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老八呵呵笑了兩聲，不知道信還是不信。

「聽說沒多水了，你們要去的話，盡量快點去，好多人拚命往沖前。你們隊壯漢多，沖得快，早點到早分水，免得遲了沒有。」

青雲說的話，正是他們擔心的問題，所以才派老八過來。

「那行，我回去了。咱們在前面匯合，要是水多，幫你們也討一份啊！」老八著急回去，認為青雲說的有道理，急匆匆跑回去了。

目送老八跑遠了的影，青雲笑了笑，回頭問宋文遷，「老頭，你覺得呢？」

沒聽到答案不死呢！

田多良也走過來聽聽，順便將小孩又還給青雲，說了一句，「你弟弟，自己看著。」

青雲順手將小孩又放脖上了，小孩高興了，笑得眼睛像月牙彎。

「不奇怪，黃鼓山上有個湖。難得的是山寨里的人，一片赤誠，不懼山路崎嶇，送水下來。」宋文遷瞇了瞇，看向黃鼓山。

「你的意思，我想多了？」青雲呲牙咧，難得次腦子，結果不盡人意。

「肯定你想多了。」田多良了一句。

「有你什麼事！」青雲踹他，田多良躲到宋文遷後，青雲才饒過他。

「你能遇事多想想，這一路我沒白教。很好，繼續保持下去。」宋文遷很欣，難得誇了次青雲。

青雲哼了哼。

通往黃鼓山的叉路口，就是那些人送水的地點。

難民們自從知道這裡有水后，一傳十十傳百，全都拼了命的跑過來，里三層外三層，人人，圍得麻麻的，將這條道堵得水泄不通。

青雲一行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所有人拚命往裡面，拚命大喊著，「給我點水」「給我點水」，一聲蓋過一聲，比市場還喧鬧。

青雲眉心聚攏，這樣下去很危險，肯定容易發生踩踏事件。念頭剛轉完，就聽見裡面傳來「哎喲」的慘，很快又被瘋狂的人群下去了。

「我去搶水，」

田多良蠢蠢，左右瞧瞧，提著竹蔞就要衝過來，被青雲攔下來了。

「急什麼？」青雲將人拉回來，指著瘋狂的人群說：「看到了嗎？全瘋了，你帶著竹蔞怎麼搶？還沒靠近，被人推出來了。」

隊伍里有小孩姑娘，青雲沒明著說，讓田多良看人群，卻示意他看那群人的腳下，地上有流出來。

從哪裡來，兩人心知肚明。

所有人拚命搶水，誰也沒看地上。要不是青雲聽到慘聲，也不會去看地上。

田多良：「……」這些人太瘋狂了。他也惜命！

「不搶了？」田多良不甘心吶，明明水就在前面，看得到，往前十步就能到手。

青雲指著山邊下的空地說：「這裡人太多了，不安全，先護著老頭他們去那裡，再過來搶水。」

田多良掃了眼宋老頭他們幾人，老的老，的，的確礙事。往青雲指的方向掃過去，那邊是有一大片空地，催促道：「快走，快走，馬上還要回來。」

宋文遷掃了眼前面搶水的人群，皺眉嘆息，這麼搶下去，遲早鬧出人命來。

他沒讓青雲去做什麼，這些人已經瘋了，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了。這個時候，誰擋住他們搶水，誰就是敵人，會被他們群起而攻。

都是這場大旱鬧的，人不像人，國不像國。

宋文遷李老漢幾人，有自知之明，搶水肯定不行，沒那力，留在這裡拖後，自也不安全。跟著青雲去了那片空地。

「老頭，你們在這裡歇會，我跟大良去那邊看看。上青天，你乖乖的待這裡，不要跑，聽你宋爺爺的話，你要是跑丟了，我不會找你。」

青雲第一次正經喊小孩名字，表特別嚴厲。

小孩第一次看到哥哥這表，嚇愣住了，然後點頭。

青雲在竹蔞翻撿了一會，抓了兩個竹筒，用繩子穿起來掛脖上子。

田多良有樣學樣，也抓了兩個一樣的，掛脖子上。

兩人朝著人群跑去，離人群還有二十來步，青雲不往前走，站到一邊看向那邊，著下琢磨事。

有青雲在，田多良一切行向看齊。青雲不，他也不，惹得青雲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要搶水嗎？為什麼不去？」

田多良乾笑，「你比我厲害，我跟著你行。」

看到踩死人了，他不想一個人去。萬一出事，連個救他的人都沒有。青雲厲害人又聰明，他不去搶，肯定發現了什麼。他腦子不行，還是乖乖跟著青雲比較好。

「你不奇怪嗎？」青雲看了會說。

「奇怪什麼？」

他沒看出問題來，除了人多了點。心裡干著急，這麼多人搶，水只有那麼多，到他們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水？

青雲不去，他也沒辦法啊！

「他們送水下來給難民們喝，這是好事，誰見了不得說聲他們是好人，誰見了不得說他們心善。見不得難民苦，才千辛萬苦，不懼自己的安危下山。」

「那當然了，好人吶！」田多良又嘆了。

要是他就做不到，難民跟他有個屁的關係，死就死。

「是啊，好人！」青雲嘬了嘬牙花子，挑眉邪笑，「這麼好的人，為什麼看著難民拚命搶水，踩死人了都沒人出來管一聲，你說奇不奇怪？」

田多良邊聽邊附和的話，「是啊，多好的人……呃？你說什麼？」仟韆仦哾

田多良突然扭頭看青雲，青雲挑了挑眉，回他，然後緩緩地，緩緩地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奇不奇怪？」

田多良好像被嚇到了，吞咽了下口水，然後驚恐的轉頭，看向在搶水人群後面的那群送水人。

「為什麼？」

田多良嘀咕一聲，如果不是青雲提醒，他都沒發現這個問題。不止他沒發現這個問題，這裡的難民們都沒發現這個問題。

所有人，快死了，冷不丁聽到有水喝，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搶水喝，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問誰？我也想知道。」青雲哼哼，「走，去後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