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聲漸漸褪去，皇上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老十，今個兒怎麼這麼安靜呀，誰給你氣了不，啊？”我微笑著看旁邊的老十起回話，心裡卻突然有了些猶豫。

德妃娘娘的隨與十阿哥對上的事兒，這會子估計已經傳遍整個暢春園了，話風是從我們這兒傳出去的，也就預料到了皇阿瑪的過問。

在這個最提倡尊卑有序的地方，一個敢頂撞皇子阿哥，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不能就此扳倒德妃在宮裡和皇上心裡的地位，可也要承擔教導不嚴之過，這一時段失了聖意的日子的可能是非常大的。

只是，那個茗薇的後果……“回皇阿瑪。”

老十的聲音響起，我倏然一震，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已了出去，竟是想拉住老十阻止他下面的話……神不變地回手臂，目瞥向德妃那裡，卻不見茗薇的影。

眼角餘中看到老四和十三的臉已沉了下去。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兒子剛才不小心被狗給咬了……”“哈哈……”老十之後的話被笑聲淹沒，皇上笑得開心，旁邊的其他人也湊趣地隨著笑，卻是神各異。

老十重新坐下，輕輕哼了聲，挑釁的目與十三對視。

握的左手慢慢放松，我垂眸淺飲，不再管老九的探究與老十的突然變卦，只是為自己這幾天來的屢屢反常而暗自慎戒。

在皇宮，容不下善良和心。

我走在偏僻的小路上，遠燈約，映照著那一方的熱鬧，而我，已從其中退出，任清冷寂靜將自己吞沒。

這種覺，自小便已習慣。

只是，小時候是因為被排斥、被孤立而躲在僻靜獨自傷心，現在，則是主退出皇宴，在該做的事做完後，給自己一個息的空間。

信步前行到湖邊，我停下腳步。

沒想到會在這裡到另一個人。

月華如練，披灑在那人上，淡淡地泛起一暈來。

湖水、山石、碧草、紅花、伊人……站在樹叢旁，我已不想移腳步。

寧靜和的面容，似與月融為一。

夏日的夜風和著花香漂浮在空氣裡，仿佛是下午撞到我時留在我懷中的那抹馨香。

現在的，而溫暖，但我忘不了下午站在門口聽到老十說話的時候因怒氣而嫣紅的臉和眼裡仿佛要迸發出來的火。

不能否認，當時的我是期待發的，我想知道，在進宮了這麼些天以後，是不是還能保持當初的真；所以，當怒火消失反而一如往常平靜且規矩地給我們請安奉茶時，我反而是失了。

沒想到，隨後竟會用了那樣一個法子來向老十反擊，老十咳到滿臉通紅的樣子，還有當時恭謹表下的倔強，讓我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要滿懷笑意。

沒有變。

不但真實，而且聰慧。

“喀啦。”

踩著碎石路走的聲音慢慢接近。

我斂起笑容。

是老四。

遠遠的，我冷眼看著他們並肩而坐，隨意的談、老四的大笑。

當他的笑聲漸消，手上的臉時，沉沉的冷自我心底泛出。

“那倒難為了十爺，先來咬我這只狗。”

記得剛才憤憤不平的聲音清晰響亮。

這樣一個妙語如珠的人，在十三和老四之中，選擇的仍是有權勢的那一個嗎？直到他們分別離開，我仍一不地站著，任由心重新凍到僵。

老四和十三之間，終於出現了一道裂。

我知道這裂之間夾的是什麼。

雅拉爾塔·茗薇。

，或許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

轉離開，將所有的緒排離，習慣的笑容再度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