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的馬蹄聲過後,躲在屋子裡的眾人,沒聽到喊打喊殺,及挨家挨戶的敲門聲,覺得奇怪,打開窗口一條往外瞄了眼。
街道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咋樣?今兒沒有聽到聲響,土匪敲到誰家了?」屋裡響起年邁的聲音。
「爹,外面沒有人,土匪應該走了。」窗口看的男人不確定地,「孩子他娘,你們躲在屋裡不要出來,再看看,我聽到馬過去了。」
「今兒不知道咋回事,馬蹄聲響了三回了,還沒到上供的時候,他們咋個下山了?」男子嘀咕了幾聲。
「這個時候下山,不知道誰家的閨倒霉,又被他們看中帶上山。好像到年齡的閨沒幾個,那幾家年齡到了的閨長得不咋樣,他們看不上啊!」
男子搖搖頭,一臉的不解,然後唉聲嘆氣,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差不多每戶人都是這麼想的。
「娘,怎麼辦?今兒馬蹄聲響了三次,他們是不是來抓我的?」
家裡有適齡閨的,躲在地下室,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小姑娘抑著哭聲,淚流滿面問抱著的娘。
「娘,我不想被他們看中,不想被他們帶上山。我害怕!」
「噓,不要哭,娘不會讓他們帶你的,娘就是拼了命護著你。別哭,別讓人聽見了。娘在這裡,別怕。」
相同的話,好幾家都是這麼說。
躲在屋子裡的人,等了半天沒看到土匪的影子,男人們打開家,悄悄頭出去,左右空無一人的街道,慢慢走出了家門。
「你們聽到了嗎?今天馬蹄聲響了三次。」
「聽到了,還沒到上供的時候他們下山,不知道誰家遭了殃。」
這話沒人接。
「我看到了,第一次有四匹馬,第二次也是四匹馬,第三次只有兩匹馬。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快躲起來,土匪又來了,好多好多土匪。」
靠近城門口的人,突然喊了一聲,街道上閑聊的百姓,涮的一聲,衝進了屋子,「啪」的一聲,家家戶戶關上了門。
街道上,立時又空的,一個人都沒有,一點聲響都沒有,宛如一座死城。
很快,躲在屋子裡的百姓,聽到一大片噠噠噠的馬蹄聲,還有車滾的「咕嚕咕嚕」聲響,從門口經過,往前面去。
屋子裡人百姓,臉蒼白,渾發抖,這麼多土匪進城,他們要幹什麼?
…………
進了縣衙,青雲掃了眼院子,往後面去,往後,這裡是要待一輩子的地方,得好好看看自己的地盤,後面除了幾間半塌的房子,什麼都有。
青雲嘖了聲,對縣衙已經不抱什麼希,轉往回走。
前院的三間屋子,除了中間那間房門開著,左右兩邊的屋子都關著,門上掛了把大鎖,鐵鏈及鎖眼鐵鏽斑斑,可見沒幾個年頭長不了。
青雲輕輕推了推,門沒開,稍微加點力氣推一下,整個門板都在晃,鐵鏈上的鐵鏽涮涮往下掉,門板好像要倒下來,乾脆不推了,抬腳往外走。
瘋狼亦步亦趨跟著青雲,邊看邊搖頭,這縣衙太破落了,還不如苗老大他們的山寨。
「大人,朝廷安排你來這裡,你是不是犯錯或得罪了大人,讓你來這裡自生自滅?」
青雲瞧著家境不錯,看他帶的那些護衛就能看出來,在家裡是個重視的,最後卻來了這裡,不是得罪了人,就是小人作祟。
「誰知道啊!」又沒有原主的記憶,這麼偏僻荒涼的地方,在想,八這個捐來的。
青雲走到門口了,突然回頭看了眼後的房子,轉往中間門開的屋子走過去。
「你們是誰?」
兩人剛進門口,屋子裡最裡面響起一道蒼桑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這房子屋頂前面的瓦片沒有了,直奔照在了房子里,前半間亮堂堂的後半間掩在影中。
前半間除了幾個空架子,什麼都沒有,後半間有三排書架,書架上堆滿了卷宗。
三排書架前有張老舊的書桌,書桌斷了條,被人用木支撐起來。
書桌上攤開了一本書,書桌後面坐了個人,正看著他們倆。
「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那人又問了一聲。
「你又是誰,在這裡做什麼?」青雲走過去,才看清書桌后的男人。
男人年齡比宋文遷還老,估計有五十來歲,留著花白鬍須,穿著一陳舊黑布,布還有補丁去洗得很乾凈。
男人沒有回答青雲的話,渾濁的目,上上下下打量兩人幾眼,小心翼翼地說:「我以前沒見過你們,你們不是這裡的人。山上下來的?今年山上添加了很多年輕人啊!」
山上?
青天皺了皺眉,為什麼總覺得這人殺他們倆當土匪看?錯覺嗎?
「稻子還沒收呢,你們就來收上供了?今天比往年早了十天啊!」
青雲瘋狼兩人聽得雲里霧裡,什麼上供?什麼山上?說的什麼鬼話?
瘋狼正要開口追問,門外傳來喧鬧的嘈雜聲,車隊的眾人到了。
兩人出門房子,往門口去。
屋子裡的老人同樣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愣了愣,臉上閃過怔忡,慢慢走出了屋子,裡嘀咕了一句,「好久沒聽到這麼熱鬧的聲音了。」
「大人,這就是縣衙?」田多良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震驚,手抹了把門檻,沾了一手的灰。
「這地方也太爛了,這裡能住人?瘋狼,你不會找錯了地,把破廟當縣衙了?」
第一眼看到縣衙這麼想的不止青雲一個。
馬車裡的宋文遷,掀開簾子正要出來,聽到田多良的話,往縣衙看去,然後皺了皺眉,這縣衙像是廢棄了很久的地方。
「這裡就是縣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青雲白了眼田多良,轉頭看看左右兩邊的街道。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裡又不鬧飢荒,又沒有難民進城,田地里種有莊稼,城裡肯定有人。咱們這麼多人進城,為什麼沒人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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