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柳明月忽然覺得自己才像個傻子。
跟著裴慎不遠萬里來了漠北,無論是親吻也好,還是更深的親,明明沒那麼喜歡,可都在努力的迎合裴慎,但是他卻在要關頭將自己一個人丟在了房里。
“你出去,出去!”
柳明月一拳接一拳的捶在裴慎前,他口結實的直砸得手疼,疼得所有的委屈都隨著眼淚涌了上來。
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裴慎!
當初就不應該在心底原諒他!應該恨他一輩子才是!
“皎皎……”裴慎試圖去捉住柳明月的手腕,可又怕弄疼了。但是什麼都不做,看著的眼淚掉下來,他又心如刀絞。
可他實在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惹了柳明月生氣。
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與太過親近,所以才惹得不快,可柳明月又表明了不是這件事。
就在裴慎遲疑的這幾瞬里,柳明月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
抱起被子,一腦兒地丟在裴慎上,雙眼也有些紅,指著門外朝著裴慎道:“你現在就出去!我不要與你睡在一起!”
裴慎抱著被子的手了,里有些發苦:“皎皎,你讓我出去……是要我睡院子里嗎?”
柳明月微微一愣,恍然想起如今已經是在漠北了。漠北的小院不像是京城里的房子,沒有那麼多間廂房,要是真的趕了裴慎出去,他就沒有地方可睡了。
“我……”
柳明月想要解釋,并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張口,城外忽然有急促的號角聲響起。
這聲音在夜中極其的刺耳,一時間各家各院都亮起了燈。柳明月從未見識過這樣的場景,等想明白了這號角聲代表著什麼,臉瞬間都白了幾分。
“別怕,是突厥人到了邊境,有云家軍在,他們進不了城的。”
裴慎此刻沒有時間去安柳明月了,他只來得及將拽著坐回了床上,自己手里的被子就這麼隨手丟在地上。
裴慎拿起晾在椅背上的外,飛快地將服穿好,然后拿起佩劍就沖出門去。但沖到院子里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朝著廂房喊了一句:“寒霜,春鶯,起來去主屋陪著你們姑娘。”
出征在即,他不擔心突厥人能闖進漠北這片云家軍掌控的天下,但是他擔心柳明月一個人留在房里會害怕。
#
柳明月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都沒有親經歷過戰場。
上一輩子雖然聽寒霜說過不關于裴慎在漠北戰無不勝的往事,但也都只是道聽途說。
這一次親歷,才發現有多麼不容易。
僅僅是突厥人的一次夜間襲,為了斬草除,裴慎與云霏帶著云家軍的鐵騎軍一路追擊,好幾日了還沒有回程。
就連春鶯早上在給柳明月梳頭時都會忍不住問,姑爺什麼時候才回來。
柳明月其實心底也有些盼著裴慎早些回來,自從大婚之后,與裴慎還沒分開這麼久過。哪怕那時候他在軍營訓練,每日不管再晚都會趕回承德侯府。
如今時日越久,柳明月漸漸地開始有些心焦,也開始后悔,為什麼那一日要與裴慎爭吵。
若是他心底掛著與自己不快之事,分心怎麼辦?
雖然有著上輩子的記憶,知道裴慎前一世直到十年后都命無憂,可是卻忍不住去想萬一的況……
“咚——咚——”
院門被人拍響,外面響起裴慎小師妹茯苓的聲音:“嫂子!嫂子!你在不在?”
柳明月回過神來,示意寒霜去開門。
這些時日裴慎不在,其他幾個師弟也不方便上門,只有茯苓這位小師妹來得勤快一些。
可今日來,卻氣吁吁的,上也背著藥箱。
“嫂子,快馬來報,說師父和裴師兄帶著云家軍回來了,他們將突厥兵給殺了個干凈,但是我們也有不戰士了傷。嫂子,我怕忙不過來,你能不能讓你邊的兩個丫鬟跟我一起去營地,幫忙給傷勢較輕的士兵簡單的清理包扎一下傷口。”
“什麼?去營地給士兵包扎傷口?”
春鶯聽說要去給傷的將士包扎傷口,一想到那淋淋的場面,驚得手里拿著的梳子都掉了。
從前在承德侯府,連廚房里的廚娘殺都不敢看的,怎麼敢去看那樣的場面。
茯苓看這樣,哪里還有不明白的。也不生氣,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就是挨家挨戶問問,既然倆不行,我就去隔壁找幾位嬸娘幫忙。”
“等等。”柳明月忽然站了起來,看向寒霜:“你怕嗎?”
寒霜搖搖頭。
“好,我也不怕,茯苓,我和寒霜可以與你一道過去。”
茯苓有些驚訝地回頭,扶住門板,看向柳明月。覺得自己要是把這麼滴滴的嫂子給帶到軍營去,裴師兄知道了怕是能把給砍了。
“不不……”茯苓連連擺手想要拒絕,來找的也不過是柳明月邊的兩個丫鬟,可沒想過要把柳明月本人給帶過去。
可是柳明月下一瞬就轉進了屋,換了一方便做事的窄袖出來,順帶吩咐春鶯:“你既害怕,就留在院子里看家,記得把房里收拾一下,小廚房里也備上菜。”
若是裴慎什麼事兒也沒有,回來便能吃上熱乎的吃食。
若是他也傷……
柳明月搖了搖頭,想要把這個想法甩出腦后,但手還是不自覺地掐了掌心。
“走吧。”
帶著寒霜走出了院子,茯苓逆看著看了許久,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這種要關頭看一個子看失了神。
”咳。”茯苓輕咳一聲,手替柳明月指了指軍營的方向:“軍營就在那兒,嫂子,你先朝那邊走著,我再去尋幾個嬸娘過來,你等等我,我馬上就來了,你可千萬別一個人進軍營去。”
柳明月點了點頭,這點還是懂的。
從前云家軍進宮救駕那一回,在坤寧宮里那些年輕士兵的熾熱目,還依稀能想起。就算此刻擔心裴慎,也自然不會就這麼擅自帶著寒霜闖進去。
好在茯苓確實沒讓等多久,只一盞茶的功夫,便又找到了六七位愿意幫忙的嬸娘。
等人都到齊了,柳明月便與們一道去軍營了。
們到時,大軍也才剛剛回營休整。茯苓快速地在營地轉了一圈兒,發現雖然傷員不,但大都沒有生命危險,這才松了一口氣,便從藥箱里拿出繃帶藥酒,分給眾人,讓他們分別去給傷員上藥。
柳明月和寒霜也分到了一瓶。
只柳明月站在原地,看著手里的藥酒遲遲沒有作,終于還是忍不住與邊的寒霜道,“你去幫我問問,裴慎在哪里。”
寒霜心底嘆了口氣,姑娘自小養著長大,就算經歷過宮,見過,膽子大了些,可這般的份,又哪里能真的去給傷員包扎傷口。
此刻來營地,十有八九是擔心姑爺,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寒霜既猜到了,也不多話,即刻便去問了,很快就有人指了方向。
“姑娘,姑爺在那邊的營寨,我陪您一道過去,等見到姑爺了,您便將手上的東西給我,我去幫茯苓姑娘的忙。”
柳明月抿了抿,點點頭。
一路走到裴慎在軍營的住,這才將手里的東西都遞給寒霜,本想敲門,可最終還是忍不住,直接推門進去。
屋裴慎本在低頭給自己胳膊上上藥,忽然聽見推門聲,還以為是底下的士兵送繃帶過來,哪想一抬頭,見到的竟是柳明月。
“皎皎……”
他還沒有來得及喊柳明月,便被的驚呼打斷。
“裴慎,你——”
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可柳明月已經看清了裴慎胳膊上的傷口,此刻竟還往外滲著。顧不得儀態,飛奔過去,跪撲在地上,卻見那傷口比宮那日裴慎眉骨上的傷還要深。
裴慎見柳明月一張小臉瞬間變得慘白,就連也失了,連忙出另一只完好的胳膊,將從地上拉拽起來,輕咳一聲:“我沒事,這只是小傷,只要幾日便好了……”
“小傷?!”
柳明月忍著才沒有發火,抬起眼睛怒視著裴慎,指著他的胳膊問:“你這傷口這麼深,你跟我說是小傷?”
回憶起當初宮之時,裴慎將藥酒仰面倒下的舉,又看了看如今桌面上倒著的藥酒瓶子,相當懷疑裴慎又是與當初差不多,不把自己的傷口當回事,胡清理了事。
“你坐這里等著,不許再傷口了!”
柳明月提起子起,快步朝著門外走去,將已經走遠了的寒霜喊了回來,然后把手里的藥藥酒還有繃帶全部拿了過來。
然后再度走回裴慎邊,跪坐在他的側,拉住他的胳膊給他用藥酒清理,拭干凈,然后撒上藥,最后仔細地包扎。
作時輕時重,輕的時候生怕弄疼了裴慎,可是給裴慎包扎時,想起他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樣子,又氣得慌,下手便狠了一些。
等將這傷口清理好,柳明月額上也跟著生了一層薄汗。
“你上還有其他傷嗎?”
柳明月打上最后的結,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抬頭。
裴慎一直低頭看著柳明月給自己包扎傷口,等撞進眸子里,才匆忙避開。但是聽清的問題,線抿,還是搖了搖頭,“沒了。”
其實上還有幾小傷,只是都不深,也無需包扎,早在路上便已經結痂了,沒有必要讓柳明月知道。
可柳明月此刻卻察覺到裴慎那一瞬間的猶豫,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覺得,裴慎上肯定還有傷,只是想瞞著自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這章想寫期待已久的劇的,還是覺有點快,推翻重寫了下,耽擱久了。
下章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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