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心和孟承雍回到西境之后,為了方便管轄西梁,卻并不大住在雍州,而是住到了原西梁都城的孜州城,原來的西梁皇宮如今了大燕新設立的西梁都護府。
西梁雖已歸順大燕,但其境仍有部分殘余勢力打著復國的旗號與駐扎在此的大燕軍民進行對抗。
孟承雍在西梁治下,采用的是寬嚴并濟的方式。對于已經歸順大燕的普通西梁百姓與對待大燕百姓無異,對于反抗者則強力鎮。同時提拔部分西梁人,用西梁人來治理西梁人,在西梁開辦書院,要求西梁人必須學習大燕的語言文字和文化,鼓勵西梁人和大燕人通婚等等。
孟承雍與徐善善夫妻兩人恩,且又尚在初婚,兩個人整天里調油。到了這里之后,徐善善很快就懷孕。孟承雍為了陪伴懷有孕的妻子,將許多事扔給了孟毓心去做,借口便是:“這些事給你,我是放心的,你正好也歷練歷練。”
孟毓心看著一臉喜等著做父親的兄長,忍不住道:“你倒是會躲閑,這麼多事我一人怎麼做得來。”
孟承雍正在讓人找紙筆準備給家里人報喜,聞言笑道:“你就諒諒兄長,你嫂嫂懷孕后,脾氣越來越壞,我若不多陪著,晚上肯定又不許我上床。你反正孤家寡人,閑著也是閑著。”
孟毓心“呵”了一聲。
但看在未出世的侄兒的份上,到底還是將這擔子接了下來,并準備拉來孟承業幫干活。
孟承雍走過來,悄咪咪的湊到了妹妹邊,笑著道:“陛下每回給我寫信,總要問起你,我就奇怪,你們之間就不能直接通信嗎?”
孟毓心瞪了他一眼,轉走了。
西梁都護府的政務,只要弄順手了,其實也不難做。西梁境大部分反燕復國的勢力也不了大氣候,唯有昔日西梁大將杌述的徒弟察臺旭領著的一支西梁殘部,勢力較大,對駐扎在這里的大燕士兵造了較大的威脅,常有士兵因他們的暗算而傷亡。
孟毓心曾領著兵幾次與察臺旭手,結果他十分狡猾,均讓他逃走了。
孟毓心實在不喜歡這個人,他就像是故意溜著玩似的,幾次故意引著出來,喜歡對占一些口頭的便宜。偏偏他領的這支殘軍神出鬼沒,孟毓心費了近一年的功夫,都沒有找出他們的據點。
這日,孟毓心獨自騎馬去城外打算視察駐防,經過一段荒漠山丘時,卻突遭暗算。
早已埋伏在這里的人往上撒了一把末,孟毓心迷了眼睛瞬間失去視力,出手中的劍盡力與他們對抗,但因撒在上的末含有迷藥,不久之后,仍是力不支的暈倒。
在暈倒之前,迷迷糊糊的看見了走到跟前,站著對笑的察臺旭。
孟毓心醒來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只知道自己被關在了一間還算整潔的房間里。的手腳都被捆住了,掙扎了幾番沒有掙開,只能放棄。
旁邊桌子前背著站著一個侍,侍發現醒了,轉過頭來看著,然后走過來問道:“小姐,您醒了?”
孟毓心看的模樣便知道并不是大燕人,但是能說一口流利的大燕話。問要不要水,可以倒水給喝。手腳上的繩子是將軍捆的,讓不要白費力氣,掙不開的。
孟毓心沒有說話,閉上眼睛重新思索自己的境。
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察臺旭單手捧著一只托盤走了進來,他對侍揮了揮手,然后坐到了床邊,對孟毓心道:“我就知道按照藥效你這時候該醒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肚子該了,我給你準備了東西吃。”
孟毓心盯著他,咬牙道:“你膽子可真大,竟敢把我綁來。”
“我為何不敢,你們大燕再強大,我也從來不懼。遲早有一日,我會帶領西梁的子民,把你們大燕人趕出我們的土地。”
孟毓心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撇過頭去。
“倒是你,如今制于我,該擔心你自己會不會被我殺了。你是大燕人,你的父兄滅了我西梁國,如強盜一樣強占了我們西梁的土地,你知道現在外面有多我的部下讓我殺了你以泄亡國之恨。”
孟毓心譏諷道:“說的你們有多委屈似的,你們為什麼會亡國。你們西梁一直覬覦我們大燕的土地,上百年來亦不知侵犯我大燕多次。兩國之間原本簽有和平協定,你們西梁承諾對我大燕俯首稱臣,朝貢納幣。但你們最后又撕毀協定,再次侵犯我大燕,你別忘了,便是這一次,也是你們西梁先進犯我大燕在先,最后打不過,被亡了國,又扮起了害者。”
“你我之間各有立場,我不與你談論對錯。”
他說完將扶了起來,準備喂吃東西。孟毓心看了一眼碟子上放著的邦邦的馕和茶,沉著眼道:“我吃不慣你們西梁的食,我不吃。”
察臺旭并未強迫,想了一下,將東西端了下去。等到了晚上,他便給端來了大燕的食。
孟毓心兩日滴水未進,也的確是了,將他喂過來的飯食一掃而。
察臺旭看著道:“不怕我下毒?”
“如今我在你的手上,你要殺我早就殺了,何必多此一舉。”
察臺旭愉悅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有膽量!”
孟毓心翻了個白眼,重新躺回床上不理他。
接下來的幾日,察臺旭每日都會端著食進來。孟毓心實在不喜歡被他喂著吃,要求他解開手上的繩子自己吃,否則就不吃了。他或許自信于逃不他的手掌,最后將上的繩子解開了,但每日門口仍是有人看守著。
他也會與說話,比如告訴,他的部下如何想要進來殺泄憤,但是被他攔住了,以及的兄長如何發現不見了之后,現正在外面到驚慌的尋找。
孟毓心看著他問道:“你抓我來,既不殺我,也不拿我威脅我的父兄,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很早就說過,我很喜歡你,你與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既舍不得殺你,那不如我娶你為妻。你們大燕的人講究嫁隨嫁狗隨狗,你嫁了我,便了我西梁人,我的部下自然不會再想傷你。”
“神經病!”
察臺旭卻很為自己的主意得意,并且認真的籌備起婚禮來。他按照西梁的習俗找人占了卜,然后將婚期定在七日后。
孟毓心依舊被關在房間里,察臺旭不再錮的手腳,但卻喂吃了藥,讓渾虛到提不起劍使不刀,邊依舊由那個侍服侍著。
等察臺旭讓人將新娘的服飾捧到孟毓心的房間,孟毓心氣得直接將那些裳揮手拍到地上,怒道:“我不穿你們西梁的服。”
侍捧著裳重新出去,對坐在凳子上單腳踩著凳子的察臺旭搖了搖頭,道:“小姐不肯穿。”
“大約是不喜歡這一套,再去換別的裳上來,直到喜歡為止。”說完揮了揮手,讓侍下去。
侍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我曾聽小姐提起過,說們大燕的子出嫁是要穿冠霞帔的,小姐大約會喜歡那樣的裳。”
察臺旭想了想,招來親近的部下,吩咐他道:“你派人去一趟大燕的雍州城,買一套大燕子出嫁時候穿的裳,小心些,不要讓人發現。”
他的部下很是不滿:“將軍,畢竟是大燕人,父兄滅了我們的國家,您不該留著。”
察臺旭笑了起來,道:“這不是很有趣嗎?的父兄滅了我們西梁,卻了我的妻子,以后我會讓生下流有我脈的孩子,然后告訴我的兒子們,他們應當以恢復西梁國為己任,在戰場上要毫不留的刺死讓我們西梁國破的人,既他們的外公和舅舅。你說他日戰場相遇,孟家父子會不會對他的外孫外甥們手下留。”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去吧。”
那部下只好道了聲是。
等裳買回來之后,察臺旭親自捧到了孟毓心的房間,他看到看見他手上的裳果然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掩飾住,臉冷冷的撇過頭去。
察臺旭將裳放了下來,走到跟前,手輕輕的挲著的臉,在嫌惡的避開時又將的臉扭回來,表十分愉悅:“我知道你一直在想辦法逃走,也做了不的作,可是你看,你逃不掉的。我勸你還是乖乖的,等我們了親后,我會將你當妻子對待,不會因你是大燕人而待你不好。”
“你就不怕我父兄將你碎尸萬剮。”
察臺旭笑了起來,輕輕的拍著的肩膀:“乖乖的,我們明日就親。”
到了第二日,孟毓心被迫穿上了冠霞帔,一左一右被人著按照西梁的禮儀與察臺旭行了禮。被送回了房間里,察臺旭捧著的臉笑了起來:“今天是好日子,我要出去跟我的部下喝酒,等晚上我再回來陪你,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晚上的妙了。”
說完想要親,結果孟毓心扭頭避開,察臺旭也不惱,道了句“我很快就回來”,然后放開出去了。
察臺旭出去后不久,孟毓心坐在床上閉著眼睛,過了一會,有風將窗戶吹開,傳來了框框的聲音,孟毓心重新將眼睛睜開。
侍走到窗前準備將窗戶關上,結果手剛扶上窗戶,眉心便被人刺了一針,然后整個人倒在地上。
另外一邊,正在高興的與部下喝著酒的察臺旭警覺的覺到了有些不對,他突然覺得,除了他這里,四面都太安靜了些,安靜得有些讓人覺得詭異。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放下酒杯急忙走到關著孟毓心的房間,里面孟毓心果然已經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下來的冠霞帔,以及暈倒在地上的侍。
而就在這時,外面遠遠的刀戈聲傳了過來,有人沖進來對他道:“不好了,將軍,我們被圍住了。”
察臺旭呵了一聲,一邊憤怒,一邊又有些佩服。
他倒是忘了,這個人聰明又強大,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他綁走,不過是只虎,為他們的人引路而已。
孟承雍按照孟毓心留給他的信號尋過來,將孟毓心救出來,確保安全之后,才讓埋伏在周圍的人開始手。
孟承雍看著周圍的地形,對孟毓心道:“難怪我們找他們的據點找不到,這四面環山的峽谷,僅余下一條小道與外面相連,的確難找。且這里易守難攻,這次若不是出其不意提前埋伏,若正面相攻,就算能攻下來,只怕傷亡也不。”
孟毓心一邊仰頭吃下軍醫早已給配好的解藥,一邊對孟承雍道:“趕去追察臺旭吧,他這個人警覺且狡猾,小心別又被他逃了。”
孟毓心猜測得不錯,察臺旭發現不對,的確馬上丟下這里的一切,領著許部下從暗道逃走了,離開之前還給孟毓心留了一封信,寫著:“我們既已行了禮,你我便是夫妻,你可別忘了,我的妻子。”
孟毓心氣得直接將書信撕碎了。
在孟承雍帶人將這里圍住后,除了察臺旭和他帶走的那許部下,盤踞在這里的西梁殘余勢力被一舉殲滅,從此解決了西梁之的一心頭大患。
但孟承雍仍是有些可惜:“倒是讓察臺旭逃走了,可惡!”
他側的秦云對他道:“大人不必惱,就算讓他逃走了,現在他手上已經沒有兵,只剩他帶走的那十余人,已經不足為懼。”
孟毓心皺著眉道:“察臺旭這個人師承杌述,領兵打仗還是有些能耐的,不除掉他,始終是個患。”
之后,孟承雍派出了人去找察臺旭這個人,但在西梁境均再無人見過他。又過了半年,倒是有人看見他在北羅出沒,聽聞他已經投奔了北羅。
不過北羅如今的王后是昔日西梁的公主,察臺旭投奔北羅,倒也不算奇怪。
除掉察臺旭這支殘余勢力之后,不管是雍州還是西梁境,均安穩許多。隨著大燕在西梁的推恩,西梁的百姓也漸漸習慣大燕的統治,雖反抗勢力仍時有之,但畢竟不了氣候。
皇帝對孟承雍和孟毓心兄妹統轄治理西梁各州的果大為贊賞。
熙寧八年冬,孟承雍兄妹召回京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