟。
說白了還是配對嘉賓數量太多,質量又差。溫時瞇了瞇眼,不管怎麼說,必須要先想辦法去到集市。
已經有一半村民出村,溫時忽然揚聲道:“比武招親,誰贏了我就帶著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和誰在一起,除了這些外之,我的命也是他的。”
無論是人還是鬼,都想要【借壽】,包括嘉賓愿意參加這檔節目的原因,無非是拿走玩家的命。
錢財打不了有資格去趕集的村民,但溫時相信命肯定可以。
果不其然,出村的村民都被這句話吸引。
一個跛腳的老漢問:“你這招親怎麼個玩法?”
溫時:“不然你們所有人為我打一架?”
“……”
阿喪拍拍脯:“我也是爸爸的財產,我的命也可以拿走。”
村民又不是傻子,會為他自相殘殺,掉頭就走。
大部分玩家也覺得溫時飄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陸陸續續談好價錢離開。
計元知沖著溫時挑了下眉,后者擺擺手,示意不用管自己,讓他先走。
先提出一個離譜的建議,后一條再出現時,往往大家就會覺得合理甚至天上掉餡餅,溫時忽然主走向鏡頭:“這場比武招親,由我和我的親朋好友守擂,持續到凌晨零點零四,有興趣的觀眾朋友們也可以參加。”
主持人一聽,樂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午夜開鬼門,哪怕只有四分鐘,也足夠一批惡鬼先趕來。
現在限制使用管制刀,眼前的混蛋不足為懼,主持人火眼金睛,確定那個會彈琴的玩意攻擊力和持久力都不行,而這小娃娃再厲害,也不可能一次對付大量惡鬼。
村民瘋了才會和惡鬼競爭,紛紛迅速離開。
配對嘉賓們也是怒了,指責溫時水楊花。
這些溫時統統不在乎,他想要打的目標對象是觀眾,他也確實做到了。
觀眾不是人,他們希看到的是特邀嘉賓驚恐地逃命,是臨死前的慘狀,而不是過來看特邀嘉賓怎麼折磨鬼。這兩天可把他們看得憋屈壞了,恨不得親自上場,現在機會來了。他們在彈幕紛紛留言,表示今晚一定努力趕到。
節目組要聽取觀眾的意見,眼看觀眾數量突然暴增,主持人喜不自勝。
溫時這時卻開始擺譜了,“行了,我回屋補覺,大家晚上見。”
主持人連忙拉住他:“白天的活……”
溫時:“晚上要打架,哪里有力氣趕集?”
節目錄制嘉賓必須參加,這是總臺的死規矩,惡意不參加者會死得很慘。可現在溫時一個比武招親,把觀眾的興趣都提了上來,他了收視率的保障。對方死了主持人可以出一口惡氣,但收視率肯定會下。
溫時學著游戲,畫了一張大餅,讓觀眾都想要親自品嘗。
主持人不得不低三下四哄著:“你是我大爺,我祖宗,就當我求你了,紆尊降貴參加一下好嗎?”
規則是死的,犯的都了死人,溫時知道白天的活缺席不了,但也沒有立刻點頭:“那些什麼拉的車,還有騾子、牛啊,我坐到上面能休息好嗎?”
村里沒有汽車,村民也都走了,只剩下一輛小破推車。
主持人有些著急上火。
溫時適時道:“這樣吧,小推車上多墊幾層褥子,至于車夫,就你來當吧。”
一旁工作人員瞳孔地震,從業這麼久,第一次看人耍大牌耍到這種地步。
主持人被侮辱,觀眾數量反而進一步增長,溫時現在表現得越囂張,晚上鬼門開得時候他們就會讓這人死得越慘。
溫時角翹起,揚先抑,對于這些觀眾來說,恐怕現在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反而激發了觀眾的期待點。
主持人咬牙道:“你要簽保證書,晚上必須舉辦招親,而且守擂的只能是你的親朋好友,不能故意篡改規則,引發比武者們斗。”
溫時微笑:“當然。”
“好。”主持人讓臺里擬定電子合約,自己去村民家借了褥子,然后拉著小推車走到溫時面前,看對方抱臂沒有上來的意思,扯出核的職業笑容:“您請。”
溫時矜持地抱著孩子上車,瞥了下旁邊傻眼的配對嘉賓:“你們也跟上。”
第一次坐人力車,覺還行,他催促道:“你作快點,不然其他人趕到集市,沒人主持。”
一副超級為節目組考慮的樣子。
著不斷攀升的收視率,主持人皮笑不笑:“好嘞,您坐穩了,我這就加速。”
心道你也就現在得意一會兒,晚上就知道什麼做生不如死,鬼門里出來的惡鬼都是最恐怖的瘋子,折磨人的手段一等一。
阿喪捧著碗有些擔心,小聲說:“爸爸,數量太多的話,我可能打不過。”
不然他現在把爸爸也變喪尸,父子混打,應該可以取得勝利。
主持人耳朵了,捕捉到阿喪不自信的話語,笑容總算帶了點真心實意。很好,到時候都去死吧。
慵懶地靠在小推車上,溫時畔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放心,四分鐘而已,會守住的。”
他取出【家族徽章】,指尖輕輕著上面凸起的花紋。
……我的神病‘姐夫’,今晚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