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楓樓裡還是一片狼籍,下人們正在收拾著各種摔碎的瓷以及擺件。
這裡所有的擺設都極其昂貴,現在卻被七零八落的裝在垃圾筒裡,昨天晚上兩人吵得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夫人,小心紮到腳。”下人謹慎的提醒。
葉夫人沒有再往前邁步,而是站在門口環顧了一眼。
“你們呢?”
秋彩上前道:“回夫人,……昨天和爺吵架,一氣之下回沈家了。”
“簡直是胡鬧。”葉夫人終於抓到了沈雲傾的短,不餘力的開始數落:“才嫁過來幾天,竟然就跑回娘家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葉家欺負了。不過就是小兩口吵架,有什麼不能忍耐的,虧我還以為是名門閨秀有修養,也不過如此。”
見秋彩低著頭不說話,葉夫人冷哼一聲:“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沈家把人接回來。”
“是,夫人。”
“三爺呢?也氣跑了?”
秋彩小心的點了下頭:“回青幫總部去了。”
“讓他消消氣也好,這個沈雲傾,真是太不懂事了。”
沈雲傾和葉笙昨天晚上吵架回娘家的事,很快就在葉公館裡傳開了,自然也傳到了葉老太太的耳中。
“沉香,你派人去沈家,把三接回來。”葉老太太瞇著眼睛,斜躺在人榻上。
哪有才過門的媳婦就回娘家的,這要是傳出去,損的是葉家的面子。
沉香說了聲“是”。
沉香還沒出門,外面就有人打簾走了進來。
“三?”沉香吃了一驚。
沈雲傾三步兩步走到葉老太太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雲傾錯了,請責罰。”
葉老太太睜開眼,緩緩坐直了子:“你們兩個真的吵了起來?”
沈雲傾看了一眼沉香,葉老太太揮揮手:“沉香,你先去沏壺花茶。”
沉香小心的退了下去。
沈雲傾不想對葉老太太瞞,畢竟在葉家,葉老太太是唯一真心對待葉笙的,而昨天這’一鬧’確實有點過火,倒不在乎葉夫人怎麼看,但是葉老太太這裡一定要有所代,不然以後在葉家行事必然會困難重重。
沈雲傾將葉笙傷的事說了出來,葉老太太一驚:“傷得重不重?”
“只是傷到了肩膀,目前還在醫院治療,葉笙不想外界知道他傷的事,所以雲傾才會急之下想到了這個拙劣的方法。”和左五一唱一和裝著吵架,之後又讓左五穿上葉笙的服和帽子匆匆離開,在外人眼中,好像真的只是他們夫妻二人互相置氣,誰也不會懷疑葉笙現在本沒在青幫的總部。
葉老太太沒想到事的真相是這樣的,急忙起走下小榻,上前親自扶起了沈雲傾:“好孩子,辛苦你了。”
葉笙重傷住院的消息是絕對不能泄的,東洋人現和青幫結了梁子,如果知道他還沒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迎接他們的必然會是一場雨腥風,而且葉老太太也知道,葉夫人和的兩個兒子一直在尋找能將葉笙一擊擊垮的時機,若是讓他們知道葉笙中槍,不知道暗地裡會搞出什麼樣的謀。
沈雲傾不惜背上被長輩責備的罵名,也要保住葉笙的,這份心意,葉老太太十分容。
“子軒在醫院裡,還安全嗎?”
“陸先生和青幫的人在那裡守著,不會有什麼問題。”本來也想留下來照顧,可葉家這邊不能不回。
“那就好。”葉老太太松了口氣,轉而握住了沈雲傾的手:“孩子,你選擇和子軒結婚,後悔嗎?”
這樣的事也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每日提心吊膽,惶恐不安。
沈雲傾搖頭:“不後悔。”
“好孩子。”葉老太太憐的拍了拍手背:“你比我年輕的時候堅強的多,也聰明的多,那時候老太爺也如子軒一般,雨腥風,朝不保夕,我只知道坐在家中哭泣,卻沒想過要做他的後盾,直到年紀大了一點,似乎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那時候才不會太害怕。孩子,你真是讓我老太太刮目相看啊。”
沈雲傾被誇得不好意思:“其實我也很害怕,昨天哭了一晚上。”
“不哭才不正常吧。”葉老太太笑了起來,複又歎氣,“你們小夫妻正是濃意,出了這樣的事,也是難為你了。”
“老夫人,老夫人,你可想想辦法啊。”葉老太太話音未落,外面就傳來葉夫人的聲音:“這沈雲傾毫沒有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這娘家說回就回,這讓我怎麼跟沈家解釋啊。”
葉夫人一進屋,剛到一半的眼淚在看到沈雲傾的時候生生的收了去:“沈,沈雲傾?你怎麼在這裡?”
沈雲傾正要說話,葉老太太就閑適的道:“雲傾剛從娘家回來,到我這裡認錯了,剛想去你那,你就來了。雲傾剛才已經和我說了,就是小兩口吵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到底是年紀小,經不起事,了點氣就想回家找母親,我已經訓斥過了,也保證以後不敢了,你這個做母親的,也別和計較了。”
葉老太太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葉夫人哪敢繼續揪著沈雲傾回娘家的事不放,只好賣了葉老太太的人:“老夫人說得是,雲傾還小,子不,以後我會多多教育的。”
沈雲傾急忙鄭重的向葉夫人認了錯,葉夫人看在葉老太太的面子上只是訓斥了幾句,也沒有過多為難。
葉夫人本來想到葉老太太面前告狀,順便再添油加醋的讓沈雲傾難看,葉老夫人護孫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孫子被媳婦欺負了,一定會痛罵沈雲傾的不懂事,沒想到沈雲傾這麼聰明,第一個跑到葉老夫人面前認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哄得葉老夫人這麼開心,還在替說話。
越發覺得,沈雲傾是個極不好對付的,以前,真是被小看了。
之後數天,葉笙仍然在醫院接治療,葉公館的人看不見他,私下裡自然就傳出了一些不好的言論。
秋彩從外面回來,忍不住向沈雲傾報怨:“那些人真是睜著眼睛胡說八道,爺一個星期沒回來,他們就說爺在外面有人了,了獨守空閨的怨婦。”
沈雲傾在給葉笙做服,發現針線活這東西其實並不難,只要有心,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和下廚比起來,真是簡單多了。
聽著秋彩的抱怨,不以為然的笑笑:“長在他們上,誰也堵不住。”
“可們說得太難聽了,說整天以淚洗面,還說爺要跟離婚,這些謠言都傳到外面去了,恐怕整個連城的上流社會都知道了。”
“你看我像是以淚洗面的樣子嗎?”沈雲傾搖搖頭:“算了,不要去管那些人了,先去幫我買些線回來。”
“,爺不是不讓你做服嗎,紮到手他都要心疼半天。”
“反正他又不知道。”沈雲傾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做好了送到他面前,他不穿也得穿。”
秋彩最清楚爺對有多好,可惜外面那些蠢人一無所知,明明自己都沒弄明白的事就在那裡以訛傳訛,真想沖上去甩他們幾個大耳,然後再告訴他們爺和是如何的恩,一定閃瞎他們的狗眼。
秋彩買了線回來,順便帶回了一個喜帖:“,馬小姐要親了。”
“哦?”馬小姐一個月前剛參加了的婚禮,倒沒聽說要親的事。
沈雲傾和的關系還不錯,上次沈如雪開茶會,所有人都在譏諷,只有馬小姐敢站出來替說話,是個真的孩。
馬小姐的結婚禮,可要好好的想一想。
同時接到請帖的還有葉夫人,馬小姐的夫家太太是葉夫人的一個表姐,表外甥結婚,葉夫人自然是要到場的。
“夫人,我聽說三也接到了請帖,與新娘馬小姐是朋友。”吳媽媽在葉夫人邊多年,是從娘家帶過來的親信。
葉夫人不知道在想什麼,對吳媽媽的話也是意興闌珊,直到吳媽媽神神說著:“夫人還記得宋家那個二爺宋峰嗎?”
葉夫人眼睛一亮,似乎心中有了計較:“那個退婚沈雲傾的宋家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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