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咬牙切齒:“其他幾個孩子,你想怎麼樣!”
“呵。”榮親王冷笑著直起子,“為了讓張家安心,自然是一個不留了。”
“哐當——”一聲,柳貴妃跌坐在龍床旁,而皇帝先前拿出來調度羽林軍的兵符也被的袖子帶著,落在了地上,一路滾到了榮親王腳下,格外的諷刺。
榮親王腳踢了踢,視線抬起,落在柳貴妃的臉上,忽然輕蔑地笑了起來:“貴妃娘娘放心,本王的人,第一個去的便是長麗宮。”
柳貴妃臉慘白,長麗宮里住著的可不止五皇子,柳明月和玨哥兒也都在!
“說來這麼多年了,貴妃就沒有想過,你一直沒有孩子,是為什麼嗎?”榮親王緩緩拔出自己帶的長劍,劍鋒利,閃著寒。
皇帝聽聞他的話本想暴怒而起,可看著那忽然出鋒的利劍,又生生忍住了,最后只能將一肚子的怒火為三個字:“別說了!”
柳貴妃僵著脖子看了一眼出聲的皇帝,又回頭看了一眼榮親王,忽然不想去聽接下來的話。
可是榮親王又怎麼可能看著和皇帝好過呢。
“因為啊,是本王的好皇兄,親手給你下的絕嗣藥。”他用手里的劍尖將柳貴妃的下挑起,看著柳貴妃面上的一點點褪去,一雙眸中滿是不敢置信,只覺心頭大快。
“你住口!”皇帝茍延殘著從床榻上撲過來,想要阻止榮親王繼續說下去。
榮親王面上卻閃過戾,手上劍鋒一抖,從柳貴妃細長的脖頸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很快便有染了下來。
他眼里是毫不猶豫的殺意:“皇兄,老老實實在床上待著,別我弒君奪位。你若再一下,你最喜的貴妃的這張臉,本王說不準手下不穩,就給你毀了。”
“你——你把劍放下!”皇帝氣得手都抖了起來,他這子自年后便每況愈下,如今對著手里有劍的榮親王,本束手無策,顧忌著劍下的柳貴妃,更是不敢。
可柳貴妃這個時候,子已經開始打。
皇帝先前沒有反駁榮親王的話,而只是他住口,那就說明……榮親王說的是真的。
日盼夜盼,想要為皇帝生一個孩子,院子里種滿石榴樹,喝了不知多苦藥方,卻沒有想到,就是這個枕邊人,絕了自己的希。
眼角一涼,眼淚竟不控制地落了下來。
只心頭更苦,一顆心恨不得就這麼挖出來,也好過在心口撕裂地疼痛。
“嘖,貴妃娘娘,別哭啊。”榮親王的語氣越發地惡劣起來,“你要知道,本王的皇兄多在意你啊。他既想要你做他的寵妃,又怕你有朝一日有了孩子,便會開口向他討要那皇后之位,只能親自給你下那絕嗣之藥,以絕后患。”
“可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下的藥嗎?”榮親王的聲音忽然變得銳利起來,“是七年前,在你得封貴妃,去行宮避暑的時候!”
“知道為什麼本王這麼多年不親,偏偏你為柳明月提親,本王就應了嗎?”
“因為本王這輩子無子,也是因你柳貴妃啊!”
榮親王的面容逐漸扭曲起來,手里的劍鋒也越發近柳貴妃細長的脖子:“那藥他下在了你喝的荷花釀里,能讓人絕嗣,同樣也能讓男人不行,可我的好皇兄,就因為不想讓你起疑心,在本王錯端了一杯喝下去時,竟半句也沒有提醒。”
所以他才連帶著也恨上了柳貴妃這個人,以及背后的柳家!
皇帝撐著力氣辯駁了一句:“朕當時便與你解釋過,不知道那藥對于男子也會有影響!”
可他這句話,卻越發的證實了給柳貴妃下絕嗣藥是真的。
“呵……”榮親王低聲笑了笑,只這笑帶著刺骨的寒意,像是地獄里爬出來一般,“你不知道又如何?這后果已經造了不是嗎?”
而且后來還假惺惺地找了那麼多的太醫來給自己診治,他是個男人,怎麼容得這樣的名聲傳出去。
關鍵是不止絕嗣,連帶著在那方面都不如從前。
他怎麼不恨皇帝恨得慌。
劍下的柳貴妃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抬頭,眼角已經不見了先前的淚痕。
而一雙眸里,也沒有了對皇帝的怨恨,只剩下玉石俱焚的諷意:“榮親王殿下,那你知不知道,當年被你掐死的錦織,死的時候已經有了孕呢。”
榮親王眉心一蹙,轉而不屑地道:“胡說八道,那個宮跟在本王邊不過兩個月。”
他說著手里的劍鋒一轉,又在柳貴妃脖子上劃破了一道口。
這個人著實可惡,到了這種時候,還妄圖用謊言來攪自己心弦。
可柳貴妃這回卻毫無俱意,甚至坐直了子,將自己的脖子抵到了劍刃上去,眉一揚,冷冷笑道:“兩個月又如何,你當年要杖斃知宮人,本宮私自藏下了一個。那宮與錦織是好友,與本宮說,錦織死前一段日子,小日子遲遲沒來,又格外的貪酸,只那時們年歲都小,什麼都不懂。現下想來不是有孕是什麼?”
柳貴妃想得明白,榮親王既已打算篡位,這個貴妃斷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不想讓自己好過,那便也豁出去,大家一起難算了!
果不其然,聽完的話,榮親王的臉難看了幾分。
只是錦織已經死了七年,當年的事到底如何,現在憑柳貴妃一張,本說不清楚。但是榮親王卻難免去想,當年那個小宮的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過一個孩子。
“那個還活著的宮在哪里?”榮親王眼神冰冷,他要親自問個清楚,若是柳貴妃騙他,他定然不讓好過。
可柳貴妃卻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了起來。
本就容貌昳麗,此刻眼神中帶著一抹狠絕,竟一時間艷麗得讓人移不開眼:“榮親王殿下,本宮的人,自然是在長麗宮啊。”
榮親王手指攥了劍柄,按照時間,他的人現在應該已經洗了長麗宮。
那個宮,自然也……
柳貴妃角勾起,笑容里帶著惡意,“所以啊,你這一輩子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不是你害死了自己唯一一個子嗣。”
“閉!”榮親王眉心猛跳,他心下暴躁,他不想再從柳貴妃里聽見關于那個宮,那個孩子的話。
猛地將劍抬起,想要沖著柳貴妃劈下去,好讓閉上。
皇帝目眥裂,卻爬不起來,也攔不住榮親王。
而這個時候,寢宮外忽然吵鬧起來,榮親王還沒有來得及出去查看,皇帝寢宮的大門便被人一腳踹開,然后便有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直接穿了他的肩膀。
“哐當——”一聲,劍落在了地上。
榮親王捂住傷口,沾了滿手的。他咬著牙想要蹲下去用另一只手撿起劍,卻有第二支利箭帶著利風飛來,釘在了他的鞋前。
“你們……是什麼人!”
他終于放棄了撿劍,只是有些不甘心,羽林軍明明已經把控了整個皇宮,再加上張丞相的人,沒道理就這麼讓別的人闖進皇宮里來。
但是當他回頭去,看見拉著弓箭的人,一云紋盔甲,面上也戴著印著同樣花紋的金屬面時,卻明白了過來。
“云家軍?”
這個時候,敞開的大門外,穿著同樣盔甲的騎兵也騎著烈馬沖了進來,與羽林軍廝殺在了一起。
榮親王認出了那些人,是云家軍的鐵騎軍。
他忽然仰天大笑起來,“云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讓鐵騎軍直接闖進皇宮里來!皇兄啊皇兄!你看看你,多麼的失敗,本王有反心,張家有反心,你最放心的鎮南將軍府也有反心!”
皇帝面難看,但當鎮南大將軍從門外步走了進來,直接走至皇帝的面前,跪了下來的時候,他還是出手去虛扶了一把。
鎮南大將軍卻沒有順勢起來,而是繼續跪著,重重磕了一個頭:“云家軍救駕來遲,還陛下恕罪。”
“救駕?救駕用得了這本該駐扎在漠北的鐵騎軍?”榮親王捂著傷口冷笑,他知道自己輸了,此刻便不余力地想要拖著云家一起下水。
皇帝不是不懂,但這種生死關頭,云家軍解決了叛軍,便是功臣。
“大將軍快快請起,有沒有派人去長麗宮救小五?”皇帝依然著氣,卻強撐著從龍床上下來,親自去扶鎮南大將軍。
“回陛下的話,已經派人過去,只是……”鎮南大將軍抬眼,冷冷地看向一旁的榮親王:“若是老臣那外孫有個三長兩短,還請陛下不要攔著老臣與榮親王算賬。”
皇帝眉心微皺,柳貴妃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個人前人后都重名聲的皇帝,如今會如何權衡對待想要造反的弟弟,與救駕的功臣。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帝忽然撿起地上的劍,朝著榮親王捅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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