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灑下一片銀輝,夜風像調皮的孩子,拂過層巒疊嶂的山峰。
斑駁細碎的點,穿不層層茂的樹葉,手不見五指的林子里,影影綽綽,好似鬼魅掩藏其中。
「爺,沒有找到爺,礦場里隧道太多,地形錯綜複雜,屬下幾次差點迷路,沒有地圖很難找到人。」
林子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刺破了夜的寧靜。
白傑單膝跪地,他進了兩次礦,差點在裡面迷路,差點被人發現,愣是沒有找到爺的人。
「礦場看守非常嚴厲,各個隧道出口有人把守,進出要口令。爺聰慧機靈,暫時不會有事。山寨應該有礦的地圖,爺,要不要去拿地圖回來?」
上青雲也是霉運當頭,那天都約好第二天晚上救人走人,結果白天就發配到礦場來了。
況非常棘手!
礦場可不是寨山,牽一髮而全。山寨那邊要是謀劃得當,他們能全而退。
礦場這邊不然,看守的人太多,弄個不好,會暴他們的行蹤,會將爺陷險境,萬一引起後頭的人注意,後患無窮。
照他的想法,救上青雲危險太高,不值當爺冒險,乾脆棄了他算了。沒有上青雲,還有其他人可用,恩也可以另外想法子還。
黑暗中的白彥衡沉默不語,這事有點麻煩,於他來說不算什麼事。
白彥衡不著痕跡的蹙眉,牽他心緒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有預,半路認的這個爺是個麻煩,這種事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往後這樣的事不會。
上青雲的確是個麻煩,白彥衡何嘗不想放棄他。每當他有這種念頭的時候,總會想起當初大師的那句話。
往西北走,尚有一線生機。
他問生機在哪裡,大師一句天機不可泄打發他,只說了一句,他的心會告訴他。
當初他不懂,見著上青雲后,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告訴他,這年能解決他眼下的困境。
白彥衡想的有點久,白傑等得忐忑,不知爺會怎麼決定。
「派人去山寨拿地圖過來,白一他們跟你一塊下礦場。」白彥衡決定遵從他的心,賭一把。
白傑轉要走,又聽到爺說:「等等,今晚我跟你們一起下去。丑時三刻出發,卯時一刻匯合。」
一個七品縣令,哪裡值得爺以涉險。
白傑想要勸阻的話,到了邊又吞了回去,爺下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
上青雲就是個掃把星!
…………………
蘭花奪過田多良手上的藥膏,並瞪了他一眼,爺了那麼重的傷,他不幫忙上藥還爺傷口,心壞了。
蘭花打開蓋子聞了聞,是治外傷的藥膏,獻寶似的遞給青雲看。
「剛剛還愁沒藥怎麼辦,就有人送上門來了。爺,這藥膏治外傷不錯,你上的傷耽擱不得,要及早治療。現在天氣炎熱,傷口不清洗藥,很容易發炎潰爛灌膿。」
青雲拒絕的話到了邊,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吩咐田多良,「大良,你去打桶水來,給我清洗傷口。李叔,你帶著青雲去礦外,要哭喪著臉,青天,你的任務就是哭,哭得越悲傷越好。」
青天害怕青雲就這麼死了,眼裡一直含著淚泡,聽到他哥的話,眼淚嘩一下子流出來了。
他只是個八歲的小孩,再機靈也有限,猜不到大人的事。只看青雲傷嚴重,怕得慌。
李老漢照樣猜不青山的想法,不過他有一點好,老實聽話,青雲說什麼他做什麼。
李老漢牽著青天出去,小孩死都不肯挪腳,眼淚汪汪的看著青雲,像被人拋棄的狗崽子,可憐兮兮的。
青雲頭皮都是麻的。
是長得帥了點,前面平了點,但真是貨真價實的妹子。否則真想了服,給他們幾個看看真相。
「哥真沒事,你先去外面哭,晚上我再告訴你們。現在不要問。」後面那句是對他們大家說的。
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清。
想清楚了,靠一個人計劃不行,還是得靠大家。青天看著人小,經歷了逃荒還能活下來,就不是個傻的。
宋文遷好像猜到點什麼,又好像什麼也不知道。
田多良看了眼蘭花,了把臉,一臉焦燥的衝出了礦,好像火燒屁一樣。
「哥,你沒騙我?」
「騙你的是小狗。」青雲鄭重點頭。小孩終於捨得跟李老漢出去了。
蘭花看著青雲的傷口無從下手,糾結死了。是撕爛爺的服好呢?還有提醒爺服好?
青雲是絕對不服的,除了別以為,腰上還藏著要人命的東西呢!
「爺……」蘭花言又止的看他。
「嗯?」青雲扭頭看,竟然看懂了蘭花的未盡之言,怔了下說:「我估計頂多破個皮,你就這樣藥,不礙事。」
這服是的護神,堅決不能的。
蘭花以為爺顧忌的是男大防,想了想,還是聽爺的。
田多良是空著手回來的,一路苦喪著臉,很多礦工都看到了。
他空著手回來,青雲他們預料了,誰也沒意外。
蘭花看著那裡多,就拔開爛了的服,看到下面沒有傷口一怔,突然想起爺的話,又將所有的好像是傷口的地方都拔開看了,傷口倒有,三四條痕,不嚴重,就破了皮。
蘭花腦子懵懵懂懂的,瞄瞄青雲又瞄瞄傷口,然後又瞄瞄田多良。難怪他拿著藥膏不急,又那麼兇狠爺傷口,原來他早知道爺沒什麼事。
蘭花給青雲塗了葯,想了想,將藥膏盒揣懷裡了,然後也去礦口坐著。
都是自己人,青雲也不裝了,翻起來坐好,看了眼宋文遷又看了眼田多良說:「我有個計劃……」
然後停頓看著田多良。田多良果然沒讓失,立馬追問。
「什麼計劃?」田多良臉上沒有意外的表,他早知道青雲這小子不會老實待在礦的,逃離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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